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真是假
“元秀女。”低头站立在一旁的莲心抬眼望着元清雪，有些担忧地捂了捂胸口。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口，虽然小但密密麻麻，而且每一处都在流血，她会不会有事？
“看来你很喜欢她。”楚轩侧目瞥了她一眼。
“是的，陛下，元秀女对奴婢很好，奴婢已把她当成亲人了。”
亲人？楚轩看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眸一沉，冰柱似的目光刺向跪在不远处的宫女身上，“说。”
“陛下。。。”
“难道也想瞎眼？”
“啊！不不不！”瞄瞄那个被两名军士架住，仍然晕着的独眼龙同伴，宫女立刻抖出一身冷汗，“奴，奴婢说。。。”
这时御医提着药箱疾步走入房中，趋前行了一礼，“陛下。”
“马上医治。”
“是！”御医来到床前，一见那件血衣和外露的几处伤口，立刻皱眉叹了口气。
“怎么？”
“陛下，这些伤口是针刺所成，而用针扎人，那可是连心痛啊，又有如此密集的伤口，万一刺到什么重要穴位，恐怕。。。”
“赶紧吧！”
“哦，是！”御医马上检查起来。
楚轩又冷眼倪向那个浑身发颤的宫女，“实话实说，否则立刻去死。”
“是是，陛下……是蓝贵人让奴婢们这么做的，先扯头发再用针刺，最后就，就。。。”
“怎样？”
“就用针刺死她。”
莲心听罢，跌退了一步。刺死！想不道笑容甜美的蓝贵人这么狠毒可怕。
楚轩摸摸下巴，冷笑一声，“她就让你们二人动手？”
“是，娘娘在一旁看着。”
楚轩看向元清雪那张苍白的脸，“她被刺时，什么神色？”
“皱，皱眉，但没哭，眼神很可怕，像是要把别人吞灭。”
楚轩依旧看着元清雪，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的他，在别人看来或许也是这种眼神吧。
“陛下，李妃，燕妃和蓝贵人都来了。”赵尹在此时进入房中，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你们怎么来了？”
“陛下，我们在园中散步时碰见了赵公公，他说元姑娘受伤了，便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燕妃走到床边，近距离见到那些针孔和血痕后，立刻蹙眉。
跟随她而来的子樱抬头看看那些伤口，也拧了一下眉毛。
“怎么流这么多血啊。。。”瞄到二人这般神色，李妃也走近床边，瞟了元清雪一眼，发现某只手正按着她的右手，脸上浮起一片暗灰色，那渗透出愉悦感的凤眸忽得射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冰冷。陛下的目光一直在那张脸上，还按着那只手！她一受伤就紧张心疼？难道真的喜欢这个卑贱女？到底怎么想的！
她盯着元清雪，一团怒火在心中燃烧起来。
站在身后的梅香斜眼瞥着元清雪，也和主子一样，偷偷捏紧了袖子。
“得问她了。”楚轩看着一个站在不远处的美艳女子，勾起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蓝贵人？”燕妃和李妃也看向她。
这抹笑容，好可怕……蓝贵人抖抖两片粉唇，微缩起香肩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时才瞥到跪在一旁的宫女，还有被军士架住的那个瞎眼宫女，脸色一白，嘴唇抖得更加厉害，“冬，冬菊，你的眼睛。。。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你很喜欢用针刺人？”
“啊？”
越是平静的声音就越可怕，她，惨了。倪了楚轩一眼，燕妃又看向那张苍白的面容。针刺时感受到的那种痛定是撕心裂肺的。这么说，哦。。。原来如此。她瞥瞥某个人。
元清雪的睫毛在这时动了一下，她已经清醒，疼痛也再次传来，不过突然感受到一股清凉，她微微睁开眼睛，见一御医正跪在床边埋头给自己敷药，而右手被那男人按着，暗黑色的眼眸中透出一道冷光，正刺在一个美女脸上，燕妃李妃莲心等人就站在一边，也看着她。
……这女人就是隐藏在柴房窗户背后的女子？
她那淡弱的目光移向那双玉手，但它们都被袖子遮盖着，没能看清。她转过眸子，目光又落在楚轩身上，发现他的胸前竟有一些血迹，双眉不由得挑起。这么说，是他抱着自己过来的。唔，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一时间心疼所以才会抱着吧。那不久之后会不会再次涌起恨意，已被他幻想成那个死去女人的自己，又将倒霉了？
凝视着那双冰冷的黑眸，元清雪越想越郁闷。
“陛下，您刚才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明白啊！”蓝贵人这时也抬眼瞄了瞄那双冰眸，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后，立刻垂下眼皮，不敢再看。
“不明白？那好。”楚轩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你再说一遍”
“是是。。。娘娘让奴婢二人教训元秀女，先扯头发再用银针刺她，教，教训完后就。。。杀了她。”
声音越来越轻，不过蓝贵人听得清清楚楚，两颗杏眸立刻瞪大，“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从未做过这种事！”
是吗？两眼瞪这么大，好像对宫女所说之事极为惊愕，声音微颤却没有透出一丝慌张，真没做过？元清雪望着那张已经苍白的粉脸，微眯起了眸子。这些深宫中的女人应该个个都不简单吧，或许这一刻蓝贵人就在演戏。。。也或许，是真的与她无关，在这里要看透真假，有点难度。
此时，跪在地上的宫女又抖了一下，“不久之前，娘娘让奴婢二人去那间柴房，又给了奴婢银针，还站在那扇窗户后面看着，您，您是这么做的啊。”
“胡诌什么！本宫一直都在陈淑仪那，你们两个不也跟去了吗！”
“是的，可后来您让我们先回去，路上便碰到了一位公公，说自己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某处假山旁用迷魂药迷晕了元秀女，而您正在柴房那边，让奴婢们过去，您，您也确实在那啊。”
“公公？完全在胡说八道！本宫从未去过什么柴房！”蓝贵人瞪圆眼睛，两腿一屈，也跪在了地上，“陛下明察，臣妾一直都在陈淑仪那，从没有去过柴房也没有命人做出这种事情，她胡扯！”
“……让陈淑仪过来一趟。”
“是。”赵尹离开房间时，楚轩看向燕妃和李妃，问道：“二位觉得她会不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
“不。”燕妃立刻摇头，“她对别人都很好，所以绝不会伤害元姑娘。”
李妃盯着她的美眸，嘴角一弯，露出一抹笑容，“这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对吧，陛下？”
楚轩没有说话，他发现元清雪正看着他，剑眉紧蹙一些。这双眼睛睁开就好像夏未央又复活了。不，不是她，受伤的是元清雪。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触到那双清澈无比的漂亮杏眸时，痛苦又涌上心头。自己，还在想着她。。。难道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捏了捏那只玉手。
手突然被捏紧，痛上加痛。元清雪立刻咬咬下唇，“放开！”
被刺成这副惨样却一直没哭，若是其他女人，应该早已泪流满面了。楚轩松开手，目光落在了某几处伤口上，“你看到柴房窗户后面的人了？”
“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只右手。”
“是别人！不是臣妾啊，陛下！”蓝贵人突然大喊一声。
李妃摸摸耳朵，露出一点笑容，“别这么大声，吓着大家啦。”又看一眼元清雪，“元姑娘很痛吧，竟然想到用针刺，够狠的！”
蓝贵人立刻瞪向她。
虽然伤口很痛，头也有点晕，但元清雪的眼睛仍然透亮有神，刚刚清醒时笼罩在两颗眼球上的暗色薄雾早已褪去，她看着这二人，目光含笑又犀利，似乎能穿透人心。
这种神色，盯得越久越觉得有那么一丝可怕。李妃皱眉，斜眼瞥向了蓝贵人。
楚轩触到元清雪的目光时，眉角微微抬起了。都已痛得满头大汗，眼神却如宝刀般锋利而且敏锐无比，还带点冷艳的美感。。。看来这脑子清醒着。
“元秀女。”低着头站在一旁的莲心见她满头是汗，便靠近床边，掏出帕子想给她擦擦，帕子按上那光洁的额头时，又想起一旁还坐着陛下，于是瞄了他一眼，见对方瞥瞥帕子后微微地点了点头，立刻动手擦尽了那些冷汗，而后退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