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宠妻之二嫁王妃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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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苏想容

秦娘被刘缓救走后,我回到相府为免白远道起疑,也几次装作无意提及要见秦娘。没想到仍是让他起了疑心,好在他现在并不知道是刘缓出的手。若白远道知道我的身份早已败露,有可能会为了自保,杀我灭口!

“相爷太看得起我了。如相爷所言,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何德何能能从相爷手中夺人。”我抹了抹嘴角的血,站起身,“你让人给白山医治,我回房去取便是。”

白山的脸色,白得像张纸,双唇已无血色。他再不处理伤口,必会失血过多。他因我受伤,我已连累他,不能再累他为我送了性命。

我回房取回娘亲的牌位,抱在怀里咬牙切齿地恨!

娘亲,都怪女儿没用!连您的牌位我都护不住!他日,女儿必千刀万剐了白远道!

“白山取回的只是我娘亲的牌位。相爷若非要烧掉,便烧了吧!”

“你娘亲?”白远道眯着眼,敛住戾气,“你现在是白蓁蓁,娘亲是供在祠堂的柳沁,而非你手中牌位上的女人!”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扔到火盆里去!”

我忍着泪,紧咬着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腥甜,才颤抖着手将娘亲的牌位慢慢放入火盆。

炙热的火苗舔着我的手,我一吃痛,手一松,牌位便跌向火盆。

只一瞬,有一只大手一把抓住牌位,拿了出来。

“苏想容?”白远道举着手中的牌位,不敢置信看着我,“你的亲生娘亲是苏想容?”

我不明白他的情绪怎么会突然这般激动,或许他是娘亲在世时认识的人……那就可以保住娘亲的牌位了!

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我面上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是,苏想容是我娘亲。”

“那她……我是说,你的娘亲,她是不是,患有喘疾?耳垂上是否有一个肉痣?”白远道面露欣喜,期待地看着我,“左耳偏上一点?”

“是。”

“你,你是哪一年生人?”

我犹豫了一下,报出生辰八字。

“是了!是了……”白远道听了我的回答,面上一道喜色,转瞬暗淡下来,像是天空划过的流星,光亮一瞬间,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悲伤地锁着眉,喃喃道:“我应该知道的……可……她怎会死了……”

他静默了一会,又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看。良久,白远道把手中的牌位递给我,便走了出去。

我对他这异常的反应摸不着头脑,可不管如何,最起码现在保住了娘亲的牌位。

我见白远道已经走远,忙把娘亲的牌位揣到怀里,唤来小厮把白山抬回房间,找来大夫给他处理伤口。

待一切妥当,白山服完药沉沉睡去,我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房去。

青玉和红莲都还掌着灯等我,见我半张脸肿得吓人,都吓得不轻。青玉虽一脸震惊,但相比红莲镇定许多,“我去给小姐弄些药敷上。”

我有气无力地坐在窗边,冲她俩挥挥手,“大夫已经给我敷上药了,你俩不必担心,都下去歇着吧!”

红莲见我面色不愉,不放心地嗫嚅:“那小姐,你有何不妥,就叫我和青玉!”

二人退下后,我顺手推开窗。

细如弯钩的月牙斜斜挂在天际,偶有薄云遮住一二,月色越发惨淡。

我从怀里掏出娘亲的牌位看着,兀自出神。

娘亲是个要强的女人。她身体孱弱,却性情刚烈。大部分时间她都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话,常常一个人待在屋里,整日不出门。对我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她叫我读书,写字,抚琴……教的东西很多,偏她又没有耐心,教了一会,就让我自己一个人琢磨,不会再问她。

她喝药,也喝酒,喝醉酒,就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娘亲似乎从不委屈自己,像是知道自己的命数一般。在短短的年华中,迅速绽放自己,而后又迅速凋零消逝,犹如昙花一现。

她从不提起我的父亲是谁,也不许我问。

今天白远道看到娘亲的牌位后的反应,让我的心头又有了从前不敢有的念头。

他认识我娘亲,或许他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他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我的存在?当年他是狠心抛弃我和娘亲?还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多,太多,我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可我不能去找白远道,我要等他来,他在确认我的娘亲就是他认识的苏想容。

那欣喜,那悲伤,都让我有信心,他会来找我,我只需耐心地等。

有求于人的一方必会处于劣势,万事皆如此。

我沉得住气,白远道道行比我深,自然更沉得住气。

半个月过去,白远道一直都没有传我去问话。有时遇见了,他也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白山自伤愈后,仍守在我左右,只是眼神越发淡漠,神情也越发落寞。

我脸上的伤也好透了,青玉在我的吩咐下,没有把我受伤一事写信告诉刘缓。他在外办事,我不想他为了我的事分神,他虽然没有说去哪里,做什么事,但我隐隐觉得肯定与白远道有关。那此事就更不能和他说,免得他担忧我,乱了分寸。

此次出京,刘缓是奉旨秘密行事。为掩人耳目,对外只宣称旧患复发,在府内养伤。府内也安排神形相似之人在府内走动,有刘肃陪在身旁,倒也可以瞒上一段时间。相府内,为免白远道起疑,则是每隔几日都有怡亲王府的人送来信件。信是刘缓的亲笔,他在临出京前写了几十封,也不怕白远道派人查我的信件。

一日午后,我正坐在榻旁描字帖。

我的字写得不甚好看,太过纤细无力,没有棱角,都是软绵绵趴在纸上。刘缓见过我写的字,也只是默默走开,扶额叹道:“如此这般的见字如晤,我怕是很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当时我就暗下决心,一定将字练好!

这一段时间,我静下心来练字,可是仍写得不如人意,不由在心里哀叹:“早知如此,小时候就该多用点心练字,也不至于常被娘亲打手心。”

“小姐,相爷传你去书房。”白山站在门口唤道。

我扭头看他,他冷冰冰的模样让我有些忐忑。上次责罚后,白山变冷淡了许多,几乎都不与我说话,连眼神都没有交流。有几次,我想问他伤好得怎么样了,一见他拒人千里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我冲他点点头,收拾看了一下,随他出门。

白山仍像我初来相府一般,走在前面带路。褚色长袍被风轻摆,身影挺拔,我看着他的后背,还是把闷在心里多日的话问出了口,“你的伤全好了吗?”

他默默不语,脚步不急不缓地移动着。

“害你受鞭刑,我十分内疚。”我紧走两步,靠近些,“白山,谢谢你!”

白山身形一顿,我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他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擅自行动,本就是我的过错,受罚与你无关。”

“她,知道吗?”白山几次维护我,恐怕皆是因为白蓁蓁,“你的心意……白蓁蓁知道吗?”

白山转过身,眼神幽暗地看着我,略显消瘦的白净脸上隐有伤痛:“她不必知道。”他顿了一下,又道,“苏陌,你替了她的人生,我希望你能得到她得不到的幸福!”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起他对白蓁蓁的心意。

我怔怔看着白山,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期待和隐忍的心痛。他说完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白山掳我进入相府,害我失去了自由,性命受到了威胁,莫名顶替过着别人的人生。我是恨他的,恨得咬牙切齿。尽管我知道这一切,他只是听从白远道的吩咐行事。

于他而言,看着我顶替白蓁蓁,整日过着他逝去的心上人的生活,何种不是一种折磨!

我抬头看了看在枝头跳跃的小鸟。它叽叽喳喳地叫着,沐浴在阳光里的羽毛,柔软干净。一拍翅膀,就可以飞入蓝天,追云逐月,何等惬意!

白山领我到了小书房,他没有进屋,站在门口守着。

我提起裙摆迈进门槛。

白远道这个小书房,只是他偶尔来看书,练字的地方。

我从未来过。

我走进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室内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长长的书案,书案花瓶里插着几株应季的花,窗边摆着一个小榻。布置很雅致,有点像是女子的书房。

“相爷万福!”我躬身行礼。

“起来吧!”白远道立在一幅画前,背对着我,许久又道,“你过来看看这幅画!”

我移步上前,站在他身旁。

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红衣,手执牡丹,巧笑倩兮。女子生得很是好看,柳眉斜飞入鬓,一双杏眼漾漾,小巧的鼻子下,红唇轻抿,笑意盈盈。

我从未见过娘亲笑得这般好看过。

鼻头一酸,我不禁走上前轻抚画中的女子,从眉到眼。这是我刻在记忆里娘亲的样子。

“你怎么会有我娘亲的画像?”我抹去泪,问出了缠绕在心头多日的疑惑,“你和我娘亲究竟什么关系?”

白远道看着我不说话,脸上透着内疚和歉意,令我十分不习惯。

我避开他的视线,“相爷有话不妨直说。”

“这幅画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画成的,挂在这个书房也有十年之久。”他背着手踱到画前,深情地望着画中的人,“就连这个书房,也是按着当年她的书房来布置的。”

我心头一震,双手紧张地在袖中紧握成拳。

“今日叫你来,是想将一个故事说给你听,一个关于你娘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