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暗流犹存
萧远这时看向她。
柳邵辉则更好奇，问楚轩，“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
“别急，明天就会清楚。”
“。。。是。”
风起，两片树叶这时落在了四人跟前，元清雪看去，叶子微微翻卷，边在风中摇晃着脆弱的身躯边朝前移动着，眸色生寒。就如它们不知要落定于何处一样，人们都在转动着自己的命运之轮，去往何方谁都无法预知。生命也像叶子飘动，方向不定，瞬息万变，不知何时会到尽头。那位户部尚书的生命已至尽头，或许在临死前他会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但就是这般出人意料，它要么带来惊喜，要么带来厄运，就在瞬间。
该死之人死了，国家在前进之路上又扫除了一个障碍，可类似奸贪之人依然隐藏在暗处，楚轩推行的新政还会在各方面遇到困难；她想为女人争取的更多权利、自由将遭受诸多不满与反对；李妃已死，很多事情已经清楚，后宫却仍有层迷雾遮盖，女鬼、图纸、冷宫后院，由这些事而隐约感觉到的某个秘密可能将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无论是燕妃还是楚云天都一如往常地平静，美丽的宣王府暂看不出任何异常，却隐有暗流涌动；杀父仇人已回国，血债血还的愿望还未实现，每个人，每件事都在朝前发展，有的艰难前行，有的已永远停下了脚步，有的走在光明中，有的选择和阴暗为伴，有的会看到彩虹，有的只会经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且越来越糟糕，虽是不一样的选择不可知的未来，但有些已经注定：行走在阴暗中的人绝不会到达目的地，想破坏美好遮去光亮的人必将受到阻碍，还有，夺去她元清雪所深爱的那个生命的人，只有一种结果。
玉手渐渐捏紧。
吏部之外，兵部尚书处。
燕乔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秋景勾起了嘴角。
“大人是在想那位可怜的户部尚书吧。”他身后那位着绯色衣袍的左侍郎淡笑道。
“很快就要被人下刀割肉，唉，那么痛苦地死去对他来说实在是最好的结局。”
“杀人未成反受其害，他和他女儿都很倒霉。”
燕乔回过身，眸中暗色浮动，“自以为聪明绝顶精明十分，向来看不起我这位兵部尚书，这般可恶之人终于消失在视线内真是不错，哦，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看来只能巴结这边了。”
“自然。吏、礼两位尚书虽受陛下器重，但一向独来独往冷漠万分，没人会对他们献殷勤，而大人您位居高职，女儿又是一品贵妃，那些见风使舵的绝对会来您这。”
“不错的选择，不过……”
“大人又在想燕妃娘娘了？”陈辽皱眉道。
燕乔点点头，坐回了那张紫檀木椅，脸色微暗，“下毒未果，元秋节那晚也没有成功，元清雪依然是皇后。李妃虽然死了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她活着女儿就不能坐上那位置，朝中大权还是无法掌控！”
“是的。刚才我在外面看到陛下和元清雪等人去了吏部，身旁还有两个男孩跟随，不知是何身份。”
“不管是谁，与她有关的都要查清楚。”
“是。”陈辽走近一步，道：“大人，还是再下手吧，她尽早死去，娘娘也快些得到那位子。”
“暂时不可。”燕乔摇了摇头，“自那次神偷帮被秘密审讯又被除尽后，陛下似乎对我起了疑心，牧野围猎没让户、兵两位尚书参加，这次李孟博与李妃的死又如此突然……总觉得陛下是在暗自观察些什么，或许女儿也已被元清雪怀疑。为安全起见还是别有所举动，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对了大人，宣王从牧野回京后，这几日一直都呆在自己府中，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这位王爷并非外表那么浪荡，不知陛下对他是何想法。”
陈辽摸着三寸短须，道：“陛下在牧野遭人行刺，或许和他……”
“若真有关，陛下定会采取行动。”燕乔拿起桌上一杯茶，淡笑，“陛下与宣王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微妙了，王爷如果真想做些什么，依我看失败的可能性会很大啊。无权终究是无权，府邸又在天子脚下，而且各贵胄王侯对陛下也算忠诚，所以这天不会易色。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娘娘快些坐上那位置，手中这权才会更大，不过李妃一事刚刚结束，陛下那儿也无其他动静，必须探清情况再下手。”
“是。大人，若元清雪一死，陛下悲痛欲绝，不想立后或者另立他人。。”
“不可能！一国不能无后，在百官恳请之下最终只能作出那种选择，即使陛下不喜欢娘娘，只要朝野上下齐心恳荐，绝对能成功，那些老臣对娘娘早有好感，而那些反对之人，到时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陈辽行了一礼，“是，在下糊涂。”
“好了，先下去吧，等会儿去吏部取公文时暗暗打探一下那两个男孩的身份。”抿了口茶，燕乔想起元秋节那晚行刺未成的手下们，脸色微怒，“那帮死士继续给我加强训练！或许将来还有机会出手，若再失败，全部都得死！”
陈辽点点头，退出门外。
燕乔捏了捏茶柄，心中又生起一丝担忧。李妃一事会让陛下更加在意是否还存在后宫与外官合谋的可能性，若他早已对自己和女儿起疑，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那么将来，他会不会和李孟博一样，惨死。
脊梁骨突然一阵寒意，他放下了茶杯，凝眸。
第二日早朝
在人们已经习惯各种律令纲常，认定世间一切事物都是有序有理、按照正确方向发展的情况下，一种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思想突然闯入脑海中，众人将会作何激烈反应？
楚轩坐在龙座上，扫视着大殿内那群文武百官，嘴角挂出一抹淡笑，目光最后落在几位老臣身上，黑眸幽暗。朝政上向来不缺顽固不化的保守派，这次，他们又会紧张惊愣到什么程度……很有看头。
“陛下刚才说有重要之事宣布，呃，究竟是什么？”一名官员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两件事，第一件，朕将亲征高罗。”
话音刚落，除吏、礼两位尚书外，众人一阵轻呼。
“陛下要攻打高罗，还，还亲征！”一位老臣的面色微微泛白。
“吞并高罗，开疆拓土，朕会让玄明更加强盛。”
“可高罗国与我国互为友邦，这份友谊已存在几十年，现任高罗王更是有心与我国加深关系，望两国永无兵事，永久安定……”
“这只是他的想法。”楚轩打断了他，脸色一沉，“国与国之间的友谊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为自身利益做出某种决策再正常不过，朕要玄明拥有更广阔的疆域，更美好的未来，至于五十年前订立的‘患难相恤，永世修好’盟约，它已成过去。”
众老臣瞠眸。已成过去，看来这位新帝一直都无视它的存在。
柳邵辉与萧远二人继续沉默，旁侧一名官员又行礼道：“陛下，高罗与我国实力不相上下，黑陇军精锐无比，战力颇强，若……”
他的话这时也被楚轩扬手打断，一道寒光刺来，让他不禁颤了颤嘴唇。
“伍大人是觉得我军毫无精锐，实力颇弱，若开战必受重创甚至大败而归？”
“不，不是！臣认为两国应以和为贵，战争会使两国百姓都陷入痛苦之中啊陛下！”
“伤亡和痛苦不可避免，但仅是暂时，一切都结束后百姓会更幸福。”深邃的俊眸掠起一道亮光，强者霸气流溢而出，似乎已充满整座大殿，“有死才有生，经历过痛苦之后才会变强，所以战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楚轩沉下双眸，一抹白影在眼前闪过，他握紧了右手。
兵部尚书燕乔听了后，略略拧眉。如今陛下要扩土强国，其实这也是他心中所愿，于是行礼道：“陛下是为了国家未来，臣也希望玄明更加强盛，所以臣赞成战。”
“臣也是。”几位武官这时抱拳道。对于军人来说，战场才是他们真正的尽职之地！
“很好。”楚轩看了看燕乔，眼底浮过了幽光，“燕爱卿身为兵部尚书，以后可要忙了。”
“臣定会尽忠尽职！”
“好。朕意已决，再有反对者，可就不客气了。”
百官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