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诞辰五百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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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海瑞生平概述

海瑞生于正德八年十二月(1514),卒于万历十五年(1587),享年74岁。他四岁丧父,在母亲谢氏的教导下长大,人称其母:“矢志励节,日夜与公偕寝处,口授《孝经》、《学》、《庸》诸书。长就外傅,为访择严明师讬之。其贞一不渝似《柏舟》,而慈训孚翼,则有断杼、和丸之风。”梁云龙:《海忠介公行状》,陈义钟编校《海瑞集》附录一,中华书局,1962,第534页。

海瑞长大后在琼山郡学就学,嘉靖二十八年中乡试,以设置衙门治理黎民的《治黎策》答策,成为举人。二十九年春二月进京会试,又上《平黎策》,继续阐发《治黎策》中关于建设海防、治理黎民的思想;又陈述招军、置军、设里、建学、迁创县所、屯田、巡司驿递七事以及《上兵部图说》。但会试不第。其后于三十二年春再次进京参加会试,又不第,遂从吏部选授福建延平府南平县儒学教谕,这是海瑞出仕之始。在任南平教谕一职时,御史到学校视察,属吏全都伏地叩拜,只有海瑞作一长揖为见面礼。他对御史说:“台谒当以属礼,此堂,师长教士地,不当屈。”《明史》卷二二六《海瑞传》,中华书局,1974,第5927页。

嘉靖三十七年春,海瑞升为浙江严州府淳安县知县。到任后即亲自勘察民情,精心规划,清丈土地,均平徭役,发展生产,他自己则穿布衣,脱谷壳而食,蔬菜令仆人自种自给,其所制定的《兴革条例》,主要在于裁革冗费、冗役,力矫时弊,肃清吏治。在任期间,胡宗宪的儿子路过淳安,怒驿吏招待不称心,竟将驿吏倒吊起来责打。海瑞闻讯后非常生气,下令将胡公子抓了起来,当众宣布说:“曩胡公按部,令所过毋供张。今其行装盛,必非胡公子。”于是将胡公子所带数千金全部没收入国库,并派人通知胡宗宪,胡宗宪知道后也拿海瑞没有办法。当胡宗宪听说海瑞为母亲过生日买了二斤肉时,竟然甚为惊讶。严嵩党羽鄢懋卿为巡盐都御史,每过一地都大讲排场。路过淳安,海瑞对他则“供具甚薄,抗言邑小不足容车马”。《明史》卷二二六《海瑞传》,第5927页。鄢懋卿很恼火,但素闻海瑞刚正不阿,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淳安,事后唆使巡盐御史袁淳劾奏海瑞。当时海瑞本已升任嘉兴通判,遂令海瑞“调简僻用”,后来鄢懋卿恶迹败露,海瑞调为江西赣州府兴国县知县。在兴国知县任上海瑞制定了《兴国八议》,针对兴国地瘠民贫、税征不满十分之五的实际,提出改革方案和治理措施,报请南赣巡抚吴百朋批准,同时惩治了闲住尚书张鏊族子的违法活动。

嘉靖四十三年十月,海瑞迁官户部云南司主事。正是在户部主事任上,海瑞于嘉靖四十五年二月奏上了那份著名的《治安疏》,《明世宗实录》卷五五五,嘉靖四十五年二月癸亥条,有年谱将此列为嘉靖四十四年十月之事,吾以为当以《实录》为准。指斥嘉靖皇帝妄图长生,崇奉道教,斋醮修仙,又列举朝政得失,言人所不敢言,朝野震动,海瑞亦由此闻名遐迩。后来,嘉靖帝诏逮海瑞下锦衣卫狱,后转刑部狱。到十二月四日,嘉靖皇帝朱厚熜病死,明穆宗迅速释海瑞出狱,复户部云南司主事,寻改兵部武库司主事。

隆庆元年正月,海瑞升为尚宝司丞。四月,升为大理寺右寺丞。十一月,升为南京通政司右通政。隆庆三年四月初改为通改司右通政,提督誊黄。六月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粮储、提督军务、巡抚应天十府。在应天巡抚任上,他制定了《督抚条约》、《续条约册式》等,兴利除弊,整顿吏治,治理水患,疏浚吴淞江、白茆河,平反冤狱,勒令乡官退还侵夺之田等。为此而遭到反对者的弹劾,于隆庆四年二月命以原官总督南京粮储,三月,朝廷下令裁革南京粮储都御史而以其事归南京户部侍郎兼管,海瑞遂上《告养病疏》,于四月离开南京回籍闲居。

万历十二年二月,直隶巡按御史王国上疏推荐海瑞。三月,兵科给事中王亮上疏推荐海瑞。十二月,广东巡按御史邓鍊上疏推荐海瑞等。万历十三年正月,海瑞起复为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二月,诏改海瑞为南京吏部右侍郎,五月海瑞到任,发布《禁革积弊告示》,以期肃清吏治。十四年二月,诏升海瑞为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海瑞认为官吏贪赃枉法之所以屡禁不止,就在于改变了枉法贪赃八十贯论绞的律条。出于对贪官污吏的切齿痛恨,他提出非重刑决不能惩,应该恢复国初“枉法赃八十贯绞”的律令以及剥皮实草等重刑,为此而受到御史梅鹍祚、房寰、钟宇淳等人的弹劾。海瑞遂七疏恳休,帝皆不允,于十五年十月病逝于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