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年已经许久未来山上，估摸着是有什么考试临近了吧，我这些天倒是常往山下跑，将胶卷送去那位刘姐的照相馆冲洗，去邮局问问有没有信，重要的是得买一些日常吃的用的东西。
山下的造纸坊倒是去了几次，说是个纸坊，其实只不过是那家人舍不下的一个作坊。当家的男人姓贺，五十多了，孩子都出去了外面，没人愿意接手这个作坊。
因为是老爷子传下来的，所以男人舍不得关掉。“干了一辈子了，扔不掉咯。”他说。
奶奶已年过八十，腰弯下去了，身体倒是硬朗，没有活的时候坐在门口晒晒太阳，平时的时候基本上都在给儿子儿媳帮忙。配水配胶、蒸煮的时候什么火候、煮到什么程度，慢慢的唠叨着、做着。
女人将晾晒的料翻了一遍，然后回来将男人刚捞的纸拿去焙壁上烘干。一张张捞上来的纸，就直接摞在一起，水分一挤压，拿去烘干的时候居然就能一张张揭开。
我看着问：“不会粘在一起吗？不应该呀。”想着它就这样湿着放在一起，然后还要挤压，中间根本就不隔着什么，怎么就能不沾在一起呢。
女人笑了下没说什么，倒是老太太开口了：“咋子能粘嘛，分开的粘不了的。”
一刀纸够我用好久的了，平时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再加上我懒散的毛病，不会用那么快。
买些许肉菜和吃食放在背篓里，手里拎的纸和一只鸡笼装着十来只桂花鸡。小的就跟麻雀一样，据说长大了也就十几厘米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
倒是不想圈在笼子里，想着要不要弄个小圈，养在里面。两个月时间，两小只长的很快，不过倒是还不会抓老鼠什么的，不知道会不会咬着这些桂花鸡。
桂花鸡这个东西，在这个地方很少见，家里养的都是土鸡，鸡蛋自己家够吃，多了的还能卖出去，送人什么的提一篮鸡蛋就很够了。只不过这么踏实纯粹的礼品现在已经基本没人这么做了。
这十来只鸡还是我托收鸡蛋的老叔给我再外面带的，之前的时候，曾经在网上看见过这个东西，那天看见他骑个三轮摩托车，在串巷子，收鸡蛋也收土鸡。
我就问能不能帮我找找桂花鸡十来只就行。“哎呦这可不好找，帮你看看，有了联系你。”他说。
快要离了村子，路边有个阿姨在屋子边上翻了一小块菜地在种东西，我想这个时候有什么可以种的。
“阿姨，种个啥呢？”我问。
“菠菜，得这会子种，再两天就晚了。”她抓了把菠菜籽给站着路边的我看。
我放下鸡笼，将纸压在上面，下去田里。“阿姨，有剩下些不，给我点。”
“有，多得很。拿个啥我给你包些。”
摸了摸兜，没找到一个袋子之类的，看到路边的纸，返回来撕了半张。
“够了、够了，我就种一点，多了吃不了。”给我抓了一把，然后接着抓第二把，我赶紧拦着，但还是没拦住。
“种密点，能吃了就择着吃，一下霜就吃不了了。”她说。可能是看见了我背篓里买的菜，又从旁边的白菜地里择了个白菜给我。说着：“种的菜多，没了就下来，不用去买，卖的太贵。”
我连声应着，这没法推辞，只得把白菜放背篓里，将种子装在兜里，说着改天下来了去看您。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昏昏的了，摘菜收拾饭，将掰下来不好的菜叶子剁碎了拌了些小米，给放到鸡笼里。
早上起来，将这些只桂花鸡给散出笼子，一个个懵懂似的看着这周围的环境。惜君两小只还在睡懒觉，她两的作息总是随心所欲的，早早的将我折腾醒，然后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将粥熬在锅里，热了两个馒头，趁着早，得去将昨儿个带回来的菠菜种下地，地虽然之前翻过，但是要种菜，还是得再翻一遍，撒上种子，用耙子搂两个来回。
看着篱笆旁边栽的月季，有些枝丫冒出来，算是活了。上面挂着露珠，衬着这深秋的清冷，虽然身上还稍微出了些汗。
可能是有些凉，这些桂花鸡没到处跑，反而凑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小惜身边，窝着一堆，我回来后，小惜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手足无措的样子，许是可爱。
不知道怎么的，胃总是胀胀的，一直有股气往上顶，空腹又没办法吃药。给两只小家伙掰了些馒头，还有昨天专门给买的几条小鱼。
半根绿萝卜切丝、配青红椒、大葱、适量的盐腌渍入味，一个馒头一碗粥草草的吃了早饭，还是觉着有些胀，找寻着吃了片吗丁啉。在檐下坐着，小君吃完后过来卧在我旁边，而小惜在鼓捣两只桂花鸡。
我在想这十几只小鸡咋整，这昨晚到早上这一会，拉的我满院子都是，幸亏的是没进去房里。原来做沙发什么的时候砍的竹子已经用完了，要给做个窝得去砍竹子，正好再做个狗狗的窝。既然有了养狗的打算，就提前准备了，虽然小狗的时候不用专门的狗窝，但是该做还是得做，不能亏待了不是。
将这十来只桂花鸡重新圈进鸡笼，看着这朝阳，山间仍然是永远看不倦的袅袅薄雾。如果不是这院子里的鸡粪还真有些清平乐的感觉。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二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或者、也正是这满院子的鸡粪，才会有这种感觉，有小时候老妈天天让我拿个小铲子去清理院子里鸡粪的记忆。
对于鸡笼和这狗窝还有些没想法，怎么弄是个。鸡笼弄到菜园边上，离房子隔二三十米的样子，狗狗窝弄到哪儿呢。是弄成竹子的呢，还是用竹子打样，用泥糊起来好些呢。
按照这边人的习惯，都是弄个矮矮的窝，然后用篱笆圈一块地，平时让鸡到处跑，家里没人的时候圈起来。但这桂花鸡太小，进去条蛇就差不多玩完了，还是得结实点的弄，或者多弄几个圈，后面还可以养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