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着
景天，我们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希望站在最高的地方。你爬过山吗，那种感觉很痛苦，就像现在一样。
雨水冲刷了一切，也冲刷了两人的血液。
红色的血水蜿蜒，盘旋，然后流到低洼的水池中。
终究很无力！是因为吃不饱饭了，还是因为没有盐吃吗？
在决明和景天出城后不久，一波人贩子出现，且将他们打成重伤。他们习惯逃跑，即便有刀，也没有抵抗的本能。
决明很气愤，气愤自己为什么不拔刀跟他们拼命。但是雨水和疼痛让他冷静下来。
来了五个人，各个人高马大，他也就十六岁，如果乱来，必然死亡。
听天由命。
神明如果我要活下去，是不是必须要跟你做交易，如果要做交易，我要送你我的左眼！
但愿你能听到，然后跟我做交易。
扛着决明的大汉说道：“死了没有，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别让老子费劲！”
“没有”决明微弱地说道。
天空又打起了雷，走动着电蛇。
原本该是播种的季节，自己只能这般流离。是抵抗，还是顺从。
两人被弄到了之前住的那个破庙。
还是回来了！
被弄来的，还有其他孩子。
为首的一个刀疤男很壮很胖。壮胖身材，是底层人向往的身材，因为这身子彰显富贵和力量。如果你虎背熊腰，那必然会让人恐惧。
那些人并没有殴打孩子，反倒是上了好吃和好喝的东西。
肉，而且是大量的肉！
这是孩子们从未见过的景象。
居然还有酒！
决明跟景天上去抢食，生怕没有机会吃到好的东西。刀疤男霸气地坐在旁边抽烟，得意地露出危险。手下纷纷上了不少东西，却被挤到孩子们的身后，便在旁边谩骂叫花子没见过世面。
决明抢到一块羊腿，躲在角落吃了起来。
他看了“神明”一眼，内心不是滋味。他乞求很久，但终究这个跟他落魄的神没有照顾他，反而是这些人贩子待他这般。
你也在痛苦，也在挣扎，也渴望被拯救吧。决明思索道。
吃完东西之后，刀疤召集这些小孩，并对他们说:“好吃吗？”
“想要继续吃好的，喝好的，不被人欺负，那就跟着我！”他嗓门很大，很有磁性，力量感十足。
“是要乞讨吗？”群体中，有了其它声音。
“哈哈，不是！”刀疤男说道:“比乞讨更好。”
这时候，手下弄了一堆东西扔到地上。
金属撞击的声音响来。
是刀——
“有了它，没有人再欺负你们！”刀疤男抽了口烟，且朝小孩们吐了过去。那一口烟好像迷魂药，让孩子们上了瘾。
大家都过去抢刀，景天也帮决明拿了一把。
“把我的刀还给我。”决明也是鼓足了勇气，跟对方说道。
刀疤男没有说话，看了决明一眼，便让手下将刀还给决明。
对比起锻造过的刀，决明的不同刀真是破铜烂铁。
但这是他最贵重的东西！
在恐惧的时候，只有不同刀陪伴决明，只有不同刀让决明有安全感。如果有一天，决明有钱了，他一定要重新锻造不同刀。
景天很开心，一天下来，他有了名字，还有了刀。
吃完东西，有了刀之后的孩子被蒙住了眼睛，被带上了马车。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景天问道。
“不至于要杀了我们，他们给我们吃喝和刀，然后再杀我们，他们不会那么傻！”决明说道。
前方，是未知，但是他没有恐惧，只有好奇。
过了很久，他睡下去。
天亮的时候，身体酸疼，决明被人叫醒。决明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在一个山洞中。
山洞很大，是个地下城，周围都是房间，并有不少持刀的人在巡逻！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在这生存，只有听话和强大才有机会活下去！”刀疤男站在高处对孩子们说。
但事实是，不只是听话，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还有运气！
“活下去，就得用刀，身体强壮！这是你们的机会！”
孩子们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洞穴。那洞穴，又是另外一个天地。
这里有很多练功的小孩。他们身手不凡，身体肌肉线条很好，浑身透着力量感。
“从今以后，你们要在这里练功！”一个干练的人出现说道。
决明和景天分开了，被分到不同的队伍中去。
队伍中有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资深且有本事的人，另外三个已经进洞穴很久却还未有所成就，剩余的两个和决明都是新来的。
分配好决明之后，为首的人开始让决明练习。
这里的练习很痛苦。
第一天，他们就让决明练习真正面对恐惧和死亡:
决明的身上背着重物，走在独木上，缓慢向前走。旁边和身后有人因为恐惧而摔下去，并回了一个悠长的惨叫声，吓住了周围的人。下面深幽，落下必死无疑。
“快走——”后面的人已经被吓得屁股尿流。
这里靠近通风口，时长有冷风吹过。
不要紧张，冷静！决明一直安抚自己，尽量让自己不恐惧，不害发抖。
他慢慢调整自己的身体，且保持平衡。身后的人掉下去了，恐惧的回音从下边传来并回荡在整个洞穴当中。其他人都在恐惧，但是要活下去，只能往前走。
决明继续调整心态，继续前行。
他安全通过了！他以为他可以安然，没想到这才是开始。真正的训练场在这里。他需要每天负重走过独木到这里训练，如果有一天不注意，多半是摔下去。他回过头，见到有些人是跑过来的！他们显得轻而易举，明显是老手。
这个训练场，有木桩，有刀，但更多的是石头。
训练的人需要负重奔跑且躲避老练的攻击者。被攻击的人，要么死要么残！
显然每场训练面临的是生和死的选择。
习惯逃避不反击的人，面对刀具，下意识的反应是恐惧，面对暴力，本能的反应是逃避，而不是回击。这个地方，让人面临恐惧，更是要训练人面对暴力时的反应和回击本能。
决明要活下去，活下去便是出人头地，活不下去便是人头落地。
他负重朝那个老练的攻击者撞去，把对方弄得踉跄，彻底激怒对方。周围的人很惊讶，惊讶于新人居然有勇气这么做！
那个人拿鞭子朝他抽了过去。决明下意识用手挡住。
这个举动让他受伤，毕竟那不是普通的鞭子。
手上火辣辣的，他生气。对方再次朝他打来的时候，他闪到了一边。决明知道，他不能恐惧，越是恐惧，下场越是悲惨。他不停闪躲，同时找机会下手。
终于，在对方劳累的时候，决明冲了过去，用身上的重物砸晕了对方。
老刀看到决明的不一样，便让下面的人叫来了决明。
“你叫什么名字！”老刀一边切水果，一边问道。
“决明！”决明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老刀的时候，没有恐惧。
老刀朝决明扔去飞刀，没有吓住决明。
“哈哈哈——”老刀兴奋，也担忧。其实他更想除掉决明。他认为决明镇静和冷静让他不爽。如果不能控制，将来必是祸害。
但是他有些不舍得，因为从决明身上，老刀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为了活下去，从不把自己当人看，不能拥有恐惧。
“以后，对他加重训练！”老刀对旁人说道。
老刀想知道，决明是不是跟他一样，是不是有那种活下去的命。
决明重新被扔到训练场中，这次他面对的是两个训练者。
那两个训练者浑身是肉，庞然大物般出现在决明的眼前。他们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才长成这样子。决明来不及思索，已经被扔到旁边。
他们行动速度不低！
心脏好像停止一般，且呼吸不了，决明回过神的时候，第二次攻击已经开始。
疼吗？
不会，因为已经没有知觉了。不论如何，我要活下去，活得更好。但愿未来，我不脆弱！
决明鼓足力气，依旧是依靠身上负重的石头撞击对方。那两个训练者依旧老练，他们将决明身上的重物卸下来，并用鞭子抽打决明。
决明感觉身体很轻盈，躲避及时。他利用洞穴的细缝躲避攻击。
“出来！”其中一人明显愤怒，嘶吼着。
就在这时，一人已经被决明击倒。决明身上有不同刀。不同刀因为显得太普通了，便没有被他们收走。那人嘶吼，挣扎，一只手推开了决明。
“这小鬼居然有刀！”
另外一个人赶了上来，用鞭子攻击决明，不料直接打到自己的伙伴身上。
一声惨叫！
决明看出细节和机会，便攻击了那胖子的身体。
两人被击倒！
周边的人都停下训练的动作，惊讶万分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决明。决明喘着气，尽量让自己恢复清醒。他不能大意，因为现在是在危险的地方！
老刀看到这场景，笑了起来。
“把他送到下面去！”
手下得令之后，把决明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决明认为自己属于出头鸟，接下来必然少不了苦头吃。只要他们不杀了他，那他还有活下去的价值。领路的人让他去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然后便带他进入另外一个洞口。
洞穴很大，但很通风，底下明显是地下河，有流水声传来。
这里很暗，灯光只管前面部分的阶梯。
“你要带我去哪？”决明终于问道。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怕！”决明说道。
“等下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