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朴初倡导的“黄金纽带”看中日两国的佛教交流
【内容提要】本文介绍中国佛教协会原会长赵朴初在二十一年前提出的中国韩国日本三国佛教“黄金纽带”关系的历史背景及其内涵，回顾二战后中日两国佛教界的交流情况，分析了双方交流的意义。
【关键词】赵朴初 黄金纽带 中日佛教交流
【作者】中国佛教协会理事、国际部副主任，文学硕士。
引言
今年正值中国佛教协会成立61周年，也是战后中日佛教恢复交流61周年，还是中国佛教协会已故赵朴初原会长倡导中韩日三国佛教“黄金纽带”关系21周年。关于战后中日佛教交流，离不开赵朴初。据统计，赵朴初生前自1955年8月起曾19次访问日本
，可以说是中日佛教交流的践行者、设计师，是“黄金纽带”关系的缔造者。
众所周知，佛教自公元前2年（西汉哀帝元寿元年）由大月氏使者伊存口授博士弟子景卢佛开始传入中国。公元538年（一说552年）经朝鲜半岛公传日本以来，鉴真（688 ～763）等中国东渡弘法僧及最澄（767 ～822）、空海（774 ～835）、荣西（1141 ～1215）、道元（1200 ～1253）等日本入唐、入宋求法僧东来西往，求法弘道，互参互学，迎来中日两国佛教交流的鼎盛时期。然而随着日本江户（1603 ～1867）幕府的锁国政策以及宋代以后中国佛教的衰落，在其后长达300余年的时期内，除了明末清初隐元（1592 ～1673）东渡及清代杨仁山居士（1837 ～1911）委托南条文雄博士（1849 ～1927）等从日本引入300余种佚失佛经，两国的佛教交流几近中断。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21年前，中日两国佛教（如果加上韩国为中韩日三国佛教）不仅建立了“黄金纽带”关系，迄今更连续举行了19年的“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通过朝山巡礼、修行体验、学术交流、人才培养、缔结“友好寺院”等丰富多彩的交流活动，进一步加深了三国佛教界和三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传统友谊，对东北亚、亚洲乃至世界和平发挥了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由于篇幅关系，本文将从“黄金纽带”分析、总结战后中日两国的佛教友好交流。
一 “黄金纽带”关系的提出及其内涵
1993年9月28日，为纪念中国佛教协会成立40周年、赵朴初（1907 ～2000）米寿以及中日两国佛教界恢复交流40周年，日本举办了“日中佛教友好交流纪念大会”。大会在日本京都由天台座主山田惠谛（1895～1994）、各宗派管长、龙谷大学校长信乐俊麿、佛教大学校长高桥弘次、立正佼成会开祖庭野日敬（1906～1999）等37位日本佛教界领袖发起，日本神道教代表及韩国佛教宗团协议会会长徐义玄等共300余人出席，由佛教大学原校长水谷幸正（1928～2014）和临济宗相国寺派管长有马赖底（1933～）主持。在会上，赵朴初第一次提出“黄金纽带”一词：“去年（1992）我在韩国时，日本佛教的好朋友们也赶到汉城参加东北亚佛教领导人和平座谈会。中日韩三国的佛教文化是我们三国人民之间的黄金纽带，源远流长，值得我们珍惜、爱护和继续发展。”“黄金纽带”构想当即得到日本及韩国佛教界的一致响应与赞同。1994年8月，以日本关西佛教界为主成立了“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净土门主中村康隆（1906～2008）任会长，天台宗总本山比叡山延历寺执行小林隆彰（1928～）为理事长，京都清水寺执事长大西真兴（1949～）为事务局长，这就为召开“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以下简称“三国会议”）奠定了日方组织架构。
关于“黄金纽带”概念，赵朴初指出：“中韩日三国人民、三国佛教徒之间有着悠久、深厚的亲缘关系。在地缘环境上，我们山水比邻；在文化习俗上，我们同溯一源；在宗教信仰上，我们一脉相承。有许许多多的纽带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不可分离。在所有这些纽带中，有一条源远流长、至今还闪闪发光的纽带，那就是我们共同信仰的佛教。我曾送给它一个形象的名字：黄金纽带。这条纽带史自有来。回溯历史，佛教在中韩日三国人民的文化交流中起着媒介的作用。可以说，佛教上的合作与交流是中韩日三国文化交流史上最重要、最核心的内容。黄金，至为坚固、至为宝贵。黄金纽带，这是我们三国人民、三国佛教徒共同拥有的财富。（中间省略）我们三国佛教（中间省略）继承和发扬长期友好合作的历史传统，使我们之间的黄金纽带延伸下去、扩展开来，联结更多的国家和民族，为亚洲的繁荣与稳定，为人类的和平与幸福披精进铠，作大功德！”
从上述表述中可以得知，“黄金纽带”有三个内涵：一是以“黄金”比喻这条纽带的无比坚固与宝贵，说明“两国人民的友谊传统有着非常深厚而坚实的基础，不是任何自然障碍与人为障碍所能阻挠破坏的”，值得珍惜；二是总结过去，认为佛教的合作与交流一直是三国文化交流史上最重要、最核心的内容，是紧密联系三国人民的许多纽带中最为源远流长，至今还闪闪发光的一条，需要继承；三是这条纽带在维护亚洲的繁荣与稳定、联结更多的国家和民族方面仍将发挥巨大作用，今后需要延伸与拓展，发扬光大。
二 “有好题目才有好文章”——战后中日佛教交流回顾
1990年7月4日，赵朴初在民进中央参议委员会二届六次常委会上讲话时指出：“中日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需要有两个条件。第一是，随时想出好题目才能经常做出好文章。这句话是我在一九六〇年时和日本朋友说的。”
从新中国成立后迄今的两国佛教友好交流中，发现了哪些好题目，又成就了哪些好文章呢？
（1）赠送佛像与收集并送还在日殉难劳工遗骨。前面讲过，1952年通过向日本佛教界赠送一尊药师像，次春日本佛教界回信表示“战争时期在我国内被惨杀的贵国同胞的‘遗骨’，我们曾与留日华侨共同举行过追悼法事，并决定在今春再举行一次更盛大的法事，请政府尽快把“遗骨”送还贵国。这是无可宽恕的罪恶，从心底里向你们告罪”。以此为契机，同年2月，大谷莹润（1890 ～1973）、菅原惠庆（1896～1982）等与日中友好协会等一道，共同成立“中国人俘虏殉难者慰灵实行委员会”，历时11年（1953～1964），分9批送还3000多具中国在日殉难劳工的遗骨。1961年5月，大谷莹润委员长访华时，向中国佛教协会赠送了日本社会各界1500余人签名的“日中不战之誓”签名簿，“表现了日本佛教徒和日本人民对和平的真诚愿望和对中国人民的深厚友谊”。这一珍贵的历史记录一直珍藏在北京广济寺内。这些活动不仅打开了战后中日佛教友好交流的大门，更为“以后进一步开展两国佛教文化交流打下基础”，同时也诞生了日本佛教界最早成立（1967）的对华友好佛教组织“日中友好宗教者恳话会”。迄今该组织已派遣访华团14次，出版了38期《宗恳》杂志（截至2014年3月）。
（2）纪念鉴真及鉴真像回国巡展。1960年赵朴初向日本佛教界的朋友提议共同纪念鉴真，“经过两国佛教界人士的积累和努力，到了一九六二年、一九六三年，两国佛教界、文化界共同纪念鉴真和尚逝世一千二百年。纪念活动在日本轰轰烈烈，规模巨大，形成了日本人民争取日中友好的全国性的群众运动，对促进两国邦交正常化起了很大作用，这是中日两国佛教徒共同合作的一个最大成就”。1980年，在邓小平、邓颖超两位领导人的关心下，鉴真像回国巡展成为千载一时的盛举，“日本的佛教界、文化界、新闻界和中国的文学、艺术、医学、建筑、佛教、邮电、新闻等部门都投入了欢迎鉴真回国的热潮。这一具有深远意义的盛事，不仅加深了两国佛教方面的友好关系，而且促进了文化界包括文学、艺术、医药等方面的友好合作”，“增加了中日两国人民亲切的感情”。
（3）恢复祖庭并在祖庭建立纪念碑。十年“文革”，佛教界受到重创，赵朴初通过向乌兰夫、陈云等中央领导写信等形式，强调“中日恢复邦交后，日本佛教各宗派都不断地殷切要求来我国参拜‘祖庭’”，需要照顾“对外以及港、澳、台、侨的影响，（中间省略）保留和开放相应数量的作为宗教活动场所的寺庙”，重点修整、修缮了北京广济寺、天台山国清寺、扬州大明寺、西安香积寺、嵩山少林寺、洛阳白马寺、南京灵谷寺、宁波天童寺、庐山东林寺、杭州灵隐寺、广东南华寺等寺院，协助建立了广东肇庆庆云寺荣睿法师纪念碑（1963）、宁波天童寺道元禅师得法灵迹碑（1980）、国清寺天台宗祖师显彰碑（1982）、西安青龙寺惠果·空海纪念堂（1984）、西安草堂寺鸠摩罗什纪念堂（1992）、山西玄中寺大谷莹润显彰碑（2000）等，拉近了与日本佛教界各宗派的距离，赢得了日本佛教界的信任和高度评价。日本佛教界纷纷成立了“日中友好净土宗协会”（1977）、“日中友好真言宗协会”（1978）、“日中友好临济宗黄檗宗协会”（1979）、“日中友好天台宗协会”（1984）等友好组织，夯实了两国佛教友好交流的基础。
（4）共同举办“中日佛教学术交流会议”和“中日临济禅学术研讨会”。佛教大学由日本净土宗百余年前创立，冢本善隆先生是1974年10月成立的“日中友好佛教协会”的首任会长（曾为该校教授）。当时佛教大学副教授胜村哲也为该会事务局次长，因此日本净土宗及佛教大学与中国佛教协会关系密切。“赵朴初先生1985年访问日本之际，当听到（时任校长水谷幸正）希望双方今后共同主办学术研究大会这一提议时，欣然接受。”1986年9月5日，双方在京都召开了第一次会议，2013年11月24日在上海举行了第14次会议。这也是目前中日两国佛教界历史最悠久的定期佛学会议。双方还互派留学生，截至目前，佛教大学为中国佛教协会培养了包括传印会长在内的14批18人次佛教人才。截止到2013年11月中旬，日本净土宗也派遣了多达200多批友好访华团。“日中友好净土宗协会”自1978年共出版了23期《日中净土》杂志（截止到2013年）。另外，中国佛教协会佛教文化研究所与日本灵云院国际禅交流友好协会（IZEFA）迄今也共同举行了三次（2007/10、2010/09、2013/09）“中日临济禅学术研讨会”。双方通过学术交流、互派留学生、日方定期出版友好杂志（《宗恳》《日中净土》）等，丰富并深化了中日佛教交流的内涵。
（5）注重人的交流。赵朴初认为，“在中日佛教友好交流中，‘人’的交流是核心”，尤其需要“重视在感情层面上的‘人’的交流”。在长期的交流过程中，赵朴初与“世界宗教和平会议（WCRP）”主要创始人、立正佼成会开祖庭野日敬（1906～1999），日本佛教领袖、曾任全日本佛教会会长、第253世天台座主山田惠谛（1895～1994）感情深厚，共同“在日本穗高各植一棵纪念树”; 1993年5月，中国佛教协会在上海庆祝山田惠谛白寿（99岁）、庭野日敬米寿（88岁）。赵朴初与原曾任佛教大学校长、净土宗（有600万信徒）宗务总长的水谷幸正“世世为兄弟”。庭野日敬力邀我国出席1979年第三次世界宗教和平会议（WCRPⅢ美国·普林斯顿），从而实现包括中国佛教协会在内的中国宗教在“文革”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世界舞台，“引起了几十个国家的代表们强烈的反应”，认为“由于中国的参加，这个会议才名副其实地成为世界会议”。上述三人是赵朴初倡导中韩日三国佛教“黄金纽带”关系的主要积极响应者和举办三国会议的日本佛教界核心成员。1995年10月，中国佛教协会邀请以大谷武为团长的日本佛教朋友（实为日本佛教友好人士的第二代）代表团一行9人访华，注重“培养中日友好事业的接班人”，迄今还聘请了三位“中日佛教友好使者”（水谷幸正1998、则竹秀南2008、持田日勇2011）, 6位中国佛学院“名誉教授”（千宗室、水谷幸正、桐山靖雄、藤堂恭俊、庭野日矿、则竹秀南），缔结了3对“友好寺院”[开封大相国寺与京都相国寺（1992）、北京灵光寺与京都灵云院（2005）、大理崇圣寺与日中临黄友好交流协会（2009）]，从而使两国佛教友好交流事业薪火相传。
（6）从“三国会议”到“世界佛教论坛”。1995年5月，以“友好、合作、和平”为主题，基于“黄金纽带”关系的第一次3国会议在北京召开。国家主席江泽民在中南海亲切会见代表，李鹏总理发去贺电。1996年9月在汉城（今首尔）、1997年10月在京都相继召开了第二次、第三次大会。汉城会议时韩国总理李寿成会见代表，日本前首相竹下登出席日本会议开幕式并致贺词。三次大会，三国都派出大型代表团与会，出席代表均达千人，成为三国佛教界举办的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出席人数最多、内容最丰富、成效最好的多边国际友好交流活动。为减小会议规模，三国一致同意，不再每年召开大型会议，原则上每年定期召开一次三国佛教友好交流委员会会议，第一次会议于1998年10月在北京召开，2015年9月中旬将在日本广岛召开第十八次会议。2004年10月在北京召开的第七次三国会议上，“中国两岸三地佛教高僧倡议适时在中国举办‘世界佛教论坛’，旨在搭建一个平等、多元、开放的高层交流平台，（中间省略）得到与会代表的一致赞同和积极响应”。从2006年4月开始，中国从区域性的“三国会议”升华到已主办三届世界性的“佛教论坛”，中国佛教在世界佛教界的话语权得到增强，“黄金纽带”功不可没。
三 中日佛教交流的必要性及其意义
2012年9月日本政府非法“国有化”钓鱼岛，2013年12月首相安倍晋三参拜靖国神社，2014年8月日本政府决定通过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等问题，致使中日关系面临严重困难，对两国的佛教交流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如应在2012年实现的“日中友好宗教者恳话会第14次友好访华团”、“第14次中日佛教学术交流会议”、“第200次净土宗友好访华团”等不得不延期至2013年进行。近两年来双方的交流势头明显减弱。
如何在当前背景下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两国佛教“黄金纽带”关系呢？笔者认为有以下三点：
第一，需要深刻认识到中日佛教交流的意义所在。在这一点上，赵朴初1995年的讲话依然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回顾过去，“从亚洲和平乃至世界和平友好这个大范畴来看，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是这个大范畴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而中日佛教友好关系，又是中日友好非常重要的一环，是中日民间友好的重要途径，是推动中日邦交正常化的一支重要力量”；展望未来，“中日友好是亚洲和平与世界和平的重要保证，而中日佛教友好则是维系中日友好的一条‘黄金纽带’，具有无比珍贵和坚固的价值，它对于唤醒人类的良知、遏止人性中恶的因素的膨胀，对于维系和发展两国和平友好力量，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力量”。
第二，充分认识到加强与日本佛教界友好交流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首先，日本是佛教大国。据统计，截止到1999年，日本共有佛教徒近9600万名，约占日本1.2亿总人口的80%。其次，日本佛教各宗派在日本政界具有相当影响力。众所周知，虽然日本实行“政教分离”政策，日本执政联盟中的公明党却以创价学会为背景。其他日本传统佛教宗派和新兴教团通过选举时推荐候选人以及拥有由国会议员信徒组成的“压力团体”，与政治发生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以维护其利益。如，日本传统佛教五大宗派之一的真宗大谷派（还有曹洞宗、净土真宗本愿寺派、净土宗、日莲宗）有“国会议员同朋之会”组织。截止到2010年5月，该会拥有65名国会议员，原首相森喜朗是其会员。净土宗也设有由国会议员组成的“净光会”（成立于1937年），现任首相安倍晋三目前是该会两大共同负责人（日文称“世话人”）之一（另一位是净土宗宗务总长丰冈镣尔）之一。截止到2014年1月，该会拥有43名会员，还包括海部俊树、石破茂、加藤纮一、谷垣祯一、前原诚司、小池百合子等人, 2013年1月24日，29名国会议员出席净光会第24次新年总会。日莲宗在2013年8月第23次参议院议员选举中推荐了7名候选人。全日本佛教会2013年参议员选举推荐的28名候选人中有15人当选。日本最大的在家佛教组织之一的立正佼成会（拥有600万信徒）, 2009年8月第45次众议院议员选举推荐的214名候选人中198人当选, 2010年7月第22次参议院议员选举推荐32名候选人中21人当选, 2013年8月第23次参议院议员选举推荐34名候选人中15人当选。再次，佛教是主张和平的宗教，日本佛教界2014年纷纷反对日本政府决定通过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如真宗大谷派先后以宗务总长里雄康意名义向首相安倍晋三递交《日本国宪法第九十六条“改正”反对要望书》（2013年9月），发表《对安倍晋三内阁容忍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反对声明》（2014年7月1日），对其“以防卫之名，开战争可能性，相当于修宪的重要大事，通过肆意地改变解释而加以决定，表示强烈反对之意”。该派宗议会及山形、仙台、小松、大垣、冈崎、大阪、山阳、久留米、长崎等9个教区也纷纷反对。立正佼成会在2013年7月1日发表专文《咀嚼和平之夏——（敲响）对“宪法改正”和依存原子能发电的警钟》的基础上，于2014年7月1日再次发表《紧急声明》，对解禁集体自卫权表示反对。该会根本昌广外务部长还于7月3日将《紧急声明》在首相官邸交给官房长官菅义伟。2014年4月，京都佛教会理事长有马赖底（日中临黄友好交流协会会长）在该会举行的有400人参加的“赞美释迦之夜”活动上, 6月8日本山修验宗在第32次宗议会上通过决议, 8月15日本门佛立宗通过宗务总长木村日觉名义，分别反对解禁集体自卫权。对于日本政府2014年7月容忍解禁自卫权，全日本佛教会理事长斋藤明圣表示“深深忧虑与担心”，日莲宗以宗务总长小林顺光名义表示“强烈担心为我国带来战争危机”。
在当前困难的形势下，日本佛教界十分重视和珍惜两国佛教间的传统法谊，主要表现在以下6点。（1）2012年10月19日，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理事长小林隆彰在会见出席第15次三国会议横滨大会的中国佛教代表团先遣团时表示，“中国佛教是日本佛教心灵的故乡和佛教的恩师，日本佛教对中国佛教友好的心是不会变的。（中间省略）无论遇到什么风险，日本佛教界同中国佛教界一样，一定要把‘黄金纽带’关系传承下去，不能断。他表示，越是在现在的困难时刻，我们越要站出来表明态度，不被任何东西所左右。谁也不应当做对不起赵朴老等老一辈‘黄金纽带’缔造者的事”。（2）在日本政府非法“购岛”不久、中日关系急剧震荡的2012年10月6日，三国会议日方（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事务局及其前身——1974年成立的“日中佛教友好协会”所在地的京都清水寺，以宗教家的智慧和勇气，在世界著名的“清水舞台”，以演奏中国民乐及日本民族舞蹈等形式，大张旗鼓地庆祝两国恢复邦交正常化40周年。日本原官房长官野中广务、京都府知事山田启二、京都市长门川大作以及中国驻大阪总领馆副总领事等250人出席，悬在半空中的舞台座无虚席。特别是在中国音乐家在演奏琵琶时，清水寺贯主、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副会长森清范当场写下“一衣带水”四个大字，日本《读卖新闻》（10月7日日刊）、《每日新闻》（10月8日日刊）、《京都新闻》（10月7日日刊）予以报道。（3）日本佛教各宗派克服重重困难，坚定履行2012年延期及今年的交流项目。“日中友好宗教者恳话会第14次友好访华团”在会长持田日勇、理事长山田俊和带领下于2013年8月26日至31日成功访华。以82岁高龄的净土门主伊藤唯真为名誉团长的“第200次净土宗友好访华团”于2013年11月11日至16日访华。“第14次中日佛教学术交流会议”也于2013年11月24日在上海玉佛寺召开。第十次中日禅僧修行体验活动也于2013年6月23日至7月2日在日本圆满举行。4名中国青年禅僧在日期间得到格外照顾，所到之处均得到热情接待。日本佛教代表团一行57人也出席了2013年11月26日至28日在三亚召开的第16次三国会议等。2014年10月，“中日佛教友好使者”持田日勇、则竹秀南2人和净土宗、立正佼成会等代表出席在陕西宝鸡举行的第27届“世佛联”大会，全日本佛教会理事长斋藤明圣还在大会期间通过我会向我国云南鲁甸地震灾区捐款。（5）2014年10月4日，觉醒副会长作为传印会长的代表赴日出席中韩日三国会议日方主要发起人及“黄金纽带”积极支持者的“水谷幸正先生追思会”。期间，净土门主、日中友好净土宗协会总裁，同时兼任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会长的伊藤唯真，佛教大学校长山极伸之在会见时纷纷表示，继承水谷先生的遗志，一如既往地为巩固和发展“黄金纽带”关系做出贡献。（6）则竹秀南长老自2003年起，每年专门来华参加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和平集会”并与南京佛教界共同举行“祈祷世界和平法会”，悼念我国抗日战争牺牲的英雄。则竹长老在2013年12月13日的和平法会上留下“戕杀难忘泪永永，南京寂寞满地霜；和平应是人寰愿，中日同焚解脱香”的偈语。
第三，为推动双方的交流，宽广的胸怀不可或缺，在这方面赵朴初是杰出的代表和榜样。为积极促使中国参加世界宗教和平会议的有关活动，1974年春，应中国佛教协会邀请，立正佼成会开祖庭野日敬在第一次访问北京的一系列会谈中表示：“在不久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给中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对此表示衷心的忏悔和道歉。”赵朴初马上回答道：“中国和日本之间不是有着长达2000年的友好历史吗？由此看来，那段不幸的历史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像恩爱夫妇间的吵架一样。”庭野深深地被中国人民的宽大胸怀所震撼，并把赵朴初会长的话称为“宏大思维”。正是由于这种“宏大思维”，才实现中国佛教界战后第一次出席世界性宗教会议——1979年在美国普林斯顿举行的世界宗教者和平会议（WCRP）第三届大会。
在当前中日关系正面临困难之际，基于“黄金纽带”关系的两国佛教交流愈发显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