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金城公主入西藏
公元710年,唐朝的金城公主也不远千里嫁到吐蕃,她的丈夫就是吐蕃王朝的第四世藏王墀德祖赞。金城公主又一次给西藏带来了许多与天文历算有关的书籍。据《贤者喜宴》记载:“又带来了许多历算,大致有黄历历书《暮人金算》、《达那穷瓦多》、《市算八十卷》(《博唐八十数理》的另一名称)。除此之外,还将《算学十续圣典》、《八支》为重点的关于五行、八卦、九宫、七曜和二十八星宿的很多算法、知识介绍到西藏。”金城公主还曾从内地邀请汉族学者到吐蕃讲学,传播算学和风水学。她还向唐朝求得《毛诗》、《礼记》、《左传》、《昭明文选》等书籍,译成藏文,对吐蕃文化发展有着重大影响。
从此,吐蕃人学会了六十甲子纪年法,并且也懂得了孟、仲、季纪月法(如正月为孟春,二月为仲春,三月为季春,四月为孟夏……),不过他们将六十甲子的天干以五行表示,将“孟”、“仲”、“季”称之为“上”、“中”、“下”。
公元823年立于大昭寺的唐蕃“长庆甥舅会盟碑”,便是采用了这种纪年纪月法。该碑一面汉文一面藏文,内容不尽相同。藏文的最后几句是:“……与唐主文武孝德皇帝甥舅商议社稷如一,结立大和盟约于唐之京师西王会寺前,时大蕃彝泰七年,大唐长庆元年,即阴铁牛年十月十日也。又盟于吐蕃逻些东哲堆园,时大蕃彝泰八年,大唐长庆二年,即阳水虎年五月六日也。其立石于此为大蕃彝泰九年,大唐长庆三年,即阴水兔年二月十四日事也。树碑之日,唐使太仆寺少卿杜载……等参与告成之礼,同一盟文之碑亦竖立于唐之京师云。”
译文中的纪月,按黄明信《西藏的天文历算》中所说,按藏文原意应译为“中春”。那么“二月”则应是“中冬”,“十月”应为“上秋”。由此可以看出,在纪月上吐蕃人用更简洁的方式来表达12个月;在纪年上按照中原汉地“天干纳五行”的办法对天干进行了转换。
金城公主进藏图
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金城公主是唐雍王宗礼的女儿,唐中宗收为养女,公元707年,吐蕃赞普遣使请婚,封金城公主许嫁吐蕃赞普。金城公主入蕃30年,努力促使唐蕃和盟,最终双方与公元733年在赤岭定界刻碑,约以互不相侵,并于甘松岭互市。金城公主入藏后还曾从内地邀请汉族学者桑孜到吐蕃讲学,传播有关算学和地学(观地占卜)的学问,促进的西藏历算的发展。
这说明,他们已经对中原汉地的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及四季月份有了深刻的理解。可吐蕃王朝时期的文献,却大部分都是只用生肖纪年。如《丹珠尔》里的《丹噶宫藏经目录》里两次提到年代都只说“龙年”,并没有加天干。另外,《敦煌古藏文历史文书大事编年》记载了公元650年—763年113年间的重大事情。该书写于金城公主进藏50多年后,但却全部用生肖纪年。因此可以说,当时尚处于初级阶段的藏文无法准确翻译两位公主带去的汉文书籍,所以这些知识流通得并不广;大部分贵族都不懂这些知识,自然也就不如继续采用生肖纪年方便了。
9世纪中叶至13世纪中叶,西藏处于长达400年的分裂时期。整个西藏分崩离析,四分五裂,群豪四起,拥兵自立,战事频频,烽火连天。唐朝两位公主带来的书籍,也在这乱世中经历了一场洗劫。频繁的政权更替及战乱,使这些书籍大量散失。而流传下来的,不是伪托之作,便是将原书篡改得面目全非的译本。
兼通藏汉的学者第二世阿嘉呼图克图(1708—1768)谈及此事曾说:“汉公主莅蕃,开始传译,当属可信。唯其后蕃土政权陵替,难免散失。”
第六世色多(1845—1908)则认为:“文成公主携来之五行占算,因译者不精,讹误甚多,其后又经妄人肆意篡改、伪托,面目全非。”
如今,在西藏已经很难见到唐朝公主传入的历算书籍,只在第巴·桑结嘉措主编的《白琉璃》的附录中,能见到唐代传入吐蕃的《五行占》。另外,《白琉璃》的第二十章,可见到100多种从汉文编译成藏文的历算书籍的书名。
尽管如此,两位公主带去的知识,还是像种子一样,在雪域发了芽,生了根。
十二镇魔寺
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公元7世纪,文成公主入藏后依据汉地的《八十五行历算观察法》,推演出西藏的地形呈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于是在卧塘湖上建大昭寺,供奉释迦牟尼佛像以镇女魔的心脏,在红山顶上修筑王宫,镇压魔女的心骨。为了镇住罗刹魔女及其他魔怪,还在四周还修建一共十二座寺院,这幅唐卡描绘的就是传说中的十二古寺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