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张善文
在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的历史过程中,作为《十三经》之首的《易经》,是较早引起西方学者兴趣和关注的重要典籍。学术界一般认为,西方学者最早学习《易经》的,是意大利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他于明朝万历年间来到中国居住,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研读过《易经》,并且有相当的学术造诣。自此以后,《易经》在西方的传播成为“中学西传”的重要内容。目前在西方诸多《易经》的译本中被公认最具权威的有两个版本:一是英国传教士利雅各(James Legge,1814-1897)翻译的I Ching:Book of Changes;另一本是德国同善会的传教士卫礼贤(Richard Wilhelm,1873-1930)翻译的The I Ching or Book of Changes。因此,有志于了解西方学界对于《易经》之态度的学者,势必要对以上两部著作加以钻研。郭汉城撰写的《西儒卫礼贤易论举要》,正可为这方面研究提供诸多裨益。
郭生汉城,福建永春人。尝负笈来榕城,从余问《易》。此前,他专修外语专业,英文基础甚佳,因此,我鼓励他结合古代文献研究,发挥专长,多去关注西文易学的研究历史,并把我所搜集的西文易学著作资料交给他。汉城在此基础上又多方网罗相关典籍,最终选择卫礼贤的易学思想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撰写硕士学位论文。他终能不负众望,刻苦努力,完成的学位论文得到各评委和答辩委员的一致肯定。《西儒卫礼贤易论举要》一书,正是他在硕士学位论文基础上修订而成的。今检其书,分别从“论政治”“论艺术”“论生命”“论死亡”等诸多层面,具体而深刻地展示了西学背景下的卫礼贤是如何演绎《易经》的玄妙哲理的。正如作者所指出的:“卫礼贤的易学思想实际上既是对中国正统易学思想的引申,也是对以歌德为代表的德国古典文化的传承。”这一结论应该是较为严谨客观的。通览全书,视其当年的学位论文旧本,无论在谋篇布局、观点提炼,还是在材料佐证、语言表述上,均有较大的提高和完善。我于是知其毕业后的工作之余,仍然学而不辍,敏而多思,今日遂有此书之杀青付梓,确实难能可贵。
《诗经·小雅·鹤鸣》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泰西学人因其思维理念、研究方法等或颇异于我邦,他们对《易经》的研究正可开辟出与我国传统易学不同的风格来,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借鉴与参考。同时,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发展,世界各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领域的交流急剧增加,中华文化在海外的传播也日益兴盛起来。因此,加强对域外汉学的研究,扩大中华文化在海外的传播与影响,进而为解决当前时代所面临的诸多问题、促进世界的健康发展提供有益的启示,正是今日华夏学人的重大职责。郭生其勉乎哉!
公元2014年岁在甲午季秋之月
写于福建师范大学易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