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结的类型:四类毒瘤毒社会
腐败如同病毒,亦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异升级。十八大以后,在一系列高压反腐打击之下,暴露出许多官商勾结的案例。从查处的腐败案件看,不少官商勾结抛弃简单的权钱交易形式,选择更加隐蔽的利益输送方式,衍生出新的“变种”,这既是腐败蔓延的重要推手,也是腐败治理的一大难点。
1.家族依附型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类政商关系的基本特征是官与商成为一家人,与其肥水流外人田,不如父子、夫妇、兄弟、血亲、姻亲齐上阵。近年来在曝光的官员腐败案件中,家族式腐败的案例越来越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个当官的亲戚好办事,而一些原本不是亲戚的商人,也削尖了脑袋想往“亲戚”行列里钻。在官商圈子里,“结干亲”是个流行的做法。
原南京市委副书记、市长季建业的母亲认扬州市萃园城市酒店原副总经理祝梅为“干女儿”,这样,“靠山”季建业一下子成了祝梅的“干哥哥”。“干妹妹”祝梅通过季建业帮助他人承揽项目,从中赚取高额利润。
为了承揽工程项目,老板奉某将原湖南省江华瑶族自治县教育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屈湘林认作“舅舅”后,“外甥”对“舅舅”照顾“无微不至”:2009年,屈湘林购买了私家车,办入户手续时,“外甥”奉某主动帮其缴纳了购置税;同年11月,屈湘林的房子要改造,“外甥”免费为其安装铝合金窗,还免费赠送太阳能热水器、空调、电视机;逢年过节、庆祝生日,这个“外甥”都会向屈湘林送上红包,聊表心意……来而不往非礼也,“舅舅”也对“外甥”多加关照。自2008年屈湘林分管县教育局计财、基建工作以来,奉某共承包教育系统工程项目50个,总金额达377万元,大部分未经招投标程序。
这种政商关系,主要是建立在血缘、亲缘、学缘、友缘等基础上,交易成本低,支持广泛持久,具有先天优势。当然,最后基本都是“一窝端”,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2.隐形股东型
隐形股东型是将企业生产经营的收益与管理部门官员的收益挂钩,让官员也参与企业的利益分享中,由此形成的一种利益同盟的政商关系。其形式有“干股”“搭股”“合伙开办企业”等,这些有官员暗股的企业,就可能获得其他企业所不可能享受的优惠政策或特殊关照,从而获得其他同行企业难以相比的超额利润。而作为官员,在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助企业获得超额利润的同时,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比如,刘铁男在担任国家发改委工业司司长期间,手中的权力巨大无比,包括广汽集团的多个项目审批权都由其掌控。据《北京青年报》报道,时任广汽集团总经理的陆志峰,为了能够让合伙人张某拿到广汽丰田在北京的一家4S店的指标,找到了大权在握的刘铁男。刘铁男自是竭力斡旋,最终让张某如愿以偿。当然,刘铁男也拿到了数目不菲的好处费——1000万元。这笔钱是以一种隐秘、不易被察觉的方式送到刘铁男父子手中的:2005年10月,张某先是出资成立一家带有北京字号的汽车贸易公司,然后以该公司获取了广汽集团4S店的指标。在这家公司成立伊始,便赠送给刘铁男之子刘德成30%的股份。当成功获得广汽集团4S店的经营权后,2007年6月,刘德成在石家庄成立了一家汽车贸易公司,而该公司的注册资金300万元,则全部由张某以企业名义出资。其后到2009年2月,张某陆续将690万元转账到刘德成在石家庄的汽车贸易公司并回购刘德成持有的股份。这样,以这种企业之间的投资和股权转让形式,前后共计1000万元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刘铁男父子手里,同时,后者还凭空拥有了一家可以持续盈利的企业。从这一点来看,刘铁男无疑是权钱“空手道”高手之中的高手。
据悉,这桩隐秘的受贿,也是刘铁男被审查后自己吐露的。当政府官员暗中参与企业经营、充当隐形股东的情况下,官员的权力就成为个人经营的工具,官员也不再是人民的公仆。
3.相依相存型
当今社会流传一句话:“发财要有靠山,当官要有金钱。”这种形式的官商勾结,主要表现为官员利用权力运作技巧、市场运作方式、法律政策漏洞等,以合法形式给予商人好处。比如,在企业重组中以合法方式使优质业务流向特定商人;又如,在暗地里与商人达成帮其拿下项目的交易,然后运用提高招投标门槛打压其他竞争者的市场运作方式,使非法交易“合法化”。
山西农村妇女丁书苗,1955年生于山西沁水县,小学文化程度,靠卖鸡蛋起家,之后结识刘志军登上财富巅峰。她靠着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的关系,把“红顶商人”演绎到极致,获利20余亿元,被外界称为“高铁一姐”,涉嫌非法经营数额1800亿元。
丁书苗在案发时供述称:我和刘志军认识10年间,他帮助我挣了很多钱。凡是他安排我做的事情我都尽力去办,花多少钱我都不吝啬。她为了报答“恩人”刘志军,涉嫌为刘职务调整、“捞人”投入4900万余元疏通关系。然而,她最终和刘志军一样,身陷囹圄,成为阶下囚。
中国有多少商人走上这条不归路。丁书苗通过依附垄断权力来获取利益,终究没能走多远。
官商结成相依相存同盟,以商养官,以官护商。商人扮演官员的“钱袋子”,为官员的仕途铺路、使力;官员则扮演商人的指路人、保护伞。
4.公关顾问型
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一些政府官员主动要求或被收买成为企业“顾问”,为商人投资出谋划策,甚至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他们提供政策之外的特殊帮助。更有甚者,利用权力为不法企业提供“保护伞”,为企业提供很多超越法律规定之外的特殊服务,被保护的企业可以利用这种政策和优惠服务获得高额利益。
2014年9月,因犯受贿罪,原淮安市环保局局长、党组书记张汝华被判刑7年6个月,并处没收财产40万元,其“辛苦”收受的103万元也被迫向检察机关作了退款。据了解,张汝华除了“批发官帽”外,还靠替企业“推销”白酒、收取“企业顾问费”、帮企业“摆平”纠纷等诸多奇葩方式赚取“外快”。2010年初,安德盈酒业副经理张某找到了同乡张汝华,希望请他当公司顾问,“只是请他帮我们公司推荐,到用酒时从我们公司拿。实际就是想利用他局长的影响和他的人脉推广”。
判决书显示,张汝华利用职务之便,向环保系统、被监管化工企业推销白酒,共收受张天明21万元。
据张汝华交代,当酒业公司需要联系一些单位时,他就会留心帮忙。比如2013年,他就跟市环保局办公室、清浦区环保局打过招呼,也跟华能电厂、清江制药厂等企业打过招呼,然后把张天明电话给了对方,由双方联系。
张汝华知道,这几家企业都排污,都归淮安市环保局监管,他打招呼肯定会有用的。果然,这些企业为了不得罪这个大权在握的局长,每年都从这家酒业公司买六七十万元的酒。
同样慑服于这个时任环保局局长的,还有两家排污企业。一家是淮安飞洋钛白粉有限公司。该厂曾上马废酸浓缩项目,为了尽快通过环保验收,董事长杨某请张汝华帮忙,先后奉送给张汝华购物卡1.7万元。不光该项目顺利过关,还在张汝华帮助下,争取到了100多万的淮河流域废水处理项目资金。
房地产开发商李某经营了一家化工企业,因为解决排污问题引起纠纷,后来请张汝华出面“摆平”。此间,张汝华的亲家看上李某开发的房子,张汝华打招呼后让亲家以极优惠的价格拿到一套房。法院认定,张汝华收受李某贿赂的购物卡2.75万元,索取的房产优惠8.6万多元。
最终,官商勾搭的盖子被揭开,“保护伞”不光保护不了别人,连自己也没能力保护了。
学习路上——权钱交易手段更加隐蔽多样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反腐败斗争的不断深入,一些以权谋私、权钱交易案件的作案手段更加隐蔽、形式更加多样。《规定》的颁布实施,为当前查办此类案件提供了法规政策依据,有利于促进领导干部廉洁自律工作的深入开展,体现了党中央对广大党员干部的关心爱护。
——2007年6月15日,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习近平主持“传达学习《中共中央纪委关于严格禁止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不正当利益的若干规定》精神”的会议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