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幻像亦臆想?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聂鸢感慨着,竟被浓重的睡意夺走了意识。秦风扶起她的身体,让她舒服地靠着椅背,胡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道:“旖旎说得果然没错,这次的任务就是你啊!”树的影子投递在行驶的大巴上,太阳还在半空中慢慢地升腾着,大红的颜色像挂在树上的巨大果实般,夹杂着一丝暖意。
宽阔的田野上,一片荒芜。即将入冬的气候,让农作物早已被收割完毕,徒留下杂草重生,也无人打理。秦风撑着脑袋,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光秃秃的一片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小镇,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像极了云晓祁的性格。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说实话很讨厌自己啊!就算是人见人爱的晓祁,也痛恨着自己。
秦风扶着额头,被聂鸢一影响,自己居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到终点站了!请各位旅客下车吧!”大巴驶入到一个狭小的车站内,司机呼喊着车里的乘客下车。聂鸢恍惚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令她避开了头说:“到了吗?我睡得太久了。”秦风利落地从行李架上拿下行李,背在自己身上说:“好了,快下车吧!”对于秦风突然的绅士,聂鸢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身说:“我的行李我自己来拿就行了!”
“你不是给我买早餐吗?现在就当我还人情了。”秦风拍了拍行李说,径直朝着车下走去。聂鸢紧随其后,结果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摔倒在刚好路过的女人身上。“不好意思!”聂鸢连忙扶起她,无意间打落了她围住脸的丝巾,顿时吓傻地愣在原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麻利地用丝巾捂好自己刀痕遍布的脸说:“吓到你了,是我的不对。”
秦风看到聂鸢正在跟一个女人说着话,忍不住退回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女人捂紧自己的丝巾,低下头便走了。聂鸢尴尬地说:“我做错事情了。”秦风皱了皱眉:“她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啊!”“可是。。。。。。”聂鸢想说点什么,最后咽下肚说:“算了,我们走吧!”她和秦风朝着车站的出口走去,余光瞟到那个女人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一个孤寂的身影,背负着足够的倔强,这样的女人,身上又有什么故事呢?
走在长长的田间小路上,是望不到头的天空,雾气依然在,把远方的路藏匿在其中,有种梦境般的错觉。秦风抬头望着太阳,它孤傲地挂在空中,没有散发出足够炽烈的光,驱赶走来自初冬的寒意。“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旖旎在跟一个人交谈。”聂鸢随意地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划着地面边走边说。秦风裹紧身上的毛毯说:“估计是新的委托者吧!”“新的委托者?可为什么会跑到我的梦境里,我现在可是休假期呢!”聂鸢不太满意地回答着,秦风接过话茬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跟相关联的人接触过。”
“难道是那个尾随者吗?”聂鸢自言自语着,可那个男人后来又消失不见了。“跟旖旎交谈的人长什么样子呢?是男是女?”秦风刚说完话就打了个喷嚏,聂鸢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说:“是很模糊的光影里,我依稀看到了旖旎的身影,她的声音我是记得很清楚的。她在跟一个男人交谈,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聂鸢还在回忆的时候,就听到秦风大口喘气的声音。
她奇怪地转头看着秦风,发现他正盯着一旁的小河,瞪大着双眼,一脸无比受到无比惊吓的表情。“你怎么了?”聂鸢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河水变得不是那么平静,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起了波澜,升腾起氤氲的雾气,越来越浓烈,直到周围不可视物的地步。
“秦风!秦风!我在这里啊!”从浓雾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容颜模糊在雾里,略带稚嫩的声线提醒着聂鸢,这个孩子年纪尚小。秦风蓦然地蹲下身,抱着自己脑袋说:“你不过都只是我的幻像而已,给我消失掉啊!”“幻像吗?但是她也能看到我呢!我真实存在的啊!”她走过来,苍白的胳膊发胀着,似乎是在水里泡成这个模样。聂鸢再细看之下,发现女孩空洞麻木的脸孔,朝着秦风伸出手:“你害死我了,你就没有一点愧疚?!”
聂鸢捏住女孩的手,真切地感受到冰冷刺骨的触感。“灵异事件?”“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女孩突然发疯地要甩开聂鸢的手,聂鸢想松开却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呼喊着秦风,而整个化为水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雾气散去,展现在眼前的还是方才的河面,不同的是聂鸢的脚下确实出现了一滩水渍。
“她走了吗?!”秦风用沙哑的声音问,聂鸢低低地问他:“你的失控能力,是将过去的阴影结合之后,会把幻像转为真实吗?!”“你觉得她是我幻想出来的吗?不是的,只要是湖里,河里,所有能看到的水池,她都在里面。”秦风偏过头去,不再看河面一眼:“我曾经也以为是幻觉引起的,直到遇到旖旎。她不是幻像,而是存在于这些水里,也不是灵异的事件。水池就是她时空的缝隙,她可以随时出现。只要我的思绪有片刻的松懈,她就能趁虚而入。”“那从水里出现的她,是活着的还是死了呢?”聂鸢的话语把秦风问住了,他迟钝了良久答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晓祁和青阳,也会出现这些状况。每个人的触发点不同而已。”
“我一直忘记问旖旎,当我们触发点出现的时候,在我们眼前出现的过去,那些已经不存在的人,到底是什么呢?”聂鸢伸手拉起了秦风,转而道:“闭上眼睛吧!我拉着你走。不要再看河面了。”秦风依言紧闭着双眼,狐疑地反问道:“为什么她会因为触碰到你而消失呢?!”聂鸢望着前方一个踽踽而行的佝偻背影,老婆婆正在对着自己微笑,那笑容逐渐变得扭曲,宛若一个黑洞。聂鸢仰起头说:“算是我的能力吧!我能让出现在你们面前的过去全部消失,可无法消散自己的。”
他们与老婆婆擦肩而过的时候,秦风警觉地问:“我们旁边还有别人吗?”聂鸢对着那个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老婆婆,化为一个火团站在原地说:“没有,什么也没有。”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聂鸢转身回望远方的老人,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寂寞的风继续吹拂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