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民事责任研究:公众利益与职业利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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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财务顾问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经济的发展,特别是资本市场的国际化,为会计职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空间,从税务咨询、融资顾问到公司内部管理咨询,会计职业的业务领域迅速扩展。当然,其所扮演的财务顾问、特别是税务顾问的角色与法律职业界形成激烈的冲突,也引起了很大争议。

一、税务筹划

二次大战后,西方国家实行福利国家政策。为应付公共开支的增长,它们颁布了大量的税收法规,令公司与个人的税负显著增加。由于竞争的加剧,边际利润的下降,税务成本日益成为企业经营盈亏中最关键的因素。不同国家的税法之间的差异,给跨国经营或者资金流动提供了潜在的诱人的前景,对税收利益的追逐甚至催生了欧洲美元市场。

传统上,对税法的解释属于律师的业务范围,会计师在这个领域中的业务不过是为个人纳税人提供类似税额计算、代理纳税申报之类的服务。但是在日趋复杂的税法面前,会计师的知识结构所具有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在公司税务领域尤其如此。会计师长于对比较税收利益的计算,能够在不违背税法字面含义的前提下,通过对企业收支活动的调整而降低企业的综合税负。这是对企业极有价值的服务。结果,会计师不再固守于仅仅为个人纳税人提供税务代理服务,而是为公司和其他经济组织提供税务筹划。在企业的融资活动、投资活动或其他商业计划中,以会计师为主的税务筹划成为商业计划的必要组成部分。

会计师为客户进行税务筹划,也就意味着其在客户与税务当局发生分歧时为客户提供技术支持。这就必然导致会计师作为客户的代理人进入有关税务争议的行政复议或诉讼程序中,从而侵入律师的传统领地。这一度遭到法律职业界的强烈反抗。John.L.Carey, The Rising of Accounting Profession:to Responsibility and Authority, 1937—1969, AICPA Inc.,1970, at 204—257.20世纪50年代后期,冲突基本消解,会计师与律师以不同的业务侧重点分享税务代理人业务。自此,会计职业摆脱了事后的记录、反映或者审查的工具性角色的形象,也开始与律师一样,介入了商业交易的设计过程。

二、公司融资与投资

传统上,公司融资或投资业务由商业银行或者投资银行来进行的。会计师的参与仅限于对客户的财务状况进行审查鉴定,为银行家提供有关借款人的资产清查或评估报告。随着会计师对融资业务流程的熟悉,他们开始成为企业融资,特别是中小企业融资的中间人,为企业统筹规划、安排各类融资活动。

在资本并购交易中,会计师尤其扮演着积极角色。由于不同的会计处理方法对并购交易完成后企业的经营业绩有很大影响,而会计处理方法的选择与交易的具体条件直接相关关于公司购并交易与会计处理方法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联,参见〔美〕罗伯特·C.克拉克:《公司法则》,胡平等译,工商出版社1998年版,第339—341页。,因此,会计师积极地介入各类并购交易,协助当事人准备并购方案,甚至监督并购方案的实施。近二十年来,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深入,各国放松了对贸易与金融的管制,企业兼并与合并不断产生,交易对象也从单项资产转向企业自身,会计师所发挥的财务顾问的角色也越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