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墨瑟
林离将桌下的两个符号记录下来，递给菅原雪伊，问道：
“前三起案发现场有类似的符号吗？”
“可能有，之前是洛伦城卫队做的现场记录，可能会漏掉这些信息。”
“怎么样，你的能力现在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离站起身看向菅原雪伊。
在两天前，菅原雪伊觉醒了她的能力，情绪方向探知。
与其说这个能力与精神类或是感知类法则有关，更不如说是神秘类法则衍生出来的一个能力。
因为它能感知的不是实体或物理信号，而是“情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说，身经百战的人能感受到杀气。
再比如说，被人在背后念叨时会打个喷嚏。
在菅原雪伊的感知里，一条线从情绪发出者开始，一直延伸到情绪的目标处。
虽然暂时并不能辨别这个情绪是喜爱、愤怒或是其他，也只能选中一个特定的目标，但随着能力使用的熟练，对相关法则体悟的加深，日后这个能力必会变得恐怖。
读心，是一个方向，如果提高对单体情绪种类的分辨度的话。
构造感知网络，是另一个方向。
就林离而言，他更希望菅原雪伊发展这个能力的第二个方向，毕竟在团队战斗里，情绪线感知是锁定敌方位置的一个利器。
而一个能读心的队友在身边的话……
林离打了一个寒颤，反正他不想自己心里的秘密被别人知道，这种被看穿，宛如透明人的感觉……
“嗯？你刚才对我……厌恶？恐惧？排斥？”菅原雪伊不解的看着林离：“我刚才有什么做错了么？”
诺，一个会读心的队友在身边，就是这种讨厌的感觉……
林离一副蛋疼的神情，正想要解释，菅原雪伊好像又感知到了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不会感知你的情绪了。”
林离：……
真的……很讨厌……
很快，菅原雪伊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两条情绪线，末端连着死去的伊恩。”
“哦？”林离若有所思：“是伊恩的妻女么……”
“走？”
“走！”
林离和门口的洛伦城士兵打了个招呼，就和菅原雪伊脱掉了外面的皮甲走进洗浴室。
不多时，二人都换上了一套黑色紧身轻甲，背后各背着一把短剑，腰间别着许多零零碎碎的小式样。
除了找到伊恩的妻女之外，林离还想要在今晚检测一下洛伦城宵禁巡逻到底有多严密。
血腥味已经洗去，林离把菅原雪伊特地找铁匠打造的铁质灰色暗部面具罩在脸上，向着此刻同样带着面具的菅原雪伊点点头。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人从窗口翻上了屋顶。
洛伦城主城区外围多是两、三层楼的建筑，这可以保证林离和菅原雪伊伏低身子的话，不是很容易被路上巡逻的士兵看见，又可以让林离看清楚附近几个街区的火光，从而判断周围几个巡逻队前进的路线。
当然暗哨之类的目前就得靠走在前面的菅原雪伊感知了，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林离只掌握了小偷小摸……厄，忍者的基本技巧。
匿迹能力都不是很精通，更别说反匿迹了……
林离紧跟着菅原雪伊在屋顶疾走跳跃，飞速靠近菅原雪伊所感知的地点。
“嗯？”
菅原雪伊突然停了下来，抽出了背后的短剑，看向旁边屋顶的一片阴影。
林离也摆出战斗姿态，看向那边，如临大敌。
虽然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沉默，对峙……
十分钟后……
十五分钟后……
林离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道：“我们还是不必这样浪费彼此时间了，出来吧。”
他实在是懒得摆姿势了……
虽然林离并不知道那边是否真的有人，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肯定不是洛伦城的卫兵。
如果真的有人隐藏着，多半和林离他们一样，不想被卫兵发现……
如果没有人，只是菅原雪伊想考验一下林离的话……好吧你赢了……
林离话音未落，菅原雪伊左手突然一动，三道苦无就甩了出来，化为黑色闪光射向……林离！
“他认得你的声音！”
林离还来不及反应，菅原雪伊扔出的苦无就在林离脸前与对方射出的弩箭相撞，各自弹飞开来。
三支苦无射向弩箭发出的黑暗处，一道黑影从阴影里溜出来，几个挪腾就侧移到了另一处屋顶。
菅原雪伊没有继续使用忍具，在把对手逼出来以后，苦无这类器具已经失去作用，这种级别的对手自然可以轻易躲避。
林离跳到菅原雪伊身边，问道：“什么情绪？”
虽然菅原雪伊并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林离也可以推测出在他发出声音后，菅原雪伊感知到对方突然产生的射向林离的情绪线。
菅原雪伊一边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边说道：“你可能得罪过他。”
林离眯着眼，回忆着这几天在洛伦城经历的事情。
要说得罪的话……
虽与帕瓦尔、小花一行人产生过小冲突，但看当时他们的态度，应该并没有到结仇的地步。再说以他们俩的地位和外来者的身份，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在这种进行秘密行动的时候与林离纠缠起来。
难道是和熊铭出去时小酒馆里的人……不对，也不能解释，我当时只和熊铭小声说过几句，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分辨出我的声音……
难道！
一个猜想划过林离的脑海。
记得和小花、帕瓦尔在洛伦城饭店相遇那天，他们说过是和同伴一起吃饭，而世界树协会派进灵魂洗涤之所的科考队一共七个人……
墨瑟！
从一个三级沙盒世界脱颖而出，通过试炼成为世界树协会会员，称号……夜莺……那个三级沙盒世界里盗贼公会的最高荣誉称号……
李立提供资料里墨瑟的投影渐渐与眼前的黑影相重合。
“我们走！”
林离低喝一声，和菅原雪伊就准备撤离。按照之前二人的分配，战斗过程中听菅原雪伊指挥，而战或者不战则由林离决定。
现在，绝对不能与墨瑟交锋。
林离绝不想引起帕瓦尔一行人的注意！
不然以后麻烦可能就大了……
“嗯？”
墨瑟轻哼一声。
冰冷刺骨的杀意覆盖住了林离的全身，让林离不敢动弹。
“看来你猜出了我为什么要攻击你。”
“本来只是想给你一个小教训的，但是……”
墨瑟的语气骤然变冷。
“我好像记得，帕瓦尔和塞林娜初次碰见你的时候，你也是没有任何理由就避战了……”
“很好奇呀……你十五分钟前一面茫然的样子，并不像一位感知高手，我和帕瓦尔的实力你应该感知不出来……”
“你这么躲着我们……”
“是认识我们吗！”
菅原雪伊此刻也全身绷紧一动不动，对林离说道：“刚才他的情绪线已经移到了别处，但你说出离开以后，他现在指向你的情绪线……很强烈……”
在面具之下，林离紧盯着墨瑟，冷汗顺着面具和皮肤之间的间隙汇在一起。
这就是林离不想与帕瓦尔他们有交集的原因……
都不是易与之辈！
本来是想避开麻烦，结果被墨瑟大概猜到了原因……
更让林离吐血的是，再坚持一秒就啥事没有了，结果林离偏偏在这个时候退却……
“我去，麻烦了！”
林离猛喝一声：“雪伊！”
菅原雪伊瞬间把手指搭在大腿外侧手枪的扳机上。
“砰！”
一阵枪响打破了洛伦城的寂静，周围巡逻队的火光迅速围拢过来。
“走！”
现在这种对峙的局面林离和菅原雪伊之前也演算过。
而这，就是借助洛伦城卫队进行紧急撤离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