第8章 古共“六大”与古巴经济模式的“更新”

古巴共产党是西半球美洲唯一执政的共产党，古巴是亚洲以外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古巴共产党在古巴执政和古巴宣布是社会主义国家已经半个世纪[43]，古巴共产党的执政经验和古巴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更新”，对中国共产党和政府，起着重要的借鉴作用。

今年4月16日至19日，古巴共产党成功地召开了举世瞩目的第六次代表大会，“六大”通过了《党和革命的经济和社会政策的纲要》，这一纲领性文件将在今后5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指导古巴经济和社会模式的“更新”。“六大”选举产生了以劳尔·卡斯特罗为第一书记的新的中央委员会，顺利地完成了党的最高领导的交接，从组织上使今后古巴模式的“更新”有了强有力的保证。

一 古巴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变化

（一）古巴革命胜利后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变化（1959—2006）

自1959年年初革命胜利以来，古巴的经济发展模式经历了几次变化。革命胜利前，古巴政治上由亲美的巴蒂斯塔独裁政权统治，经济比较落后，经济结构单一，是一个以甘蔗种植和蔗糖的加工和出口占主要地位的单一作物经济的农业国。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以美国为主的外国资本。

古巴革命胜利初期，由于急于想改变单一的经济结构，曾一度大幅度削减蔗糖生产，提出实现农业多样化和短期内实现现代化工业化的目标。

1963年年底，古巴党和政府又改变经济发展战略，采取发挥“相对优势”的发展战略，集中发展具有优越条件的制糖业。1968年3月，古巴发动“革命攻势”，接管了几乎所有的私人中小企业、手工业作坊和商店，消灭了城市中的私有制。同时，扩大免费的社会服务，用精神鼓励代替物质刺激。1963年年底，古巴提出要在1970年达到年产1000万吨糖的生产指标，强调要充分利用古巴生产蔗糖的有利条件和相对优势，集中力量发展糖业，“以糖为纲”，以增加外汇收入、增强进口能力，确保经济的持续发展。为实现这一目标，古巴党和政府集中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突击生产。但由于计划指标订得太高，片面、过分强调发展糖业，致使国民经济各部门发展比例严重失衡，经济遭到破坏。

20世纪70年代，古巴参照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模式，实行了苏联式的政治和经济体制改革。1972年古巴加入经互会，参与并实现了同苏联、东欧经济的一体化，建立了以糖、镍、酸性水果等专项生产和出口的生产专业化方向，并利用苏联和东欧国家的资金进行国民经济的技术改造。1975年召开了古共“一大”；1976年，召开了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国务委员会及其主席，通过了新宪法和第一个五年计划。经济上，实行新的经济领导和计划体制，实行经济核算制。

1980年古共召开“二大”，肯定了政治和经济体制改革的成绩。80年代前半期，古巴模仿苏联发展模式，全面推行经济领导和计划体制。同时，实行“新经济政策”，如1980年开设农民自由市场，1981年开设农副产品贸易市场；1980年实行新的工资制度。1982年2月，颁布了《外国投资法》，首次正式表示欢迎外资到古巴兴办合资企业，有限度地实行对外开放。

1986年2月，古共召开“三大”，通过了《关于完善经济领导和计划体制的决议》。然而，在“三大”闭幕后不久，同年4月19日，菲德尔·卡斯特罗严厉批评在执行新经济政策中存在的一系列弊端和“不良倾向”，在全国掀起了一场“纠正错误和消极倾向进程”（简称“纠偏进程”），展开“战略大反攻”[44]。随后，古巴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纠偏”措施：关闭农民自由市场，恢复国家统购统销制度；限制向工人发放奖金并提高了部分劳动定额；修改住宅制度，禁止私人买卖房屋；禁止出售手工艺品和艺术品；禁止私人行医；调低著作版权费等。

古巴在80年代后期开展纠偏运动的主要原因是：古巴领导人担心如果按80年代初新经济政策即按苏联的模式继续进行改革，会影响国内政局的稳定。面临当时古巴国内一部分人要求古巴应像苏联一样，搞“公开性”和苏联式的政治经济“改革”，卡斯特罗强调古巴不能照搬苏联、东欧的模式，“古巴环境特殊”，“它受帝国主义封锁、包围和入侵”，因此“不能抄袭别国的经验”，强调古巴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需要“寻找一条新的道路”。纠偏进程虽然没有促进古巴经济的发展，但它保证了以卡斯特罗为首的古巴领导人坚持社会主义方向，使古巴没有像苏联、东欧那样搞所谓的“改革”和“公开性”，使古巴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经受住了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对它的巨大冲击。

1959—1989年经济年均增长4.3％，人均经济年均增长2.8％。

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东欧的剧变和苏联的解体是对古巴沉重的打击，使古巴在政治上失去了重要的战略依托，经济上陷入危机，据估计，古巴遭受的经济损失高达约40亿美元。据统计，1990年，古巴经济下降3.1％，出现了自1987年以来第一次负增长。1991年下降25％，1992年下降14％，1993年又下降了10％。[45]1990—1993年4年古巴国内生产总值共计下降34％。苏东剧变和美国长期的封锁使古巴人民生活必需品定量供应的数量和品种减少。

1990年9月，古巴宣布进入“和平时期的特殊阶段”。在特殊阶段里，古巴的基本对策是：在坚持计划经济的同时，根据特殊阶段的要求调整经济计划和发展的重点。

在苏联解体后，古巴适时地调整了经济发展模式，先是采取一系列应急措施，实行生存战略，维持国家经济的运转和居民的基本食品供应，随后，古巴调整经济发展模式，实行变革[46]开放，逐步恢复和发展经济。古巴改变了过去重点发展糖业的经济发展战略，把经济发展的重点放在创汇部门，特别是旅游、医疗器材和生物制品的医药产品的生产和出口，加快了纳入世界经济体系的进程。

自20世纪90年代初起，古巴开始变革开放。1991年10月，古巴共产党召开“四大”。这次大会是在古巴面临空前困难的形势下举行的，具有特殊意义。大会提出了“拯救祖国、革命和社会主义”的原则和口号，卡斯特罗在开幕式讲话中明确提出了古巴对外开放的政策：“我们正在广泛地实行开放，广泛地对外资实行开放。”1995年9月，颁布了新的外资法（第77号法）。

1997年10月，古巴共产党召开“五大”，会议总结了经验教训，制定了跨世纪方针，其要点是：坚持共产党领导和坚持社会主义，反击美国的经济制裁和政治及意识形态攻势，在不改变社会性质的前提下，继续稳步进行经济变革，并尽可能减少由此带来的社会代价。古共“五大”通过的中心文件《团结、民主和捍卫人权的党》明确指出：坚持社会主义和共产党的一党领导，是维护国家独立、主权以及抵抗美国封锁、获得生存的保障；以马列主义、马蒂思想及菲德尔（卡斯特罗）思想为指导的古共，是国家稳定的捍卫者和中流砥柱，社会主义和共产党的领导，是古巴的唯一选择。“五大”通过的《经济决议》指出：“古巴的经济政策开始了一个新阶段，它应当包括经济结构方面，如多样化、振兴出口、发展食品基地、提高能源、物资和财政部门的经济效益等”，“提高效益是古巴经济政策的中心目标”[47]。《经济决议》强调“在经济指导中，计划将起主要作用，尽管在国家的调节下，已给市场机制打开了一个空间”[48]。古共“五大”后，又继续推出一些新的变革举措。

自1994年起，由于实行变革开放，古巴经济开始连续逐步恢复增长，1994年增长0.7％，1995年增长2.5％，1996年增长7.8％，1997年为2.5％，1998年为1.2％，1999年为 6.2％，2000年为5.6％。据统计，1990—2000年古巴年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负1.4％。2001年增长为3％，2002年为1.1％，2003年为2.6％，2004年增长4％，2005年增长11.8％。

（二）古巴经济模式的“更新”（2006—2011）

2006年7月31日，古巴党和政府的最高领导人卡斯特罗因肠胃出血，接受手术，决定把古巴最高行政职权暂时移交给劳尔。2008年2月24日，古巴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举行换届选举，在当天召开的第七届人代会上，劳尔当选并就任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正式接替他的哥哥——执政长达49年的卡斯特罗，古巴最高行政权力顺利完成交替。

劳尔执政以来，古巴采取了一系列新的经济变革措施，主要有：放宽对消费品销售的限制，允许向持有“可兑换比索”（即外汇券）的古巴普通民众销售手机、电脑、DVD机、彩电等商品；允许古巴本国公民入住涉外旅游饭店（但需支付“可兑换比索”，相当于我国曾经使用过的外汇券）；取消工资最高限额；允许职工和大学生兼职，挣两份或两份以上工资；通过第259号法令和282号法令，将闲置的土地承包给合作社或个体农民；大力发展市郊农业；削减不必要的公共事业补贴，关闭免费职工食堂；取消凭本低价供应的芸豆、土豆、香烟等商品；将原国有理发店和美容店承包给原职工；将投资建高尔夫球场的外国投资者土地租用期限从50年增加到99年；等等。

古巴不得不对原有的经济发展模式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古巴的经济发展模式在苏东剧变前是与苏联东欧经济一体化，重点生产糖、镍和酸性水果。苏东剧变后，转为重点发展创汇部门如镍矿、旅游、医疗器材和生物制品制造和出口等。进入21世纪以来，古巴又实施新的以第三产业（服务业）为主的发展模式。重点发展劳务（医生、教员）的出口。目前古巴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依靠输出大量医生、教员来换取委内瑞拉等国的石油和其他产品。据古巴国家统计局统计，2009年古巴的经济结构中，服务业占GDP的75.51％，农业和矿业只占4.86％，工业占13.45％，建筑占6.22％，电力、煤气和自来水只占1.43％。但以劳务为主的发展模式，并没能拉动工业、农业和经济其他部门的增长，工业制成品、粮食和食品需要大量进口，而本国农村的土地有一半闲置，无人耕种。据官方公布，古巴全国劳动力有500多万，在国有部门有400多万，其中有100多万冗员，一些政府部门和国有企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办事效率低下。

此外，调整经济发展模式也是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劳尔等古巴领导人承认，“古巴面临极端的客观困难：工资不足以满足全部需要，没有履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社会纪律松弛、自由放任等”。古巴职工的平均月工资不到20美元，而除定量供应的商品外，购买其他商品必须用外汇或可兑换比索，对大部分没有外汇来源、仅靠死工资收入的居民来说，生活困难相当大，古巴社会存在着事实上的不平等。

自2006年以来，劳尔先后发表了多次重要讲话，[49]论述了他对古巴经济变革和“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看法。与此同时，古巴党和政府采取一系列经济变革措施，以“更新”古巴的经济和社会模式。

劳尔强调必须进行经济结构和观念的变革，强调经济工作和粮食生产是党和政府工作的重点，明确提出满足民众的需要是当前的“要务”，强调社会主义不能搞平均主义，社会主义不能培养懒汉。强调必须逐步“完善”和“更新”社会主义模式。2010年10月31日，劳尔在古巴中央工会第86届全国理事会扩大的全会的闭幕式上说，“古巴不抄袭任何其他国家（的模式），在更新古巴经济模式的进程中，绝不会放弃社会主义建设”，他强调古巴的做法是根据本国特点的“土生土长的产物”。2010年12月18日，劳尔在人代会上说：“我们正在采取的措施和所做的修改都是“更新”经济模式所必需的，是旨在维护和巩固社会主义，使社会主义不可取代”，“ 社会主义建设应该根据各国的特点来进行。这一历史的教训我们已经很好地吸取。我们不会照抄任何国家，过去我们照抄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问题，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照抄照搬得不好，尽管我们并不是不了解别人的经验，我们学习别人的经验，包括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好的经验”。劳尔表示要承认并纠正错误，吸取经验教训。劳尔说：“我们十分清楚我们所犯的错误，我们现在讨论的《纲要》标志着纠正错误的道路和必须“更新”我们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开始”，“要么我们纠正错误，不然我们在悬崖边徘徊的时间已告结束，我们就会沉没下去，并且会葬送几代人的努力[50]。”

2010年以来，古巴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更新”（actualizar）社会主义发展模式的新举措。8月1日，劳尔发表重要讲话，宣布古巴将分阶段逐步减少在国有部门工作的职工，扩大个体劳动者的数量，并称这是“结构和概念的变革”。9月13日，古巴官方宣布，到2011年3月底，在半年时间内，国有部门（包括各部委及其下属单位和国有企业）将有50万人下岗，其中约25万人将从事个体劳动。为此，政府于9月24日在党报《格拉玛报》上公布了为个体户开放的178项经济活动，放宽了对个体工商户的限制。根据新的规定，在178种允许个体户从事的经济活动中，有29种是新开放的，有83种允许雇佣劳动力。10月初，古巴政府开始启动个体户注册登记。10月25日，古巴官方公报上正式公布了有关个体户纳税的具体规定。自2011年1月4日起，古巴国有部门正式开始裁员，裁员先从糖业部、农业部、建设部、公共卫生部四个部和旅游业开始，然后将波及其他部门。

古巴大批国有部门人员的下岗、放宽个体户从业，是解决剩余劳动力、调整就业结构、降低国家财政支出、增加税收收入的必要措施，是古巴新的经济变革的重头戏，是一剂猛药，其成功与否将对古巴未来的经济改革进程起关键作用。

这次古巴新的经济变革措施来势凶猛，牵涉面大；触动到了经济结构和观念问题。评论认为，随着个体户的扩大和允许雇工和国家银行准备向私企贷款等措施出台，私人中小企业和城市合作社将逐步在古巴涌现，这将使古巴所有制的结构发生变化，使古巴经济逐步向市场经济过渡。此外，以往只有在外企工作的古巴人缴纳所得税，而绝大多数的古巴职工不用缴纳所得税，而最近公布的有关纳税条例，将从根本上改变古巴民众不纳税的观念。据官方统计，到2011年3月底，古巴已有12.8万户农民承包土地，有20万户新个体户进行了登记注册。

2006年以来，古巴经济每年都有增长，但增长的速度呈下降趋势：2006年增长12.5％，为革命胜利后经济增长速度最快的一年。2007年增长7.5％。2008年增长4.3％，2009年只增长1.4％，2010年为2.1％。目前古巴的经济相当困难，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在国际市场上古巴的重要出口产品镍价格下跌，而古巴所需要大量进口的粮食和食品价格上涨；去古巴的旅游人数减少，旅游者在古巴的人均消费减少，古巴旅游收入减少；2008年连续三次的飓风使古巴遭受了100亿美元的损失；美国对古巴连续半个多世纪的经济封锁、贸易和金融禁运以及古巴本身经济政策方面的失误使经济困难加剧。在这种形势下，古巴党和政府下决心要通过召开古共“六大”，加快经济模式“更新”的步伐。

二 古共“六大”的召开

去年11月8日，古共中央第二书记、国务委员会和部长会议主席劳尔·卡斯特罗向古巴全党和全国发出关于召开古共“六大”的号召。第二天11月9日，古巴公布了准备在“六大”讨论通过的主要文件《经济和社会政策的纲要》草案。[51]随后，先是在高级党校举办了两期高级干部的培训班，学习和讨论《纲要》，之后从12月1日起至今年2月底，在全国各地组织党内外群众对《纲要》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并普遍地征求意见和建议。据统计，共有891万多人次参加讨论，召开了16.3万次会议，有300万人在会上发言，提出了78万多条意见和建议。3月，古共近80万党员和61000个党支部经过选举，产生了1000名“六大”代表和1280名中央委员的预选候选人。3月19—20日，古共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成员，部长会议执行委员会成员，工会、共青团和其他群众组织负责人在一起开会讨论《纲要》草案，达成一致意见。

4月16日至19日，古共成功地召开了“六大”，这是自1997年古共“五大”召开14年之后首次举行代表大会。劳尔·卡斯特罗在4月16日“六大”开幕式上作了中心报告，[52]报告强调“六大”的宗旨是讨论和通过《纲要》草案，就古巴经济和社会模式的“更新”达成共识和选举产生新的中央领导。在报告中，劳尔就古巴模式的“更新”提出了重要看法和指导性意见，他的中心报告的要点如下：

经济和社会模式“更新”的目的是继续实现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是不可逆转的；是为了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的生活，弘扬社会主义的道德和政治价值；凭购货本低价计划供应日用必需品的制度已成为政府财政难以承受的沉重负担，它是平均主义的表现，与“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相矛盾，起着消极的作用，因此，必须予以取消，但不会一下子马上取消；在社会主义的古巴，不会实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主张的“休克疗法”，政府绝不会抛弃任何无依无靠的人；已经开始的精减国有部门冗员的工作将继续进行，但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要停止；非公有部门的扩大是受有关法律保护的一种就业的出路，应该得到各级领导的支持，同时，也要求个体户必须严格遵守法律，履行包括缴纳税收在内的义务，扩大非国有部门经济并不意味着所有制的私有化；古巴政府将继续保证全体居民享受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通过社会保障和社会救济制度对居民适当地进行保护；逐步实行权力的下放，要实行政企分开；古巴仍将以计划经济为主，但应考虑市场的趋向；要逐步有序地实现权力的下放；要重视合同制的作用；要少开会、开短会，不在上班时间开会；反对搞形式主义的纪念活动和发表空洞的讲话，反对搞没有实质内容的义务劳动和变了味的竞赛活动；“更新”经济模式不是一朝一夕、一年两年能完成的事，至少需要五年时间，《纲要》中有关“更新”经济模式的方针和政策并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药方；反对一些地方政府部门对个体户登记和营业采取官僚主义作风；要求党员干部克服形式主义，密切联系群众，深入了解群众的疾苦和不满，以取得群众对党的信任；要改变思想，抛弃以教条和空洞口号为基础的因循守旧、墨守成规；主张党政职能分开；要注意提拔年轻干部，使干部队伍年轻化；提议今后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任期最多为两届，每届任期五年。

4月17日至18日，与会代表分成五组，对劳尔的中心报告和《纲要》进行了讨论。根据会前党内外群众提出的意见和建议以及“六大”代表们的意见和建议，对《纲要》草案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六大”代表最后通过了修改后的《纲要》。

“六大”通过的《纲要》共311条，比原《纲要》草案增加了20条。《纲要》涵盖了经济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经济管理模式、宏观经济、对外经济、投资、科技创新、社会、农工、工业和能源、旅游、运输、建筑住房水力资源、贸易政策等。其要点是：古巴将继续以计划经济为主，同时也考虑市场的趋向；社会主义国有企业是所有制的主要形式，此外，承认并鼓励合资企业、合作社、土地承包、租赁、个体劳动者等其他所有制形式，使所有制多样化；将继续保持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等革命的成果，但将减少过度的社会开支和不必要的政府补贴；将逐步取消低价定量供应日用必需品的购货本；政府将调整就业结构，减少国有部门的冗员，扩大个体劳动者的活动范围，并向其提供银行贷款和允许其进入原材料批发市场；将继续吸引外资、寻找资金来源来遏制生产部门的资金流失；将重新安排其所欠外债的偿还期，严格履行其承诺以改善诚信；将创建一个更加先进的金融制度，控制货币政策；将向个人的消费进行贷款；逐步取消货币双轨制；放松对买卖房子的限制，以解决严重的住房不足的问题；将给农业以更大的自主权以减少对进口的依赖，并增加和巩固商品和劳务的出口。

从《纲要》来看，古巴将坚持社会主义，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将坚持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而不是市场经济；将继续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和全面免费教育，将重视发展农业，进一步吸收外资，扩大个体户，削减政府的补贴。

4月19日，“六大”举行闭幕式，卡斯特罗出席了闭幕式，受到与会代表的热烈欢迎。在闭幕式上，卡斯特罗和劳尔手拉着手，高高举起，标志着古巴党的最高领导顺利地完成了交接。

劳尔在闭幕词中说：“我们开了一次很好的大会”，“为了成功地落实《纲要》，我们必须做到：秩序、纪律和要求”，“古巴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具备条件改变自己经济模式和摆脱危机而不会引起社会创伤的国家之一。”他说，2012年1月28日将举行的党的代表会议将是“六大”的继续，会议将现实地评估党的工作和确定必要的变革，使党能起社会和国家的领导作用；讨论有关“更新”党的工作方式和风格、干部政策和增补中央委员。劳尔强调新的中央委员会在干部政策方面要做的第一步是开始逐步使党政领导干部年轻化的进程。劳尔说，今后，古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会将定期每周与部长会议执行委员会召开一次会议，商讨国家大事；每个月同部长会议成员定期召开一次会议，根据会议的主题，邀请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委员会委员、全国人大主席、工会、青年团和其他群众组织的领导人、各省的省委第一书记和省长参加。

（原载中共中央组织部、全国党的建设研究会：《1921—2011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党建研讨会论文集（二）》，201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