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断逃离的女人
当聂鸢打开尘封已久的门,屋内干干净净,偶尔有点灰尘屑在空气中飞舞着。她打开屋内的各个窗户透气,询问着站在门口的秦风问:“你想住哪个房间呢?!我先给你收拾一下。”秦风一脚踏入屋内说:“这是你老家吗?怎么没有一个人呢?!”聂鸢深呼吸一口说:“这是我外婆的家,她一个月前过世了。她的小菜园种了不少的菜,希望我能把这些吃完再回去。所以我就临时给自己休假了。”
“现在是初冬,那些菜估计都不能吃了吧!”听到秦风怀疑的语气,聂鸢平静地回了一句:“我外婆搞的是大棚种植,蔬菜都照顾得挺好的。”秦风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什么话语,干脆就闭嘴不言了。聂鸢收拾着一个卧室说:“你应该也累了,先在这屋休息吧!我去大棚摘菜,准备做午饭了。”秦风确实被之前的事情所吓到,躺在温暖的床上,很快就进入到了睡眠状态。
有一段长长的光影,无数人的影子交错着,觥筹交错间,一个男人走向一个女人:“怎么了?不习惯吗?”女人局促不安地捏着酒杯摇头:“没有啊!”男人接过她的酒杯说:“不用太勉强自己的,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我们先回家吧!”“不用!”女人扼住男人的胳膊:“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同学会你不要那么扫兴啊!我去楼下车里等你吧!”男人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说:“有时候我真不希望你这么懂事。”
四周开始黯淡起来,浓墨般泼洒而来的黑,让眼睛完全都看不到。“啊!”尖锐而凄惨的叫声,充斥着耳膜,是女人的尖叫声。不多时混乱的声音掩盖了尖叫声。画面回转到了旖旎的房间,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说着话:“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她就再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旖旎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难不成是创伤后遗症吗?有看过心理医生吗?”男人点头:“可是她很排斥,甚至。。。。。差点伤到别人。后来就放弃了。”“那你现在来找我的目的是?我觉得这种精神问题,可不是我能治疗好的啊!毕竟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明白。她最近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饭菜的香味引得秦风胃部一阵饿意,使他从这场梦境中醒了过来。“旖旎的生意还真是好啊!寻人都开始接了吗?!”他摸着有点迷糊的脑袋,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动静,站起来朝着窗户看过去问:“可以吃饭了吗?”“最后一道菜了,你先吃饭吧!”聂鸢盛起炒好的菜回答说。
坐在饭桌前的秦风,夹着炒好的菜送进嘴巴里,大口地吃起来。聂鸢适时地放了一杯水在他附近说:“感觉这个假期不太平静。”秦风顺势拿起水一饮而尽道:“没错,我梦到了委托人。”聂鸢扶着额头,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粒说:“我想说的是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秦风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努力咽下去地问:“在这儿?是你还是我?”他身后的卧室门开了,一个围着面纱的女人走了出来:“可以吃饭吗?我好饿。”聂鸢点着头,她便飞快地坐到椅子上,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纱巾下刀痕遍布的脸,让秦风不适地转移了视线问:“你是委托人吗?”女人注意到自己丑陋的脸庞被人看到了,有点结巴地回答:“不是。委托你们的人,应该是我老公。他一直在找我,而我一直再躲他。”她扒拉着面纱捂住自己面目全非的脸,不安地把视线投递到碗里:“我不想被他找到。”聂鸢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里:“你才是委托者,因此你出现在了这里。”女人惊愕地望着聂鸢:“是我吗?我一直在逃而已啊!”
女人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她嘴唇微微颤抖地娓娓道来:“涂筠啋,五年前我嫁给了那个男人。四年前我们一起参加他的同学聚会,然后我就遭遇了袭击,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我的脸就是那个时候被毁的。发生事故的那天异常的混乱,我记得脸上那种钻心般的疼痛,还有怎么都捂不住的鲜血,我迷糊间看到他朝我奔来,我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梦?!你的意思是指事故,还是你老公?”秦风吃饭的手停顿了一下问,涂筠啋攥紧了拳头,眼角闪过一丝狠意:“我怀疑一切都是他的手段。在我住了将近半年的医院,几次死里逃生地回到家里,意外找到了衣柜最底层的一份保险。一份人生意外险,是我的名字。”聂鸢发现秦风的神情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询问着他:“你睡着的时候,是否有接着我的那个梦境看到什么呢?!”
秦风放下筷子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那时候你们的感情都是真的,不至于有你说得那么黑暗吧?!”涂筠啋松开了拳头:“他一定也恨我没有乖乖死去吧!出于对我的愧疚,对我是加倍的好。可是我的这张脸,连我自己都厌恶了,他怎么还能笑脸相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那就是他在假装!对我愧疚吧!”
“我受够了跟虚伪的男人生活,四年的时光,每日每日对我而言都是折磨。终于我逃离了所谓的家,不断地辗转各地,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去哪里。”涂筠啋露出释怀的笑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聂鸢望着她憔悴的脸庞问:“你离开家多久了?”“快两年半了吧!害怕他找我,我都一直是在这种小镇小村庄流转,这样可以不必用身份证。取的钱用完了,我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赚的不多,勉强够生活吧!”涂筠啋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发出了真挚的笑声。
聂鸢注意到她的手上有着新的伤口:“你觉得这样是幸福吗?!”“幸福吗?!”涂筠啋的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求婚那一幕,每一次他走向她的那一幕,很多两个人的画面在交织着。她捂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他不爱我,却要来招惹我呢!”“你觉得你的先生不爱你,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呢?!”聂鸢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试图稳定她的情绪。“因为虚荣,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仅此而已。”涂筠啋放下捂住头的手,喃喃自语道:“没有爱的婚姻,所以我是受到了他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