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开始折磨
“好好把握吧，女人的青春只有一次。”燕妃在这时拉住她的手，笑道。
“娘娘说的把握？”
“好好伺候陛下并得到他的宠爱，年轻时就该努力呢，否则在这座后宫里只能孤独地生活下去，直至年老色衰。走到生命尽头时回想这一生，不该一无所有。对吧？”
努力。元清雪看看那双闪动着亮色的清眸，不想说什么。是该努力，可努力的方向不一样。要努力帮助那些贫苦的人们，如果国家允许女子参政，那么她可能会选择做官之路。走到生命尽头时回想这一生，如果自己一无所有，但已让别人得到快乐过上美好生活，那也知足了。一直希望自己会是这样过完此生，但现在，好像不可能了。
“既然入了后宫，那就开始全新的生活吧。你刚进宫就能服侍陛下，实在很幸福呢，宫中很多女子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远远观望就已觉得快乐无比了，所以你很幸运，要好好把握。”燕妃笑着松开手，“今天一见到你，心里就有种愉悦的感觉，在这里很难交到知心朋友，但本宫觉得，以后我们会成为好友。你在这好好休息，本宫走了。”说完，她朝门口走去。那名叫子樱的瓜子脸宫女笑着朝元清雪欠欠身，便随主子离开了龙阳宫。
元清雪也朝这位燕妃行了一礼。
二人远去后，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圆脸宫女轻声道：“元秀女，您会慢慢习惯那位李妃娘娘的。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宫女那也很凶，动不动就骂人打人的恶主子！”圆脸宫女说完，发现元清雪正在桌边大口喝茶，瞠眸，“这么喝茶，呃，您应该小口抿。。”
“实在很渴。丫头，有时候抛开些陈旧规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活着，才是最好的。”从未喝过极品好茶的元清雪看了看外面，无人。她便坐下来，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宫里不行呢。”圆脸宫女叹道。
“嗯，在外面就可以，做你想做之事，快快乐乐地生活。”
“做你想做之事？可嫁人之后就只能听从夫君，也没多少自由了。”
元清雪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我觉得作为女子，不能过分依赖任何人尤其是男人，要独立思考一些事情。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是你自己。”
宫女觉得不可思议，“改变命运的人是自己？可女人一出生命运便已注定，要遵守三从四德、九纲五常，地位也比男人低。”
“地位？”盯着茶杯的清眸闪过一点点亮光，“我希望将来女人的地位可以提高，走出闺巢，可与男人一样读书做官。”
“做做做官！这个好像不太可能。”
“有可能吧，只是会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长，艰难地改变。毕竟现在是男人在主宰一切，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女人还得这么生活。但总有一天，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会很自由很快乐吧。女人做官，唔，这得看国君的态度如何，开不开明……呃，陛下应该不会。”双手交叉，轻轻抵住下巴的圆脸宫女又露出一丝可爱的微笑，但很快，笑容僵硬住，而后渐渐消失。
元清雪会意，站起来，转过头，行了一礼，“陛下。”
“做官？想法不错。以前就是这么想的还是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莫非看过某些禁书？还有，你自己想做官？”倚在门框上的肩膀慢慢挪开，楚轩微眯起黑眸，右手轻捏着下巴朝元清雪走来，而后坐了下来，倒了杯茶。
“陛下，有何不可？”元清雪反问。
“……”楚轩撇嘴，瞥了瞥垂首站于她身侧的宫女，捏紧了茶杯，“觉得朕不开明？”
对方的脸色已是苍白，“不不不是的！您是最开明的君王！”
“绕皇宫跑上两圈然后打扫整座御花园，免去中饭晚饭，扫十五天的宫厕。”
绕着皇宫跑两圈？皇宫那么大，还有那座御花园，也很大。跑完扫完一定累得半死不活。一双清眸看向那张正在微笑的俊脸。
“你有意见？”
“陛下，天气这么闷热而且随时都会下雨，她跑完绝对会晕倒或者生病。”
“哦？好像挺关心她的。”楚轩用指甲刮着下巴，俊眸一转，“既然如此，那也和她一起绕着皇宫跑两圈吧，再扫扫花园，每个角落都要清理干净。”
元清雪有点忍不了，但还是忍住了。
楚轩盯着她笑了笑，“其实绕着皇宫跑跑不仅可以熟悉一下环境，还有可能在外院，就是六部办公之地遇上你那位黑炭干爹，多好。怎么，怕晕倒？”
“陛下多虑了。”元清雪起身，带着圆脸宫女走了出去。
大口大口喝茶，还有那些思想。。和她完全不同，但那双该死的眼睛，一模一样。楚轩沉闷地叹息一声，看向殿外，“还想继续趴着？”
“陛下，奴才跑完了。”一只胖手紧紧捏住了门框，另一只胖手抖抖地伸过门槛按在了地上，像条虫子一样，赵尹慢悠悠地爬进房中。那团已分不清是前胸还是肚子的肥肉下垂着，几乎贴在了玉砖上，艰难地朝那个微笑的男人爬去。
楚轩从袖中掏出那把玉柄折扇，用扇柄轻轻拍打着已爬到面前的赵尹肩膀，“公公很郁闷吧。”
“……陛下，自从那件事后您就一直折磨，哦不，一直这么特殊地对待奴才，难道是因为……”
“原来公公也和那块黑炭一样，对某些事情往往后知后觉。”
“真的？奴才该死，该死啊！”
“死？已有很多人死了。”那双鹰隼般敏锐的幽黑眸子，此刻暗沉无光。
“陛下，您……”
“放心，朕不会让你死。”
赵尹用帕子抹了抹前额上渗出的冷汗，“陛下，刚才奴才过来时看到元清雪和一个宫女正往西阳门方向跑去，怎么回事啊？”
“让她们绕着皇宫跑两圈再去打扫御花园。”
“好啊！元清雪，最好晕死过去……啊！陛下为何踹奴才啊！”
“晕死过去还怎么侍寝。”
“是是，奴才失言。。陛下，您怎会看上元清雪呢？”
“朕怎会看上。”楚轩摇了摇折扇。
“那您为何让她侍寝？”赵尹想了想，眼前一亮，“她的眼睛！陛下是不是觉得……”
楚轩旋过折扇，用扇柄在面前那颗脑袋上打了一下。
“是是，奴才多嘴！您现在去哪？难道想看看元清雪，还是去燕妃那？或者书房？”
“别跟来。”
“是。”抬头望着那抹高大又有些孤寂的身影远去，赵尹轻轻叹了一声，“看到这双眼睛后您更加痛苦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