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时代的生存法则(《商业评论》2018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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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模式:加快成为独角兽的步伐

通过创造模式,让研发和制造更轻更快;通过营销模式,与客户关联实现长期价值共赢。二者的无缝连接使得企业提供的产品组合与客户价值主张一致,促进创造模式与营销模式形成相互增强的反馈循环:产品组合越好→销量越大→规模效应降低成本→企业积累更多利润→不断提供更多更好的产品……

近30年来,金融资本从二级市场扩散到实体企业市场,形成了各类专门投资实体企业的基金,企业可以不再依靠单一的自身利润积累方式,而是通过释放一定比例的股权,获得外部的金融与产业资本支持。

无论是企业依靠自身利润积累进行滚动发展,还是依靠债权资金、股权融资来获得增长动力,我们统一称之为资本模式。资本模式包括:赢利机制、赢利池、进化路径、资本机制和创业团队5个主要部分。资本模式一方面通过赢利机制分别与创造模式和营销模式连接起来,另一方再通过创业团队与外部资本等资源形态连接起来。(参见副栏“资本模式的构成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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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利机制既对应于创新模式的产品组合,也对应于营销模式的价值主张,它们之间是三位一体的关系。也就是说,只有企业、供应商与目标顾客实现共赢,才能推动商业模式可持续地向前进化发展。

赢利机制包括“收益构成、成本构成、时间价值”,用公式表示则为:赢利机制=收益构成-成本构成±时间价值。

上海拓璞目前的收益构成大致为:设备销售收入占比约为90%,技术服务费占比为8%,精密复杂零件加工费占比为2%。由于定制设备制造周期常在一年左右,如果设备硬件比例过高,很容易带来销售收入的波动,所以上海拓璞希望在未来五年时间内能将技术服务费和精密加工费的占比提高到40%以上。此外,上海拓璞的产品成本构成为固定成本占比20%,变动成本占比80%。这说明它是一个轻资产型公司,经济衰退时比较容易缩减规模,控制经营风险的难度不大。

时间价值是指交易发生时,跟随收益或者成本的现金流不会完全同步,由此产生不同的价值。譬如现金流入提前或者流出延迟,则对企业有积极的时间价值;如果现金流出提前或者流入延迟,则对企业产生消极的时间价值。以网约车、健身房、美容美发店等消费服务性企业为例,这些企业通常会让顾客预付费购买大额会员卡,这样不仅给企业带来积极的时间价值,也是一种资本运作下的融资模式。而一些工业零部件生产企业,在购买钢铝等金属原材料时需要先期付款,但销售收入则会变成账期很长的应收账款,这样就产生了消极的时间价值。

赢利池是指未来一段时期内企业的赢利总量。通常,投资机构会关注企业未来五年的赢利分布情况——因为时间越长,赢利不确定性越高。

进化路径则是指企业的商业模式如何进化。一般而言,创业初期的商业模式比较简单,重点在未来——是按照规模经济扩展,还是范围经济扩张?按照规模经济扩展,则规模效应导致边际成本降低,企业的赢利池逐渐增大;按照范围经济扩张,将会提高企业的管理复杂度,这对初创企业是致命的弱点。优选的进化路径,应该是创业初期按照规模经济扩张,获得领导地位后,为了突破增长天花板再按范围经济扩张。商业模式是一个不断进化的生命体,创业团队要以自己的能力和资源竭尽所能地促进这个生命体的成长和发展。

资本机制是指企业再生产的资金来源和资本运作方式。一般有自身积累、债权资金和股权融资三种方式。对于创业企业来说,团队自有资金往往不足,而债权资金又需要抵押,所以股权融资成为主流方式。

那么,什么样的商业模式比较容易获得投资者青睐?在消费类行业,不妨以摩拜为例,它除了产品体验好、解决了顾客短途交通的痛点之外,每个顾客预交押金199元,相当于一种零成本的融资方式。骑行1小时内收费1元,每辆单车每年有上千次的高频使用,所以成本回收期也较短。摩拜单车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中国人口基数大,再考虑到面向全世界的扩展空间,所以该项目具有无比巨大的赢利池——至少做股权买卖的投资人是这么看的。

从进化路径来看,摩拜规模经济的扩张道路很远很长,也符合巴菲特的财富滚雪球理论——很湿很湿的雪,很长很长的坡。当顾客数量到一定程度,增长遇到天花板时,摩拜便可以启动范围经济扩张计划,通过金融理财、娱乐游戏、上下游一体化等多元业务组合获得持续增长。摩拜的创业团队通过释放一定比例的股权,运作一轮又一轮的股权融资,邀请资本圈朋友一起玩,为创业提供倍增动力,以空间换时间,缩短创业探索到成为市场领导者的时间周期。可以看到,在A、B、C、D、E五轮超10亿美元融资推动下,摩拜项目从创立到如今国内遍地开花,再到面向全球拓展业务,仅仅用了不到2年的时间;企业估值从0增长到27亿美元,最后被美团并购,也只用了2年多时间。

再看上海拓璞,从2015年启动B轮私募融资时,有几十家投资商曾表达投资意向,但创业团队比较保守,只要了一家投资商承诺总投资额的50%资金。除了创业团队偏保守外,关键在于上海拓璞具有“不差钱”的资本模式:从赢利机制来说,每一个重大装备定制项目在签订合同时,通常将有30%左右的预付款,然后设计完成时,客户还要支付20%左右的款项,而高技术定制化产品的毛利大多不会低于50%。也就是说,理想状况下,上海拓璞不用自己的资金就能做生意,而且还可以获得比较高的利润率。从赢利池来看,未来航空航天领域将有数万亿美元的市场空间,上海拓璞可争取的市场空间有千亿元人民币之多。

从进化路径来看,高科技工业品公司很难与消费类公司相媲美,原因在于高科技工业更新替代品需要克服传统产品的在位退出壁垒,且常常要经过一个较长的逐渐替代过程,所以这类公司常在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之间摇摆,这也是高科技公司进化为独角兽比较少和比较慢的重要原因。此外,从资本机制和创业团队来说,高科技公司“理工男”较多,往往不太擅长或不太喜欢过分的资本运作,甚至希望将公司的控制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