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猫哭耗子笑
话接上回，说这嘎六在荒野间，看到了更为离奇的事情。
一盏幽冥灯，何为幽冥灯？幽冥灯就是白纸无字灯笼。三个黑衣人提着灯笼，挖尸肉，摘尸心。
嘎六本来是想追上去看看，然而没有想到，他却中了尸毒。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去最近的湘西县找家药铺，去看看自己的病伤。想到这里嘎六，迅速起身，就向湘西县走去了。
在嘎六走了没有多远后，突然残耳老道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了嘎六刚才站立的不远处。
一匹纸马，载着他。
这残耳老道，不是被嘎六给分尸了吗，怎么还活过来了？这妖人，看来道行还真是高深。
嘎六没有感应，他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走，他要赶紧去看看被猫咬过的地方。别因为，这猫儿的两口，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
天亮时，嘎六终于走进了湘西县内。
但是，由于一身的血污，嘎六哪里敢明目仗胆的这样逛呀。在经过一些人家时，顺手溜了几件衣服。然后，找了僻静的地方，迅速把那身血衣个换了下来，扔进了一个角落里。
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药铺，一大早，嘎六就在门外，喊叫着。
很快那门就给打开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郎中，看着脏兮兮的嘎六。
乐呵呵的问道：“小可，哪里不舒服？”
嘎六一指自己的右肩，和自己的脖颈说道：“我这里，被猫咬到了，麻烦郎中给诊治诊治。”
“哦，快进来，我看看。”那老者十分客气的说道。
嘎六便跟着进去了，药铺不小，十分干净整洁。闻着，满屋的药香，嘎六感觉舒服多了。
那老者让嗄六做下后，便仔细看着嘎六肩上和脖子上的伤口。
眉头紧皱，脸色惊惧，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可，你确定你这是被猫儿咬到的？”
嘎六诚恳的点点头道：“恩，就是一只猫儿咬到的。”
那老者听到后，便沉思了起来，只见他那脸色十分的难看。
“小可，咬你的猫必定是只荒野间的野猫吧？”老子又问道。
“老郎中真乃神人也，这你都能看出来。就是只野猫，我被那野猫咬到后，就感觉伤口处有些麻痒，这猫牙怎么这么毒？”嘎六说。
那老者摇头叹息的说道：“小可呀，你的命可真大呀，体格也好壮呀，被常吃死尸的猫，咬到，竟然还能活的那么好，稍等老夫片刻，老夫现在马上给你取药来。”
嘎六心想道，丫丫的，这咬我的猫也是人呀，怎么会吃死尸呢？又想到，昨夜那割尸肉，挖尸心的人，难道也是去吃的？
片刻后，那老者拿着一贴黑黑的膏药走了过来，然后在手中一撕就变成了两份。一个小童手里，捧着一小碗的糯米，也走了过来。
先是，糯米敷在了伤口上。
顿时，锥心的痛苦，让嘎六额头上冒出了丝丝的汗水。
腥臭的丝丝黑气，从伤口上涌出。
当小碗中的米，快用完时。那老者，把那黑乎乎的膏药贴在了伤口上。
一会那小童，又取来两个，翠绿的竹筒。
“咦，郎中您这是要给我拨罐？”嘎六问道。
“是的，这样你体内的尸毒，几天我就完全给你清理出来。”那老者祥和的说道。
“谢谢郎中了，您请吧！”嘎六说道。
那老郎中这时，把嘎六的双手放在桌子上。
燎火烤罐，迅速的把竹筒分别扣在了两只手掌心处。
此刻，又取出几只银针，分别扎进了嘎六身上几个穴道处。
清晰可以看到，那银针在扎进嘎六的身体后，竟然片刻间就变的通体乌黑。
“好毒！”老先生惊讶的叫道。
嘎六这时，露出疲态的说道：“老郎中您有什么办法，尽管施展，在下不会干涉半分。”
“好，既然小可都这么说了，那么老朽就大展手脚了。我要动刀，在小可身上划出几道出血口。”
“您，尽管施展。”嘎六说道。
老郎中，脱掉了嘎六后背的衣衫，手中拿着一柄银刀，在嘎六的背上划了几刀。
最上面的血是墨色的，一刀比一刀向下，到嘎六腰间的那一刀后，才见血液是红色的。
“好毒的猫儿，这猫了不知吃了多少年的死尸了，竟然把牙齿喂得那么毒。”老郎中说道。
又进去拿了几个大号的竹筒，在嘎六的后背上，通通的贴满了。
接着，那小童又过来，给嘎六吞下了一碗，糯米粥，一碗汤药。
中午饭间的时候，那老先生又在嘎六的肩上插了一只银针，片刻后，把银针取下来一看。
针尖三寸处，仍然是黑色的，但是要比嘎六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嘎六欣喜的谢过后，付了银子后说道：“大恩不言谢，明天我在来。”
出了药铺，嘎六找了一家珠宝行，痛痛快快的把包裹中的几件珠宝儿，换成了大把银票。
买了一处偏僻的废弃宅院，不过那院子还算不错，比他家原来的那个，好上不知多少倍。
又找了几个娘们，好好的给打扫一番后，嘎六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塌便睡。
也许是嘎六身上的气味？什么气味，腐尸的气味，被猫儿咬到的伤口处，正丝丝向外散发着，腐尸的气味。
也就是这气味，引来了不少花猫，贼耗。
一时间，这座院子里的，各色花猫，各种鼠耗。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嘎六睡觉的地方，大摇大摆的跳上了嘎六睡的那张床上。
一只尖耳肥鼠，抬前爪扒拉着嘎六的脖子，龇牙张嘴，鼻子上的胡须，随着肥鼠急速的呼吸，摆动着。
一只肉耳琉璃花斑狸猫，迈步在嘎六的肚皮上，腹中“咕噜，咕噜”的叫着。
这屋子中大大小小的猫儿，贼鼠，都是少有的异种，深喜“尸香”。何以如此说呢，这还得从《灵奴万物经》上解说。
书中有载，尸体之肉，一年未腐着则生臭。十年未腐着则生味，三十年未腐者则生香。尸之香，别异有气，则为暗气。人乍闻着则臭不可亲也，但熟研丹道，身具异术奇门之人，则收之为宝也。何以尸肉存香，才为宝也？
言，肉之精华，经久不腐，流年不化者，则此肉中必有特有性质，此乃特有药性。平常人，万万人中少有之，活之时，无从获悉，死后，此身药性，方显神奇。
一年未腐，脱干水气，湿气，也就是这个过程中，往往大多数尸体在此过程中，腐烂尘化。下贱者，甚至液化。不化不腐，则体内特有性质，彰显了神奇。
十年不腐，则说明此性质有再生功能，在尸体内，自我生长，直至生长十年后，尸体因这种性质，散发出一股臭香。此香常人恶之，但奇人丹士，则好之。臭香淡异，称之为味。
三十年后，臭香至浓，载称异宝。丹道人士认为，这古僵尸特有的体质，是为奇有药宝，可以奇药珍药配置，服下，并得其特有药性，或可肌肤不老，肌体不衰，血脉不枯，延年求长生也。
猫儿贼耗，种类不同，其中不乏有好食腐尸腐肉者。食之久也，便生出对腐尸特有的嗅觉，嗅气寻之而来。
则尸臭浓之，吸引的猫儿耗儿也就更多了。何以，嘎六只是被那花猫儿，咬了那么几口，为何也能吸引那么多猫儿，耗儿来？
此功效，主要是因为，那猫儿在咬嘎六以前，食吃了，佛塔下的铜朔妖尸的心脏，和金毛猴尸的心脏，牙中之毒方才有如此毒辣的功效。
铜朔妖尸何止百年，金毛猴妖尸那更是历史久远。此妖尸从大唐前朝开始，便已经凶名远扬。金毛猴妖尸，也是造畜给害成这样的，他只是披了一张猴皮而以。大唐朝初期时，他不知道用妖法吃了多少僵尸，毒物。后被得道高僧，用高深的道法杀死。偏偏此猴，吃僵尸肉多了，一天就变成了吃人的“尸王”。直到两百年前，又被数名得到高僧，擒住，镇压在了乐山佛塔下。
单单就是金毛猴妖尸的心脏，这猫儿就足足消化了好长时间。这一下，又咬中了嘎六，幸亏时间短，不然就是嘎六脖子处佛珠在厉害，也终究抵制不住那尸毒。
还好，给嘎六看病的先生，也是位隐与大市的奇人。燎火拔罐，糯米驱毒，奇药膏清毒，无一不说明着，这老先生精湛的医术。
嘎六肚皮上的花猫，突然扑向了嘎六脖子旁边的肥鼠。
事出突然，那肥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花猫按在了爪下。片刻间，贼鼠乱窜。众多花猫，上下蹿腾，扑杀着乱窜的贼鼠。
然而，事情在这一刻，又起了变化。一只肥大的尖嘴长耳鼠，一下子咬穿了一只老猫的咽喉。
“咕噜，咕噜”的吸血声，混合着老猫凄惨的叫声。
众猫眼泛滥，全都停止了追逐贼鼠的步伐，向着那惨死的老猫走了过去。
“咕咕，咕咕”声，从众猫的腹中，传出。
而，那些耗子，此刻确全都跑进了嘎六熟睡的床上。
“吱吱”鼠叫，压制了众猫的“咕咕”声。
嘎六，这时醒了，他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却是一只老鼠的大屁股，那鼠尾还在他眼前晃呀晃呀。
吓的嘎六，瞬间就坐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猫儿，鼠儿竟然没把嘎六当一回事，偌大的一个活人，却愣没有被猫儿，鼠儿放在眼里。
“丫丫的，你们这些杂碎，也太没把老子当回事了吧！”嘎六一边不满的说着，一边就欲挥赶这身边的老鼠。
然而，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看到身旁的一只死猫。在死猫的身上，一只体态肥韵的大鼠，在津津有味的啃食着老猫的尸体，然而，那帮猫儿却只知道猫眼流泪，无动于衷。
“丫丫的，耗子吃猫，这简直天方夜谈的事情。”嘎六瞪着大眼，扑扇扑扇的看着。
这事情，也太不符合常理了，看的嘎六心理，直发毛。一阵恶心的感觉，让抓起那老鼠的尾巴，用力的摔了下去。
“啪”
脑浆纷飞，鼠血点缀。众猫儿一拥而上，吞噬着那肥鼠。嘎六身旁的耗子，突然疯一般的扑咬向了他。
“日。”嘎六惊恐的大叫一声后，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而起。
手中也没有利器，把那些不断扑向他身上的耗子，扒拉下来，用脚蛮力的狠踹。
但是，这耗子越涌越多，越杀越多，遍地的耗子的尸体，就连那群猫儿都吓傻了，更何况嘎六乎。
耗子大军，爬屋铺地，“吱吱”的叫着。
听的嘎六心里直发毛，看着那些三点鼠目，个个欲分食了他一样。
“丫丫的，耗子成灾，猫儿哭，鼠儿笑，我嘎六还他妈的混什么。”嘎六一阵感慨，抓起旁边的包裹，锦盒就跑。
耗子吃猫，古来稀。不把人当一回事，更是自古稀。可见大唐时期，民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风气。妖道横行，造畜成风，鼠猫鼎盛。人儿，最没有地位了。
残耳老道，会放过你嘎六吗，残耳老道会放过你手中的锦盒吗？咱就先不说残耳老道，单单是这耗子军，焉能放过你嘎六。
更甚的是，药铺老先生，竟然有如此一身，疗尸毒的本事。而且还是如此年代久远的尸毒，可见道行颇深，不知对你嘎六有什么图谋？
“毕竟救人行医，利为先。杀人放火，必为奸。他如此耗费实力，为嘎六这么细心的诊治，定有所图。”
又道，一般的医师，焉能有这种手段，这可是尸毒。平常百姓，哪里能有人中过尸毒。就是有，也只是寥寥几人，如此精湛的医术，从何学来？
只是，嘎六是个爽快人，管他呢，暂时止痛就行。管他老儿，有什么图谋，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招子就来吧，大爷先保住小命再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