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乡音未改,旧地难寻
秋水伊人拆作故人留,
枫红如血纷作远人忧。
繁花凋零散作旅人家,
转身奈何化作离人秋。
夜色未央,残柳未央,旧时秋燕谁家有,此景如昨?此诺如何?
金河镇离永胜乡有1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们这会才到镇上估计赶不上唯一的那班汽车,我建议先去售票处问问。待我们赶到客运站,今天已经没有班车。龙卫兵说索性我们今天就住镇上,明天一早出发比较安全。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一门心思要探个究竟。他拿我没有办法,磨破嘴皮子说动一个用长安面包车送学生的私车,愿意送我们一趟。当然龙卫兵给出去的车费也是挺可观,相当于文革时期我们一年的工资。我为我的任性懊恼不已,龙卫兵却并不在意。我在回忆这几十年里他是如何让我活得那样傲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对石头的记忆那样深刻,龙卫兵和我生活了多年却是没有一点记得。
小汽车将我们送到古路村的村口,司机说再往上只有靠步行。龙卫兵付了剩下的车费,我们打点行囊往嗰噜岩而行。记忆里早年的嗰噜岩从一线天桥下侧的悬崖攀缘而上,且大多是木梯。上山的人必须腰缠树藤,手抓树干才能上去,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后来,铁道兵在修建成昆铁路时,将木梯换成铁梯。现在的铁梯子已经锈迹斑斑,栈道还盘旋在悬崖峭壁,七拐八弯,洞路相连,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冲在他俩前面寻道而上,脚踩崖壁,头顶巨石,彷佛行走在高空风雨廊上,一步之外就是笔直陡的崖壁,所幸现在都修了栅栏。山路的路面就是人为的坑坑洼洼,在我们前面运货的马俯瞰我们。盘山路在岩壁上呈一种Z字型,弯弯曲曲,蜿蜒而上。山路越来越陡峭,蜿蜒曲折,每走一小段山路我的思路越清晰。每个地方都是风景,虽然汗水长流,累并快乐着。走到翻天印,现在也修了一个亭子,脚下就是金口河大峡谷。河水青绿,峡谷内壁立千仞,岩石千姿百态,如梦如幻;峡谷上的高原,气势恢弘。若华说累了要休息,龙卫兵叫住我。若华还是孩子,与我们一起走这么难走的路,也是难为她。休息,吃干粮,喝水,吹着有些刺骨的风,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那个人的模样又来骚扰我。
休息好了又上路,继续登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达斑鸠嘴。对面山高耸立,绝壁连绵,那绝壁直奔云端而去,峡谷纵深,无边无际。斑鸠嘴还有好几户人家,村里还是泥土石头筑成的房子,菜地围着栅栏,泥土和石头砌的房屋,有村民正做着农活,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我们住过的山洞在哪里?满山种满了挺拔的杉树,柏树,旧时的温床已经无法寻觅。龙卫兵见我神情落寞,安慰我寻找当地村民打听打听。
村子里的村民以为我们一家人来旅游的,很热情的招呼我们住下,端来煮的热乎的红薯,土豆。看到土豆,红薯我尘封的记忆又打开了那扇门,当年的我,龙卫兵,还有石头。夜里这家人的男主人回来,原来我们住这家姓甘,男主人是古路村的村支书。他第一眼就认出龙卫兵,说你小子来忆苦思甜的吗?离开二十多年,他们欣喜聊了很多。我不熟悉甘支书,是因为我住在山洞里根本没有和他们接触,看陆晋鹏也不会经过这里。龙卫兵不一样,他经常下山来村里买生活用品,又和开小客栈的牛大哥时有来往。一来二去也认识不少村里的人,至少混得脸儿熟。说起当年的事,老支书叫来媳妇吆喝一声,村里其他几户三三两两的男人陆续进来。倒上粮食酒,寒暄着将往事弥漫。我们在回忆里挣扎,煎熬,一切过去但记忆成殇。龙卫兵问起牛大哥近况,甘支书指着我旁边坐着的男人,他就是牛大哥的小舅子。小舅子提起牛大哥已经随儿子女儿搬到城里,鲜少回来。小客栈也早推掉新建了一进六间平铺的院落,现在是他家。他说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去家里做客。龙卫兵和我很感谢他的热情,答应去他家做客。我最想问的就是那个地洞现在是否还在?大伙都没多大印象,又问我找那个洞做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找它做什么,只是想去看看,那你有我最美的回忆和不解的谜。小舅子见我有些失落,爽快的答应明天带我们去找找,希望可以让我如愿以偿。我眼里的希望之光再次燃起,若华读着我的表情,也跟着我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