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王伦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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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朝廷奸细 金国探子和方腊卧底

王伦借王定六事件大加发挥,要在梁山所有统领和小喽啰中揪出朝廷奸细、金国探子和方腊卧底三种坏人。王伦还暗示戴宗,重点怀疑对象就是上山前跟朝廷有关系的那群人,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虽然王伦这么指示戴宗,可一时半会,戴宗揪奸细揪的成果却不怎么明显。

自从王伦开始大张旗鼓的开展抓奸细,揪探子活动后,除了揪出白胜、段金柱两个外,其他的奸细都没揪出来,大多数关卡和水寨都消极应对,不愿意怀疑自己周围的同伴是奸细或探子。为此,王伦又一次在聚义厅对着文武百官反复强调抓奸细、揪探子的重要性。

在王伦聚义厅训话结束后,戴宗负责的四扇门立刻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在各种公开场合,四扇门的代表向广大小喽啰传达王伦的圣意。他们按照事前戴宗的吩咐,向小喽啰描绘了一幅奸细在梁山上四处猖狂活动的恐怖画面,梁山各关卡、酒店、水寨等都混入各种奸细和探子,包括朝廷的奸细、金国的探子和方腊的卧底,然后把梁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朝廷、金国和方腊。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各种阴谋颠覆活动层出不穷,这才引起王伦天王的高度重视。然后还严厉谴责各关卡酒店的统领对奸细、探子、卧底的疏忽大意,姑息养奸、麻木不仁。警告各个统领和小喽啰,不立即采取行动的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梁山大业就会不复存在。

登州系的老大孙立看着戴宗抓奸细抓的上窜下跳,跟着也不甘落后,他也积极响应王伦的号召,派乐和、解珍、解宝去四扇门帮忙,让他们也跟着戴宗一起抓起了奸细。

戴宗接管四扇门后,把当年在江州管理黑牢的那一套复制到了梁山上,四扇门套口供的方法就是动用大刑逼供。大刑又包含有杀威棒、盆吊、土布袋等等,一共有七十多种。然而对于戴宗,一般的大刑逼供也许已不能满足他变态虐杀的心理需要,他还需要更变态的虐杀才能填补他灵魂的空虚。正是在戴宗的指挥下,审讯王定六、段金柱的手段都令人发指,惨不忍睹,最后这两人都成了活死人。

王定六、段金柱这两人势单力薄,无派无系,怎么正他们逗无所谓,他们背后没什么靠山,也没人为之求情说话,但白胜却是晁盖的小弟,虽然晁盖只是和摆设,求你不管用,可他背后还有一个“郓城帮”。王伦为了让晁盖等心服口服,决心让戴宗不用大刑审讯白胜,要用文明的方法审讯白胜,要让白胜自己承认自己是朝廷奸细,为了让晁盖心服口服,王伦还派比较中立的铁面孔目裴宣跟着戴宗一起审白胜,做个见证。

戴宗向白胜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怎么上梁山的?

白胜刚开始还不知道事态得严重性,看到裴宣也在,于是把自己上梁山的详细经过娓娓道来,晁盖怎么指定计划,吴用怎么买通狱吏,刘唐怎么过来接应等都说了一遍。

戴宗接着向白胜提出第二个问题:你来入伙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白胜有些莫名其妙,白胜愣了一会说:自己参与抢劫生辰纲,事败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只能上山躲避朝廷的追捕,我们七个不都是这样的吗?

戴宗向白胜问的第三个问题就更让白胜百口莫辩了,戴宗直接切入主题问道:你受谁的指使来梁山当奸细的?

白胜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震住了,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坚决否认自己不是奸细,没有任何人指派,并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裴宣坐在旁边负责记口供,一直板着脸不说话,戴宗开始向白胜迂回进攻,开始盘问白胜在济州监牢里的种种表现,最后是不是被策反了,否则济州大牢戒备森严,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越狱?围绕这个问题,戴宗坚持要白胜承认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才被何涛策反了,并且还以自己也管理过监狱为借口,证明如果不是监狱长故意想把你放出去,你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越狱的。面对戴宗的这些问题,白胜纵使满身是嘴,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轻易就越狱的。按照戴宗的逻辑,白胜只不过是个闲汉,见利忘义是最正常不过的,而且还贪生怕死,出卖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用刑就把晁盖等同伙供出来了,这种人是最容易被策反。

虽然这么翻来覆去的问了一遍又一遍,但白胜始终嘴硬,不承认自己是奸细。戴宗虽然恨的牙疼,只不过戴宗并没有白胜当朝廷奸细的确凿证据,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过硬的人证物证,又不可能把何涛弄来当庭对质。更重要的是,白胜仗着有晁盖吴用在背后撑腰,早晚会来救他的,认为戴宗不敢拿他怎么样,因此白胜死不承认,双方开始陷入了僵持局面。

审了整整一天一夜后,这几个问题,戴宗问了白胜几百遍,白胜也回答了几百遍。裴宣坐在旁边坐的屁股发麻,哈气连连,他建议戴宗先歇歇别审了,好好想想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审。但是,戴宗表示歇可以,但是审讯不能停。于是戴宗把解珍解宝两兄弟叫来替自己接着审,自己和裴宣睡觉去了。换成解珍解宝两兄弟后,对白胜接着审讯,白胜越战越勇,毫无认罪的意思,解珍解宝又审了一天一夜,白胜还在那里嘴硬,坚持说自己不是奸细。弄得解珍解珍暴跳如雷,请示戴宗后要对白胜大刑伺候,看他到底是嘴硬还是骨头硬。

但是戴宗来了以后却反对这么干,戴宗训斥解珍解宝两兄弟道:“要动刑我早就动了,还用你们两个提醒,白胜是晁盖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是谁,何况还有裴宣在旁边看着,屈打成招的话晁盖乐意吗?打的他半死不活能服众吗?”

说完把解珍解宝两兄弟换下,戴宗又重新开始审讯白胜,又审了一天一夜,终于坚持到第三天凌晨时,白胜经过三天三夜没睡,终于坚持不住了,表示愿意认罪。

在三天三夜不间断的审讯下,白胜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一旦认罪服输,马上戴宗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不仅承认自己是何涛策反的,还把自己的仇人当同伙供出来。

当戴宗把口供给王伦过目以后,王伦看了欣喜异常。当天晚上就举行聚义厅宴会,在聚会喝的差不多以后,戴宗把白胜拉出来,在文武百官前现身说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白胜痛哭流涕地讲着自己如何被何涛策反,何涛如何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越狱出去,又如何受派遣来梁山入伙伺机搞颠覆,他不仅说了自己怎么跟山下的探子接头,还表示,自从何涛被撤职以后,他就不再做奸细了,希望王伦天王能看在曾经是兄弟一场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

讲完以后,晁盖等当初的六兄弟在下面听的各怀鬼胎,晁盖为了跟自己撇清关系,装出一副大义灭亲样,让人以为他信以为真,气的脸红脖子粗,拍桌子大骂白胜,随即还要抽刀冲上去砍了白胜,辛亏被三阮拦住才没得逞。然后,戴宗得意忘形的看着曾经的好朋友吴用,戴宗尖锐抨击吴用当初救白胜上山纯粹是引狼入室。戴宗还嘲笑吴用道:“难怪叫吴用,真的一点狗屁用处都没有,连个叛徒都看不出来,还当梁山的军师呢!”

面对戴宗的挖苦讽刺,吴用第一时间缴械投降。他在发言中除了表示拥护王伦的锄奸举措外,还不惜自我贬损,称自己当初瞎了眼,没看出这个叛徒,差点给梁山大业造成灭顶之灾,幸亏戴宗及时出现,揪出这个叛徒。然后他还把晁盖也拖下水,表示白胜是晁盖的小弟,当初劫生辰纲时他就反对找白胜,说白胜不可靠,是晁盖坚持才让白胜入伙的,后来也是晁盖非要把白胜救出来,他才买通狱吏,让白胜越狱的。

吴用这番大义灭亲的说辞,把晁盖气的浑身发抖,百口莫辩,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在那低头不说话。王伦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看着他们相互狗咬狗,不禁冷笑连连,他发现揪出白胜对自己的好处实在太大,一方面,不仅可以打击晁盖为名义老大的“郓城帮”,还可以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内部斗起来。

不久之后,戴宗又分别从几个山头揪出好多奸细和探子,从桃花山到对影山,再到二龙山,都或多或少揪出不少奸细和探子,梁山各关卡、酒店、水寨都已经热火朝天地抓起自己山头里的“奸细、探子、卧底等!

抓奸细活动虽然一直大张旗鼓的进行,但怎么处理揪出来的奸细却一直很秘密,不为外人所知,有声望或知名度高点的统领还好说。在那些不知名的小喽啰中,一旦谁被怀疑为奸细,基本上就等于从梁山消失了,是生是死,去了哪里不为人所知,也没人敢问。各关卡、酒店不时发生小喽啰神秘失踪事件,不久就传来失踪小喽啰是奸细或探子的流言。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在紧张、神秘的氛围中,梁山上的统领和小喽啰都对“奸细、探子”等忌讳莫深,“奸细”一词成了瘟疫的代名词,个个谈之色变,惟恐避之不及。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生怕祸从口出,不小心被人揭发,一下子上了四扇门的黑名单。

在日益紧张的气氛中,戴宗领导的四扇门越来越像黑白无常,四处勾魂摄魄,被抓起来的小喽啰都九死一生。慢慢的,梁山上的小喽啰都逐渐意识到,四扇门是梁山上最有权势的部门,每个人的命运都操在它的手中。

大规模抓奸细开始后,梁山上的所有可疑的小喽啰都需要交待自己上山前的经历,会写字的自己写,不会写字的自己口述以后由别人代写,这就是所谓的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而为王伦天王表忠心。

戴宗规定一份合格的个人经历要这样写,首先写自己的一般概况,包括年龄、籍贯、外号的由来和入伙前从事的行业等。写完基本的概括后,再写上梁山入伙前详细的经历。是跟领头大哥来入伙的,或者自己主动来入伙的,还是不得已来入伙的,这些入伙的经历必须按年月叙述,不得有任何省略,并且还要提供每段时期的证明人和入伙时的带头大哥。

写完这些还不算完,还要写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祖上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做过官,做官做到多大,家里有没有地,父母兄弟还在不在,自己入伙后,他们有没有被牵连,上山后还跟不跟他们联系。还有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的兄弟、仇人等,对于兄弟,没有想过拉他们入伙,对于仇人,还有没有想过下山找他们报仇等等。

最后还要详细说明上山入伙前后对梁山的看法转变,不管是那些主动来入伙的小喽啰,或者被迫来入伙的小喽啰,每个人都必须详细交代自己上山入伙的动机,尤其需详细介绍入伙时的情况,包括是跟谁来入伙的,因为什么事情入伙的,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迫入伙的,入伙后有没有后悔,后悔了有没有想过下山。

这样的一份经历写完以后,这样的小喽啰基本上已无任何个人隐密,然而,戴宗对此并不满意,他授意手下对这些可疑的小喽啰,要逼着他们三番五次地写,多写几遍,对照着看,才能发现可疑之处,然后再进行询问、分析,从而确定可疑分子。

尤其是对那些来路不明,自己主动上梁山的小喽啰,戴宗看他们最可疑,反复写出来以后,交四扇门骨干审查。看级别高低再由四扇门的骨干或者戴宗本人亲自进行提问,对一些经历还需要找证人证明。戴宗曾对四扇门的手下传授审问策略,指示他们怎么从受审小喽啰写的过去经历中发现问题,戴宗吩咐手下,对于来路可疑的小喽啰,要细心的从他们写的经历中,找出前后矛盾之处,再顺藤摸瓜,把矛盾之处反复提问,问的可疑小喽啰焦头烂额,才能使奸细探子暴露出来。接着,再勒令他们揭发同伙,像老鼠一样,相互之间互咬,还要防止他们乱咬,咬的差不多以后,最后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通过这种方法,四扇门揪出一大批奸细和探子,上报给王伦以后,王伦不仅没有表示高兴,反而开始忧虑起来。此时的王伦疑心病发作,认为梁山上的奸细、探子远不止这些,看出王伦的忧虑后,戴宗及时为王伦分忧,不久,戴宗又想出另一种策略,暗中布置四扇门的特务在各山头故意散布大逆不道言论,以钓出奸细和探子。只不过搞了这么一阵,没什么效果,各山头的统领和小喽啰都提心吊胆的怕被怀疑为奸细,都谨言慎行,提高了警惕性,哪有主动上钩的。

一计不成,戴宗又生一计,在戴宗的建议下,王伦颁布一条新旨意传达到各山头,鼓励小喽啰踊跃揭发检举周围自己感觉可疑的小喽啰和统领,鼓励小喽啰之间互相告密。下令每人都要检举一些大逆不道言论和一些可疑奸细出来,可怕是说梦话也要检举出来。不久,催命判官李立就被一个平时对李立不满的小喽啰,揭发出来说是王定六的同伙,两人都是方腊派来的卧底。王伦看后立刻重视起来,指示戴宗把李立被抓到四扇门后,由戴宗亲自审讯,李立本来跟王定六水火不容,曾经还揭发王定六揭发的特别积极,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同伙,可这些都不重要,在戴宗的逻辑里,对王定六落井下石肯定是故意过河拆桥、弃车保帅。在戴宗的大刑伺候下,把对王定六用的大刑又用到了李立身上,李立被屈打成招,承认自己是王定六的同伙。随后,李立又揭发出更多的同伙,包括揭发李立的小喽啰也被揭发出来,没多久,李立、王定六的北山酒店就成了方腊卧底大本营,几乎全成了方腊派来的卧底,被当成卧底窝给一窝端了。然后由戴宗押解着这些卧底,风尘仆仆地巡回梁山各山头现身说法。

王伦此举就是为了撕断小喽啰之间信任的纽带,不仅让小喽啰不敢乱说,连想都不敢多想。小喽啰有什么不满再也不敢对别人乱说,稍微不注意就被仇人揭发出来,成为可疑人员。从此,没人再敢对王伦的旨意有什么抱怨,也没人敢传播小道消息。

后来更是发展到道路不敢以目的地步,各山头的统领和小喽啰都已中断互相往来,谁也不敢理谁,在偌大的梁山上,到处有人站岗,除了四扇门的骨干上窜下跳的四处抓奸细以外,没人敢乱走乱动,到了晚上,梁山上万籁俱寂,除了偶尔几声夜猫子叫以外,听不到一点声音,梁山泊陷入一片恐怖、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