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效的法阵
一间密室内。
地板上刻印着繁复诡秘的纹路，线条纵横交错，形成了里中外三层交互重叠的法阵。
密室内没有灯，但法阵凹下去的纹线底部散发出来的各色光芒，足以让众人视物。
帕瓦尔、伊芙琳、墨瑟等七人依次排列在外环的七个圆圈内，皆是闭目低头，双手合十放于胸前，神情肃穆。
熊铭、玛姬、凌若夕则坐在中圈，有一红一蓝两枚巨大的宝石和他们放置在同一个环上，分占六芒星的各角。还有一个位置则属于奥古斯都。
巴尔古夫领主盘腿端坐在内圈的懒惰法阵上，此刻身上就穿了一套轻便的皮甲，平日佩戴的各种原罪法器都摘了下来。
吉灵甫握着一柄黑色的杖子站在门边，在他的脚下有几个半球形小凹槽，一道道细纹把凹槽和法阵连到了一起。
那些凹槽就是吉灵甫借以控制整个过程运行的开关。
确定了每个人都到了位置，吉灵甫把黑色权杖的末端插进了脚边的一个小孔中。经过细线的传导，外圈的法阵亮了起来。
帕瓦尔七人顿时被包围在一层白色光晕之中，整个密室也骤然明亮了起来。
吉灵甫再将权杖插进了另一个凹槽里。
中圈六芒星法阵的各个角落也被激活。熊铭和玛姬面孔有些扭曲，像是在经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凌若夕虽也身体微微抽搐，但依然保持着上位者应有的不怒自威的严肃神情。
奥古斯都则是面无表情，奇怪的是，他身下的一角并没有嫉妒对应的粉色光芒亮起，但因为众人都闭着眼，似乎没有发现这一异常之处。
至于吉灵甫，对于奥古斯都这个阵脚的反常毫不在意，继续移动手中的权杖，把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开关给激活。
懒惰法阵亮起。
巴尔古夫仍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因为诺撒在世界核心留下的洛伦一族的灵魂印迹，巴尔古夫并没有任何感知原罪力量的能力。即使是他在使用傲慢之戒的时候，也只是机械地按步骤操纵而已。
他在等吉灵甫的声音。
他希望那会是一声“成功了。”
三层法阵都突然暗了下来，吉灵甫拔出权杖。
“城主大人……没有成功……”
巴尔古夫睁开眼睛，并没有显露出失望或者愤怒，而是平静地问道：“原因是什么？”
失败，巴尔古夫之前也想到过，毕竟世界核心层面上的改动，是不可能轻易被重置的。
“这三层法阵是吉灵甫家族传承下来，激活人的欲望的最有效的钥匙。如果这样都不能激活城主大人灵魂内被抑制的原罪力量的话，恐怕只有一种封印方法可以解释了。”
吉灵甫停顿了一下。
奥古斯都站了起来，此刻他的倒是挂上了一副疲惫的表情。他朝帕瓦尔七人和凌若夕等人看了一眼。
“你们今天先回去吧，以后可能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没有人有任何异动，安静地离开了密室。大家都有些萎靡不振，像是体内的大部分精力被抽走一样。
密室里只剩下了巴尔古夫，吉灵甫，奥古斯都和两颗闪烁不定的宝石。
吉灵甫继续道：“恐怕诺撒封印洛伦族灵魂的方法，就是世界核心被封印的方法。”
“诺撒曾经说过，世界核心只是一把巨大的锁，里面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器物。要打开这把锁，就需要七柄美德权杖和七柄罪之权杖做为钥匙。”
“依此推测，想要恢复洛伦一族对七宗罪的感知能力，还是要按照那张残破的预言之卷所说的，把那十四位天选之人集在一起，开启小型的七罪七罚法阵。”
巴尔古夫微微皱眉：“可是林离不是已经死了吗？菅原雪伊也逃向北方。”
“其实是老臣授意奥古斯都放菅原雪伊离去的，林离也没有死，其人正在北境。”
巴尔古夫眼皮微抬，沉声道：“哦？看来我把魔界权柄和秘卫交给你，你还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吉灵甫躬身，眼光低垂。
“老臣在此告罪，只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伦一族能够重新接触那原罪的力量。”
巴尔古夫仔细观察着吉灵甫的动作和神态。
嗯，不是在撒谎……
不知为何，巴尔古夫内心松了一口气。
希望是错觉吧……
“老臣没有在魔界湮灭林离的灵魂，而是特意把他传送到了北境圣城。菅原雪伊也是我下令放走去找林离的。”吉灵甫看巴尔古夫没有问罪，就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要送去圣城？”巴尔古夫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内心里那种未知的呼唤也在不断催促着巴尔古夫，到北方去，到北方去……
“为了把一个人带过来。”
“谁？”
“圣女。”
“带过来干什么？”
“让美德教会的实力范围向南方覆盖，让七位美德之子接近天界的入口。”
还有，让他和她离得更近……
一连串的问话机关枪一般一个接一个射向吉灵甫，然而吉灵甫都迅速流利地回答了出来。
巴尔古夫抚额，走向门口。
虽然这段问答挺自然的，但吉灵甫毕竟是三代老臣，还是有些看不透……
希望是错觉吧……
“那还是一切都由你负责，尽快让我获得七宗罪的力量。”
“是，我相信很快洛伦就会从沉睡中苏醒了……”
巴尔古夫走了出去。
许久，吉灵甫才缓缓动身，把贪婪暴食两颗宝石收了起来。
“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奥古斯都一屁股又坐到嫉妒法阵上，手指扣着法阵上的纹路，眼神里竟露出些许怀念之意，似乎在说：好久不见了，嫉妒法则……
吉灵甫收好宝石，把装宝石的大袋子递给奥古斯都，回答道：“他夸我们，做的不错。”
奥古斯都接过袋子，和吉灵甫一起走出密室，顺着幽长的甬道来到了城主府花园里。
“嗯？”
奥古斯都抬头看向油彩画般，有些悲壮意味的天空，七色晚霞泼下，撒在云彩之上，仿佛映出了云朵里不断挣扎，想要脱出的灵魂。
“时间到了么？”
吉灵甫回答：“是的。”
奥古斯都闭上眼。
自己作为洛伦一族的灵魂，不能再进入魔界，也听不到审判日她说的话语……
只是，真的想听到她的声音啊……
那一天不远了！
奥古斯都暗暗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