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瑶花
雪花一片片落下，在她的眼里，仿若梦境一般的，风吹过，已经被雪洗刷的风丝毫没有了一丝别的味道。
干干净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萧素轻轻的说道。
雪竹听见了，走到了萧素的身边双手合十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翠荷笑话雪竹道“妹妹小小年纪便动了凡心，放心吧，天神肯定会保佑你和苏大人白头偕老的。”
雪竹的脸霎时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外面天气冷还是兴奋的缘故。
“恰当岁日纷纷落，大雪瑶花助物华。”
萧素听到声音，回头一见，商珑一身素蓝色衣裳，伫立在路的一侧。
大雪纷纷的下。
萧素拱手说道“云出新月瘦，大雪落枝头。”
商珑咯咯的笑着，想了又想，问道“在下才疏学浅，这首诗老师未曾教过。”
萧素掩面轻笑道“哪里的老师会我作的诗，不过没头没尾现编的，你还当真了！”
商珑轻轻的说道“商珑见过侧妃。”
萧素也行礼道“见过晋王殿下。”
雪花漫天，两个人的声音在漫天的雪里格外的清晰。
商珑对着萧素淡淡的笑着。
翠荷见着商珑说道“如今便是巧了，今冬第一场雪，晋王殿下可是来我们王府过得。”
商珑点头说道“今日鲁国公府，我才见着四哥，也见嫂嫂并非多事之人，便来这里做客。”
萧素点点头说道“你们兄弟的关系还真是好。”
商珑说道“自小四哥是众位皇子之中最努力的那一个，也是最护着我的一个。”
两人并未靠近，依旧只是再小路的两边，并未逾礼的对话。
萧素说道“鲁班锁我愚笨，尚未解开，今夜已晚，若是明日没什么要紧事再来请教晋王殿下。”
商珑笑着说道“只是个解闷的东西，不过金麒麟的确贵重了些。”
萧素说道“上次在狩猎场，我本欠了人情，麒麟虽贵重，因是金器，虽说君子当如玉。却有成语情比金坚。人生在世不过寥寥几十年，既知你送我那鲁班锁解闷，倒也是个知己。”
商珑说道“既知如此，我便心安。”
清风吹过，雪竹打了个冷颤。萧素行礼道“时辰不早了，晋王殿下还请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萧素并未理会对面的商珑，沿着来时的路折反了回去。
“商珑告辞。”
身后那清澈的声音响起。
萧素回头，看见商珑低眉行礼，仍旧弯着腰。
雪依旧匆匆的下着，仿佛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一路上，萧素并没有像刚出来的时候那般高兴，兴奋退下之后，反倒是格外的平静。
雪竹说道“这个晋王殿下虽然是个风流的人，却像个小孩子似的，弄了那么难的鲁班锁来，倒也是个怪人。”
萧素笑着说道“素昧平生，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天真有余，却不像个痴傻的人。”
翠荷说道“主子，这晋王殿下一直如此，以前也是顽劣的主，别的不知道，玩的东西倒是不少，天天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咱们王府找殿下玩闹，也不知道是装疯还是卖傻。”
萧素回头说道“他并非是那个装疯卖傻的人。咱们殿下也并非薄情寡性之人。你瞧瞧吧，万事皆有定论。有时候人需要隐藏锋芒伪装自己达到目的。而有时候把自己藏起来，其实到是个心甘情愿的事。”
翠荷摇了摇头说道“主子，你都给奴婢说蒙了。”
萧素说道“简单说就是有的人是想躲在暗处置敌，而有的人是只是想做个逍遥自在的人。”
雪竹说道“那晋王殿下就是那个逍遥自在的人？”
萧素点头说道“那样干净的一双眼睛，藏不了东西的。”
一直到那个身影走远，商珑才转过身来。
身后青玄的声音响起“殿下，人已经走远了。”
商珑看向青玄，走上前轻轻的扫了扫青玄肩上的雪。
青玄见着商珑将商珑的手拦下说道“殿下不必如此，青玄自己就行。”
商珑对青玄说道“那么喜欢雪的人，还真是难得。”
青玄说道“英州那地方本就少雪，冬日里更是比京城的气候暖和多了。所以她喜欢雪也是因为英州没有雪吧。”
商珑微笑着说道“从前，兄弟们热热闹闹，今日却分离的天涯海角。大哥自从做了那冷冰冰的太子便再也没有说上话的时候，三哥原本还能与我平日御马射箭，岂不知还剩多少时日可活，四哥也不知道还能再京城待到何时，五哥的身体每况愈下，怕也多不了什么时日了。至于二哥，阴阳相隔，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日子能见他。”
青玄看着商珑笑着说这些话，眼角的泪却已经落在嘴角。
青玄连忙说道“殿下，何故如此说丧气的话呢。”
商珑说道“年少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们玩，那时候尚未有隔阂。生离死别，他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为什么就还是不肯放手呢？”
青玄哑然说道“殿下，现在还不知道陛下是否真的要让齐王回到齐州，腊祭还未开始，也不好妄加揣测。”
商珑慢慢的往前走道“四哥不走，就得如同二哥一般，走了，便会如同三哥一般。”
青玄说道“从前只是我担忧，如今倒是殿下伤心这些。”
商珑叹了口气道“初雪以至，便觉者多了些伤情。从前倒不会这么想，只是今日见了她，便也觉着是此生最后一面了。”
青玄劝道“殿下不该如此。”
商珑说道“我想同过往那些好好作别，从前那些轻佻的天真，虽是我，到底不是我。”
两个人越走越远，那一条路终究是只剩下了满地的雪，还有被风铺平的小路。
萧素回到枕霞院，却见着了代倩。
这几日代倩一直拖着未见萧素，萧素派人送的东西，说的话，全然只是送去了，却没有回应。
连带着她亲自去紫竹阁见她，也是一直称病未见。
萧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此番见着代倩，代倩憔悴了不少，看起来到真的是大病初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