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喜忧
此时此刻，商珸仿佛是一下子开了窍一般的，他对着商瑂说道“或许你也知道我不配，我做不到像你一样，看见喜欢的人在火坑之中仍旧活的安稳，仍旧可以潇潇洒洒喜欢上别人。”
商瑂的手一下子松了。
商珸接着说道“她有多喜欢你，她的眼睛里全都是你，可你的眼神何时还记着她？”
商瑂有些慌乱的说道“别说了，天碧，是我的错。”
商珸继续说道“你为了你的名利，什么都可以牺牲。可她有什么？她已经给了你最好的，而你呢。”
商珸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商瑂也渐渐松了手。
“从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嫉妒过。我见着你们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商瑂缓缓的说道“可是你也知道，如今我们已经不再是一路上的人了。她已经住进了笼子里，再也飞不出来了。”说着一行清泪缓缓留了下来。
商珸说道“她是笼中鸟，而你呢，你豢养的鸟儿还少吗？”
商瑂彻底的松开了商珸的手。
半晌，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今日来，本是想向你告别，我准备腊祭一过就动身齐州，你若是怨我也好，总归是再也见不到了。”
商珸躺在那里，一身的力气已经挥霍干净，只能张着嘴喘息着。
这时候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商瑂静静的坐在那里一会，开口说道“我走了之后陛下定然会下旨赐婚于你。”
片刻商瑂起身说道“谁都是鸟儿，只不过没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罢了。我若活着到了齐州会给你写信的，珍重。”
说完这些话，商瑂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商珸一人。
商珸咬着牙，终于才撑起一股劲，折腾下了床，身上的汗却再也止不住的流着。晶儿听见声音走了过来，连忙扶起了商珸。
商珸呜咽的伏在晶儿的肩上，终究是没有在见到商瑂一面。
商瑂此时此刻亦不知道，他从这次转身，便再也未见过商珸。
萧素将代倩找她交谈的内容和盘托出，商瑂也知道自己的确在京城呆不下多少时日了。与其被人宰割，倒不如先行一步先到齐州，如此一来还能在做些打算。
而北境上，卫王还活的好好的，他肯定是要在卫王的死讯传来之前去往齐州才能躲避这场灾难。
而贤妃会放下身段与自己联手，倒是商瑂所疑惑的事情，而贤妃倒也并不相瞒，将当年贵妃之死的真相告诉了自己。
而商瑂也做了顺水人情将平王的乳母冯氏交予了贤妃处置。
他虽猜不透贤妃的心思，倒也觉着她并不像奔着权位去的，王家虽不如林氏一族昌盛，可到底是定国公家世，这些年在宫里明争暗斗的，淑妃吃了不少苦头。而朝堂之上，虽是一团和气，到底是背后发力，谁都不让谁的。
贤妃想要扳倒皇后，却又要扶持自己，个中心思商瑂不知。但若是皇后真的倒了，太子身上最大的靠山也就败了。
借了林家的势做了太子，到时候这件事即便与太子无关，但是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连带关系总是有的。只要太子犯了一丁点毛病，陛下便会在此考虑储君的人选。
虽然盘算起来这些看起来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可商瑂却还是觉察到了一丝悲凉的味道。
此番去齐州，商瑂不可能所有亲眷都带上，王妃自然是要跟他去齐州受苦的了，而萧素是陛下赐给他的自然也要带上，林婉珍是侧妃，又是林家监视自己的人，他也必须带着。
剩下的便只剩代倩与萍萍了。
而代倩自从知道这个消息那天起，便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她知道商瑂不可能将所有亲眷全部带走，他肯定会在京中留下替他料理事物的人。
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她。
代倩心里一阵苦涩，只觉着胸口处堵得慌，午餐用过不久，都堵在一处不肯下去，屋子里的炭火又烧的热，代倩一阵恶心，竟将中午吃的东西都呕了出去。
这段时间本就心情不顺，夹着恶心，吐了不久代倩便晕乎乎的无力睡了过去。青杏见着，赶紧去求了太医过来瞧病。
过了好一会，太医匆匆过来，屋子里的丫头集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待到太医诊完脉，青杏连忙上前问道“杜大人，我家小姐是什么病症。”
杜太医对青杏说道“姑娘莫急，姨娘只不过这些心气郁结而已，至于呕吐乃是女子喜脉，这样子约莫两个月了，我这还要去那边跟殿下道一声喜呢”
揽瓶拿过一锭金子塞进了杜太医的手中说道“谢谢大人过来一趟不容易，这个只是一点心意。”
杜太医接过金子笑呵呵的说道“姑娘客气了，姨娘是婕妤娘娘的亲妹，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的。”
送走了杜太医，除去几个小丫头知道了消息热闹高兴着，剩下的几个贴身丫头却忧心忡忡了起来。
揽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小祖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这时候。”
青杏说道“谁说不是呢，如今殿下是想提前走，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萍姨娘却又巴结上了林氏，两人又是主仆情深，怕是这会就是当侍女也要跟着林氏一块去齐州吧。到时候这里就只剩下小姐了，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来看。”
揽瓶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咱们小姐若是单留在这里倒也没什么，娘娘还在宫里，也不当事。就只是有了这孩子，怕是到时候变成变成质子，便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青杏焦急的哽咽道“咱们小姐的命也太苦了，郡主随着殿下去了齐州，年节都见不到一面。要是这一胎还是个郡主倒也有命活，万一是位世子，到时候势必要被接进宫里的，到时候小姐可怎么活啊。”
青杏这哭哭啼啼。到将床榻上的代倩惹醒了。
代倩起身揉着眼睛说道“好端端的哭什么，什么时候这么丧气了。”
青杏连忙用袖子糊弄着眼睛道“哪里丧气了，小姐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