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转折点
在战斗的尾声中，只有那一声声无力的枪响的回荡。
被派来讨伐汉墨的搜查官，除了远程狙击的真户晓及时逃走，其余人，全灭。
搜查官全灭的消息被他们隐藏了下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件事情。
在搜查官的力量被削弱后，隐藏在光明下的暗流开始涌动，但在要爆发的时候，被人阻止。
……
“不要！请你放了我！”一个神色惊慌的女子坐在地上，不停向后爬去。
在她前方，一个漆黑的身影朝她一步步走开。
“放过了你，谁去放过那些被你吃掉的小孩？”
黑影在女子的身边一闪而过，女子的头颅飞起，掉落在地上，被接踵而至的血丝吞没。
“青铜树的人，到底躲在哪里了。”汉墨回头瞥了黑暗深处一眼，“还有两个。”
话音刚落，他就冲了过去，黑暗中顿时传来两声惨叫。
汉墨从黑暗中走出，剑装上有鲜血滴落，“难得两个月没有喰种捕食，现在又出现了。”
禁止喰种进食人类是不可能的。
但他在半年前就散播出消息，告诉那些喰种‘安定区’会提供给他们食物，他们不需要去杀人。
即使这样，也还有喰种杀人捕食。
食物在某种意义上是充足的，除了那些被他杀死的喰种，他也会去收集自杀者的尸体来作为食物来源，就算这些不够，也还有杀人犯这一类人。
这个地方，可是有很多杀了人却没有被判死刑，甚至关了几年就出狱的人。
很多人因为喰种的存在就忘记了还有很多人类杀人犯，有些疯狂的，杀的人不比一些喰种要少。用这些人作为喰种的食物，汉墨只能说问心无愧。
他可以保证，周围几个区域的喰种都知道安全区的存在，在这种情况还敢杀人的，他没有留情的打算。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找人投资，创建了一个实验室。
而搜查官那边的人，在遭受了那样的损失后，也没有再来找汉墨麻烦。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有更大的针对他的计划在暗中进行。
不过，他已经不用害怕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具有掀翻当前局势的力量。
类人生物研究所，一个完全由汉墨进行研究开发的研究所，除了他以外，剩余的团队成员都是一些生物大学毕业不久的学生。
除了才华，他筛选成员的标准就是能否正确对待人类和喰种。
喰种与人类的转化实验，他已经接近尾声了。
“金木，还在收拾吗？”回到研究所，汉墨就看到金木研在收拾实验室内的器材，“其他人呢？”
“他们先回去了……”金木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见状，汉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金木研这种老好人的性格，的确很容易被人拜托留下来帮忙。
“你应该在他们那里听说了吧，研究快要成功了。”汉墨忽然开口说道，金木研的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下，“这场研究主要研究的个体就是你，你是一个成功由人类转化为喰种的案例，等到确定实验可行，我就会帮你转化为人类。”
喰种与人类的转化，并不是只依靠什么药剂就能成功的。
“在持续注射药物的前提下，实验体一百七十三号已经能够进食正常的食物，拥有人类的味觉了。”
金木研听到他的话，想到几天前见到那个实验体在吃下食物时，那张高兴到扭曲，眼泪不断流下的脸。他比其他的喰种更加幸运，因为他品尝到了人类食物的味道。
汉墨走到保存样品的冰柜前，那些试管里封存着棕色的咖啡粉末。
咖啡对喰种是很特殊的存在，它是喰种唯一能正常品尝的食物。所以，他们分析了咖啡的成分，进行了成百上千次实验，才成功地提取出了一个恢复喰种味觉的物质。
但只是恢复味觉，他们依旧不能消化那些正常的食物。
让喰种拥有正常的消化系统，主要功劳在一个叫做地行甲乙的人身上，这个人是自荐过来的。
不但拥有非凡的才华，还根据金木研那特殊的半喰种状态，研制出了另一种将人类转化为喰种和人类的中间存在。能够使用赫子，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能进食正常的食物。
至于实验人员哪里来？汉墨表示作为食物的人还有很多。
“我真的，能在成为人类吗？”金木研想到了那一次又一次残忍的人体实验，只有不断在心里默念他们是罪有应得的，他才能接受那种实验。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拜托地行博士将你转化为库因克斯。”
库因克斯，意为将库因克埋藏在体内的人，也就是地行甲乙研究出处于喰种和人类之间的中间存在。
这个世界上，人形生物分为五种，人类，库因克斯，半喰种，独眼喰种，喰种。
除了人类，另外四种都有人类制造出来的痕迹。专门以人类为食的生物是不存在的，如此偏食的生物是不可能在自然选择下诞生。
究竟是什么人，制造了喰种？
汉墨依稀记得世界对他说过，喰种是一场意外的产物。那场意外是什么？为什么会波及到整个世界？为什么只有少部分人变成了喰种？
RC细胞，或许和恶魔病毒一样，都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诞生的东西，都是由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潘多拉魔盒。
继续和金木研闲聊了一段时间后，他就独自走进实验室，开始翻阅今天的实验资料。
“今天的实验比起昨天又进步了一些。地行甲乙，为什么拥有这种才华的人会来我这里，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汉墨皱着眉头，以地行甲乙的才华，可以轻易地加入任何高级研究所，担任重要职务。而在他这里，只能做一个实验副手。
他有调查过地行甲乙的资料，唯一的疑点，就是他曾担任过CCG的库因克研发者。
CCG会就这样放任一个难得的人才到危险的地方吗？而且他在CCG任职的经历他还写在自己的求职简介上。
“接近人类的库因克斯已经研究出来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步，真正的人类。”
无论是喰种还是人类，体内都有RC细胞。
RC细胞是变成喰种的关键，只是它是果，不是因。
单纯的减少RC细胞的含量是没用的，即使全部清除，只要不死，它还是能再生出来。解决RC细胞的再生问题，才是根治喰种的关键。
过了一天，地行甲乙兴奋地找上他，紧紧抓住他的双臂，激动地说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汉墨听到这个消息，撇开地行甲乙，大步走到了实验室。实验室内的众人互相抱在一起，高声欢呼。
透过那玻璃，他们能看到里面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十五天，他身上依旧保持着人类的生理状态，在没有持续注射药剂的情况下，RC细胞没有再生的迹象。
“实验体的生理特征依旧保持在正常水平内，没有出现喰种化迹象，在使用喰种诱发剂时也没有出现喰种化迹象。”一个实验人员走过来，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这是跨时代的发明，我们会成为时代的先行者！”
汉墨对他点头，大力鼓掌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各位，我们努力了七个月，终于成功了，事实会向大家证明，我们的成果将会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将会成功这个世界的改变者！”
之后，他又说了一大堆鼓舞人气的话，按照功劳，为他们发放奖金。
“后天中午，我将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
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本来在欢呼激动的人一个个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汉墨。
“汉墨教授，您是开玩笑的吗？”一个人打着哈哈说道。
“我是认真的。”汉墨的话语打断了他们的希望，“在那之后，我希望你们能留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也会在这里。”
他的话顿时引爆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这种跨时代的发现的确能让他们名留千史，但那前提不是直接公布出去。
喰种具有远超人类的力量，如果不是副作用让人无法接受，他们甚至会在明面上成为统治者。
对于一些阴谋家，更不人道的事情都能接受，只吃人肉的喰种，他们没理由不培养出专属于自己的队伍。
连汉墨这里，都有能力饲养喰种，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轰！
合金墙壁被拳头打破，巨大的声响使得所有人瞬间冷静下来。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汉墨慢慢抽回手，墙壁上锋利的断层在刮过他的手臂时发出刺耳的声音，被血肉之躯硬生生磨弯。
“就是这种力量！”地行甲乙看到墙壁上被轻易打出来的洞，被头发遮盖住的眼睛焕发出激动的色彩，“你不是喰种，不是半喰种，也不是半人类，你究竟是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是仅有的几个见过库克利亚被破坏的痕迹的人，就算八级地震也没有办法破坏那个地方。
无论之前有什么猜测，现在只剩下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汉墨看到他眼里的神色，纯粹而坚定。其他人在听到地行甲乙的问话也紧张地看过来，“这是上天的玩笑，我只是凭借一次次的身体锻炼获得了这种力量。这是无法复制的巧合，我只是碰巧活了下来。”
说着，汉墨的双眼暗淡下来，他向大门走去，离开这里。
“放心，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无敌的。”
独自走到天台，他靠在边缘的栏杆上坐下，努力平息翻滚的内心，“还不够成熟，还放不下那件事……如果放得下，我还是人吗？”
家人死亡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超越极限的大脑让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些画面，甚至就像刚看到一眼的清晰。
在这个世界上，比他悲惨的人不知几何，他永远不会是最惨的那个。他比很多人幸运，他觉醒了。
所以他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不是他的责任，更不是他的义务。
荣誉，责任感，英雄的使命。这些，他从来都没有。他做事也从不是被这些驱使。
“我只是可怜他们，想要将他们从惨剧中拉出来。因为在我绝望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人能把我拉出来啊。”
他默默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