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物: 中国文艺百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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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

余德耀

企业家,艺术收藏家,慈善家

陈箴的装置作品《鼎》是余德耀最珍爱的物件之一。打动他的是陈箴身上的上海印迹。

艺术家陈箴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四个年头,为这名英年早逝的伟大艺术家举办一次展览,余德耀说,这个想法可能会在两年后的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实现。

名叫《鼎》的陈箴装置作品是余德耀最喜欢的物件之一。五六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他把它收了回来。“我喜欢的不只是这件作品本身,而是因为这个人。”余德耀说,“陈箴是一九五五年出生的上海人,远赴法国之前,他在以前属于法租界的地方生活了三十一年。”上海是关键元素——对余德耀来说,“身份”是一个中性词,他一九五七年出生在印尼,现在是上海女婿,将在上海退休养老;二一四年一月七日,上海的余德耀美术馆落成。做美术馆是老余的抱负,之前走了那么多地方,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海。

有生之年并未在祖国做过个展的陈箴,对东方哲学的运用以及东西方文化碰撞的思考借此显露无遗。或许陈箴戛然而止的艺术创作,使得他定格成为上世纪末走红于西方体系的海外艺术家群体的绝佳样本——欧美的生存经验让他更讲究文化策略,并有意或下意识地在作品中流露出中国文化符号、中国标记或东方情调。这类的艺术家,不仅有同为旅法艺术家的黄永砯,还包括纽约一派的徐冰、蔡国强、谷文达等人。余德耀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们是同一阵营。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当时的余德耀是高中生,“那时候每天晚上我都听新加坡广播电台里播的中国民歌,现在很多民歌我都会唱,甚至很多中国人都不会唱的革命歌曲我也会唱。这就建立了一种我对汉文化、对中华文化的偏好。”一九九七年当印尼动乱的时候,余德耀当时是风华正茂。“在此之前印尼的经济很蓬勃,之后就动乱了。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年轻人就觉得,我们可能在印尼已经是第三代了,为什么印尼没有办法接受我们?我以前在新加坡念书的时候读过马来史,也读了中国史,也研究了我们的祖辈是怎么过来的。”那个时候,余德耀他们在印尼成立了一个活动组织,联合所有的民族,做很多工作:“到现在,农历新年是印尼的国定假日,孔教变成四大宗教之一,跟其他的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是一样的、有同等地位的。我们要追求的是一种平等,对我们下一代能够负责。我们的这个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有一班年轻人在坚持我们的工作。”

余德耀的兴趣是在当代艺术方面,“艺术家们讲出一些跟政治不同的东西,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给大家一个信息,就是通过艺术达到文化的交流。其实收藏家的心路和历程很简单。我的很多朋友都是收藏家,他们从来不给别人欣赏他们的东西。但是我呢,我就有一种性格,有好东西我就想给人家看。私人收藏的那种动机已经没有办法满足我对艺术的那种追求。我想是不是能够从我这一代开始,建立我的对将来收藏的一种持续下去的精神。”

(撰文:徐卓菁|摄影:余德耀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