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历史唯物主义的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观

何干强

摘要 应当从人类社会基本矛盾在不同历史时期体现在生产关系上的特殊性质，来划分不同的历史阶段及其时代特征；时代问题，是指一定时代中主要的、涉及全局的重大问题，时代问题是时代特征的具体表现。时代问题的现象中有真相与假象，真相体现时代发展的必然性，而假象体现时代发展中的偶然性；应当纠正停留在时代假象上的盲目性。事实可以证明，列宁揭示的帝国主义本性并没有改变，当今仍然处在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必须团结世界人民推翻整个资本主义制度的时代。正确认识时代特征，是制定正确行动战略的基本前提；只有认清时代问题与时代特征的内在联系，才能制定正确的行动策略。

关键词 唯物史观 时代特征 时代问题 战略 策略

正确认识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对于无产阶级政党带领人民群众正确进行革命或建设，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目标而实施科学的战略和策略，具有重大实践指导意义，本文拟就此谈些认识。

一 用唯物史观认识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

唯物史观是认识历史本质的科学方法。时代这个词通常被理解为人和社会发展过程的某个阶段。人们使用时代概念时，会赋其各种内涵，如唐代（中国古代唐朝）、青年时代、斯大林时代、网络时代等。但是，作为时代特征的时代，则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具有共性的本质特征的一个阶段。这就需要克服主观评价，从对社会现象和本质的联系中的观察中给以客观的判断。自从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人类就有了认识历史发展各阶段本质特征的思想方法。当然，只有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以无私的眼光，才能应用好这个方法，才能对各个历史阶段的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给以科学的阐释。

时代特征与时代问题的内在联系。根据唯物史观，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是社会的基本矛盾，即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应当从人类社会基本矛盾在不同历史时期体现在生产关系上的特殊性质，来划分不同的历史阶段及其时代特征。而时代问题，则是一定时代中由这种基本矛盾生成、派生的大大小小的现象，它们都是时代特征的具体表现。当然，问题有主次、大小之分。所谓时代问题，往往指一定时代中重要的、影响全局的问题。时代问题是时代特征的具体表现，这是它们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

同一时代不同阶段的差别和共性。在一定时代中，社会基本矛盾不会停止发展，矛盾的性质会出现部分的质变，由此同一时代在发展中会显现出不同阶段，并产生不同阶段之间特征和问题的差别。人类社会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从15世纪最后30年进入原始积累阶段（具有过渡性）, 18世纪70年代后进入机器大工业基础上的自由资本主义阶段，19世纪末进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20世纪中叶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进入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阶段，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中又出现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次生阶段。这各个阶段都有自己的新特征、新问题。但是，除了原始积累阶段具有从封建所有制向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化、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化的过渡时期的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之外，后面的各阶段都具有资本主义时代这个大阶段共同的本质特征和共性的问题，即在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都属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都存在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对立引发的社会问题。如果忘记大阶段的共同特征和共性问题，就不能深刻地认识其中小阶段的特征和特殊问题；而弄清了其中小阶段的特征和特殊问题，又可以更全面深刻地理解整个时代的共同特征和共性问题。

二 不为时代问题假象所迷惑

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存在对立性。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是对立的统一。理解时代特征和时代问题的内在联系或同一性，是为了自觉地透过时代问题这种现象，去发现时代的特征或本质；并通过理解时代特征更深刻地认识时代问题。然而，仅仅认识到这种同一性是不够的。我们还应当根据辩证法，弄清时代特征与时代问题之间存在的对立性。这表现在，时代问题的现象有真相与假象，真相体现时代发展的必然性即时代特征，而假象体现时代发展中的偶然性，体现时代发展中的曲折。真相与假象的对立性所反映的就是时代特征与时代问题的对立性。如果不能弄清时代问题的假象，或者把假象当成真相，就不可能透过时代问题弄清时代特征，更不可能正确把握时代特征、科学地解决时代问题。

重视分析时代问题的假象。历史必然性是通过无数的历史偶然性开辟道路的。对于时代问题的假象，要加以分析，不应被其迷惑。唯物辩证的矛盾分析方法和比较方法，可以指导我们区分时代问题的真相和假象。然而，不能满足于简单的区分，应当明白，即使时代问题的假象也是时代特征的间接表现。所以，我们在认识能够直接反映时代特征的时代真相问题时，还应当重视分析间接反映时代特征的时代假象问题，弄清时代本质是在怎样的条件下被扭曲为假象的。

当代时代特征的假象。20世纪40年代后半期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总结以往发生的经济大危机教训，也吸取社会主义国家计划经济的经验，开始采取宏观经济调控措施；为了医治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创伤，它们调整国内政策，实施缓和阶级矛盾的福利制度；依靠历史形成的科技基础和智力优势，发展经济；在社会主义和民族解放运动的压力下，不得不改变旧殖民主义政策，搞“对外援助”，在种种因素作用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有了20年左右的所谓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信息技术推进下，世界经济进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导的“全球化”时代，出现了世界银行、世贸组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三大国际经济组织，它们对国际经济关系实施一定程度的“超国家”协调；加之帝国主义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政策从以武力颠覆为主转向以和平演变为主，苏联及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纷纷改旗易帜，冷战结束等，使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时代主流，似乎帝国主义“垂而不死”，社会主义制度则不时兴了，诸如此类，似乎列宁揭示的帝国主义历史阶段的时代特征已经消失了。这其实是当代时代特征的假象。

应当纠正停留在时代假象上的盲目性。面对这些国际景象，我国开始出现“重新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舆论，有人把重点放在纠正所谓“传统马克思主义”观念上，似乎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再称帝国主义就是过“左”，只能把它们称为“发达国家”；似乎主要被美国金融垄断集团控制的三大国际经济组织，乃是为各国公平服务的“世界宏观经济”调控机构；似乎民族经济范畴已经过时，任何“贸易保护主义”都必须反对，各国只有让国际资本在本国自由流动，才是真正的“市场经济国家”；似乎现代战争与帝国主义国家无关，只剩下“反恐战争”，等等。之所以人们为这些舆论所困惑，一方面是因为当代垄断资产阶级与敌对势力有意混淆视听，往往鼓吹代表自己利益的所谓“普世价值”，以推行公平、正义、自由、人权、宪政抽象的虚伪口号迷惑人民；另一方面，这也与人们缺乏唯物史观认识方法，忽视时代问题真相与假象的区别有关。显然，停留在时代问题的假象上，就会忽视时代真相，忘记时代特征，陷于对时代认识的盲目性，这是必须纠正的。

三 透过时代真相把握时代特征

从世界经济角度看时代特征。如果我们用唯物史观的辩证法，思考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所作所为，就能透过时代问题的真相正确把握时代特征。从世界经济角度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政权与本国金融垄断资本进一步融合，在国际性金融垄断集团的背后，始终有代表金融垄断财团利益的国家政权的支持；以美国为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至今掌控着三大国际经济组织机构，它们以有利于国际金融垄断资本的方式控制国际贸易和资本流动，瓜分世界市场，造成经济发展上国家之间的两极分化；它们推行新殖民主义，用加以附带条件的“经济援助”、培育傀儡代理人等手法，把这些国家变为自己的附庸国，掠夺和剥削这些国家的劳动人民；它们用所谓“华盛顿共识”宣扬新自由主义，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推行私有化“改革”，造成这些社会经济政治动荡；它们在本国放任金融垄断资本集团通过所谓“金融创新”“金融深化”等方式，制造各种金融衍生物，掠夺劳动人民的血汗钱，这些都在世界范围加深了生产社会化和私人占有制的矛盾。拉丁美洲国家出现向社会主义“左转”倾向；美国“次贷危机”引发世界金融经济危机，接着本国发生群众“占领华尔街”，得到许多地区响应，形成风潮，这种时代问题真相，都反映出资本主义新阶段的时代特征。

从国家间的政治关系看时代特征。在国家政治关系上，反映时代真正特征的时代真相也有突出表现。例如，美国统治阶级在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支持下，或派兵直接入侵、“制裁”别国（如南斯拉夫、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等），或支持别国“反对派”制造动乱（如埃及、叙利亚等），或在别国推动颠覆性的“颜色革命”（如在东欧、中亚等地区）。以美国为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干涉和颠覆活动，从未停止过，表现出帝国主义的真面目。

从我国的遭遇看时代特征。从我国自身感受来看，美国在侵犯南斯拉夫时，公然轰炸我大使馆；美国与我国远隔重洋，却派舰船并煽动菲律宾等周边国家干涉我国维护南海主权，暗中支持日本军国主义，企图霸占我钓鱼岛；美国在背后大力扶植分裂中国的“台独”“藏独”“疆独”势力；不断以维护人权和自由为幌子，培育、支持敌对势力，妄图颠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美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声称自由贸易，却禁止对我国出口高科技产品；经常用“反倾销”等借口阻止我国商品到它们国家自由竞争。这些问题都不是偶然发生的，充分反映出帝国主义者仇视社会主义制度的真相。

当代的时代特征。上述这些问题是时代真相，而当代的时代真相反映出当代的时代特征。事实可以证明，列宁揭示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帝国主义本性并没有改变。当今仍然处在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必须团结世界人民推翻整个资本主义制度的时代。正因为这种时代的本质特征没有改变，所以，“世界和平与发展这两大问题，至今一个也没有解决”。可以说，只要帝国主义存在一天，就不可能真正解决这两个重大时代问题。因此，把和平与发展解释为时代特征的说法，其实是把时代问题的假象当成了时代特征，是把人民对和平和发展的企盼这种主观愿望当作了时代特征，这只能起到掩盖时代特征，掩盖帝国主义本质，从内部麻痹人民群众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要区分时代问题和时代特征的重要原因。

四 认清时代特征是确立正确战略的前提

确立正确的时代观指导社会实践。无产阶级政党弄清时代问题的真相与假象，弄清时代演进过程中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关系，目的是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以及在与此联系的本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制定正确的战略和策略。正确认识时代特征，是制定正确行动战略的基本前提。只有认清具体时代问题与时代特征的对立和统一的辩证关系，才能制定正确的行动策略。

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战略由时代特征决定。当今的时代特征，最本质的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阶级同世界无产阶级和世界人民的对抗性矛盾，这是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占有制这个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当今的集中表现。必须看到，国际金融垄断资产阶级是把社会主义国家视为自己头号仇敌的，因此，时代特征更鲜明地表现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根本不同社会制度的对抗性矛盾上。这就决定了，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建立一个没有帝国主义、没有资本主义、没有剥削制度的新世界，这是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在实践中必须确立的战略目标；服从这一目标，就必须加强无产阶级政党及其所代表的无产阶级的世界联合，加强无产阶级同一切被帝国主义压迫和剥削的民族的世界联合；社会主义国家应当支持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争取解放的斗争，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争取世界和平、各民族共同发展，争取实现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直到逐步实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完全胜利。无产阶级政党只有确立这样的战略目标，才能与修正主义思潮和各种反共、反社会主义思潮划清界限，避免历史发生不必要的曲折，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推向高潮。

认清时代特征对于我国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科学发展具有重大战略意义。从国际关系角度看，维护国家主权是科学发展的保证。只要我们认识到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不会改变，战略上就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和平”，尽管我们有必要争取谈判来维护主权，但是，在战略上只能立足于军事解决问题，必须毫不动摇强军备战，准备必要时打仗、打胜仗。在民族经济利益问题上，只要认识到资本主义的剥削本性不会改变，战略上就绝不能把基本的希望寄托在和西方发达国家结成“利益共同体”，搞“市场换技术”“引进战略资本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无节制引进外资；而应当立足振兴公有制经济，发扬我国“集中力量办大事”“全国一盘棋的”公有制优势；坚持自主创新，依靠发展高新技术，依靠工人阶级，坚持社会主义民主管理，增强民族经济实力，不断提高我国的国际经济竞争力，始终由国有经济控制国内市场；并团结发展中国家，共同努力创造公平公正的世界市场。

五 具体策略服从正确战略

科学的策略是服从正确战略的。正确的战略要通过具体的策略来实现。各国无产阶级政党会因为国情差别而面对不同的具体时代问题；只有根据自己的国情，遵循时代特征要求的战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能制定正确的行动策略，在实践中积小胜为大胜，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既然时代真相问题直接反映时代特征，那么，我们对世界金融经济危机、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欧美国家联合颠覆利比亚和美军被迫从被侵略国撤出这些时代真相问题，在策略上就要向人民群众大力揭示帝国主义的腐朽、凶残本质和纸老虎的虚弱。在处理国际关系问题上，策略也要服从战略。例如，我国难免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发生矛盾，与某些发展中国家发生矛盾，在处理这些矛盾的方式方法上，就要服从时代特征决定的主要矛盾，这样才有利于世界人民之间的团结，始终把斗争的主要矛头对准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而不至被共同的敌人所利用。

科学的策略具有灵活性。具体的时代问题由多重因素促成，具有复杂性，这要求具体策略能够适应这种复杂性。例如，我国发展经济，需要从国家长远和全局利益出发，发展国际贸易、国际经济合作，这就需要参加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作为主要成员的区域经济组织，加入现在由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控制的一些国际经济组织。在处理国际经济关系上，有时需要权衡利弊，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让步和妥协，这就属于策略的灵活性。

策略的灵活性必须服从时代特征决定的战略原则性。我们应当积极发展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平等、互利的经贸往来；但是，当这些国家对我国、对发展中国家实行经济霸权主义时，我们就绝不能妥协，必须坚决揭露和反对它们；因为建立真正公平的国际经济新秩序，这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反对帝国主义这个战略目标的组成部分。值得提出的是，绝不能把处理具体时代问题的策略当成由时代特征决定的战略。尤其在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关系上，绝不能从眼前利益出发，把自己的发展寄托在同它们的合作上，更不能迎合发达国家的需要，牺牲本国民族经济和世界人民的利益。例如，在世界金融经济危机过程中，出现所谓“救美国就是救中国”“中美需要同舟共济”等说法，就是背离时代特征，抛弃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历史使命，放弃原则的机会主义表现，其后果只能把人们引入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