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的艺术

成语“循循善诱”出自《论语·子罕》篇。其实这段话还蕴含着其他几个成语。原文是这样的：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颜渊感叹地说：“老师的道，抬头仰望，越望越觉得是高大的；努力钻研，越钻研越觉得难以体会；看着好像在前面，忽然又好像在后面。老师善于一步一步诱导人，用文化典籍来丰富我们的知识，用礼来约束我们的行为，跟着他学习想停止都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竭尽了我的才力了，好像有一个非常高大的东西立在前面，虽然很想去攀登，但却没有找到途径。”这是孔子最欣赏、最得意的弟子颜渊对孔子思想境界一个很高的评价，也是一个很形象的比喻。

颜渊是在说，他体验到很难达到的孔子学问的境界，道德的境界。他感觉到就像有一种深广博大的境界，看不见摸不着，却感受到自己由于学习的力量不足而不能达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怎能不着急呢？

颜渊是孔子弟子中最得意的一个，成绩最好的一个。即便如此，他急于达到老师的境界，但他发现实际上很难达到。从颜渊的口中，我们了解到他对孔子的尊崇，对老师博大精深思想的一种近距离的感受，从而发出由衷的赞叹和赞美。

这段话的信息量是很大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是人们经常使用的一个成语。仰之弥高，越高，攀得越起劲；钻之弥坚，越坚，钻得越锲而不舍，原形容颜渊对于孔子之道的赞叹，后指努力攻读，深入研究，力求达到极高的水平。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就是一种非常有生气的力量，它有时好像在你前面，可是忽然之间，一不留神，它又出现在后面了。形容事物飘忽不定，难以把握。“循循然善诱人”，是说老师教导学生是循循善诱的，逐步地、逐渐地让学生进入一种境界，进入他的思想殿堂。颜渊认为老师是很会教，很注重方法，很有方法的。

“博我以长，约我以礼”就是让人的知识更加广博，让人对礼有更多的了解，让人对自己更加有约束力；学了以后，让人觉得礼真的是博大精深的。这里面还有一个词“欲罢不能”，是说这些知识、境界对人有很大的吸引力，想停也停不下来。“既竭吾才”，就是让人感到自己的能力才华是有限的。“如有所立卓尔”，现在人们经常说的“卓尔不群”也来自这里。“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就是没有路径，找不到办法，不得要领。

实际上，这段话借颜渊之口，从另一个角度描绘了孔子思想的博大精深，道德境界的深邃高远，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多角度的、更加丰满的圣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