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志于学 渴望长大成人
孔子究竟多大年龄开始上学读书,真实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根据班固《汉书·艺文志》“古者八岁入小学……教之以六书”的说法可以推知:如果孔子与当时其他儿童一起接受正常教育,那么他应该从八岁开始上学读书。《大戴礼·保傅》中说:“古者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外舍”就是小学,“束发”就是十五岁,也就是说,古人八到十四岁在小学“学小艺,履小节”;十五岁以后开始入大学“学大艺,履大节”。如果这样,孔子所说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应当是指他在学完了“六书”“小艺”之后,立志入大学,“学大艺,履大节”。不论是上小学,还是入大学,孔子立志学习都事出有因。
1.改善境遇
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子罕》)
太宰问子贡:“孔子是圣人吧?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才干呢?”子贡说:“这是天要让他成为圣人,并且赋予他很多才干。”孔子听说后,说:“太宰了解我吗?我年少时贫困卑微,所以学会了一些琐碎的技艺。作为一个君子需要这么多技艺吗?我想是不需要的。”
太宰在西周时期,是冢宰的首领,相当于后来的宰相,并掌管各种典籍。春秋时期,由于王室衰落,太宰一职的地位虽然下降了许多,但仍然是一个掌管文化的官职。他看到孔子多才多艺,超出一般人许多,就用猜测的口气说,孔子大概是一个圣人吧。子贡无法解释孔子多才多艺的原因,只好搬出上天来说事儿。孔子听到这件事后,就从成长历程出发说明自己多才多艺的原因是生活所迫。如果自己是贵族,根本不需要为了生存而学习这么多琐碎的技艺。我们相信孔子的话是真实的,因为人生有许多无奈,其中之一就是无法选择出身。孔子三岁丧父,与母亲颜徵在相依为命,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如果不努力求生,就无法生存,更不必说发展。对少年孔子而言,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习,学习生活中的各种技艺,以谋一碗饭吃。孔子十七岁时,唯一的亲人母亲又去世了,天地之间孤苦一人,除了自救,别无选择。所以孔子在这一时期选择学习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改善人生境遇。
2.热衷文化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述而》)
孔子说:我不是生来就懂得道理的人,而是爱好古代文化、用心探求的人。兴趣与爱好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发展方向,而兴趣和爱好与两件事有关,一是引导,二是性格。清人郑环说:“圣母豫市礼器,以供嬉戏。”(《孔子世家考》)孔子的母亲从市场买回来祭祀用的礼器,来供孔子做游戏用。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有目的的引导,母亲是希望孔子长大以后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成为一个通晓礼乐的人,毕竟周朝的文化还是以礼乐为主的文化。问题是引导只是一个外因,是否起作用还得靠孔子自己。孔子非常喜欢这些礼器,并且玩得很认真。这可能是由他天生的性格决定的。司马迁说:“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儿时做游戏,经常把祭祀时存放供品用的俎豆礼器摆列出来,练习祭祀礼仪。这与一般小孩有些不一样,一般小孩对礼仪不但不感兴趣而且容易反感;而小小的孔子却以此为乐,喜好有加。有了这种爱好,再加上母亲的因势利导,为日后成为礼乐方面的大师提供了可能。
孔子或许是出于谦虚,或许是出于真诚。他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公冶长》)一个拥有十户人家的小镇,一定有像我这样讲究忠信的人在,只是他们不如我好学罢了。有了兴趣与爱好,再加努力与坚持,想不成才都难。学习是成长的必由之路,离开学习,人是无法长进的。孔子早就认识到这一点,后来他总结说:“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季氏》)一生下来就懂得道理,那是最上一等的人;通过学习才懂得道理,那是其次一等的人;遇到困惑才去学习,那是又次一等的人;遇到困惑仍不学习,那是最下一等的人。实际上,世上从来就不曾有“生而知之者”,孔子也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生而知之者”,他自我定位为“学而知之者”,这是真诚而客观的。除去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生而知之者”,孔子就成了最上一等的人。他因为热爱文化,所以发奋学习。
3.渴望成人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宪问》)
古代的人求学是为了自己,现在的人求学是为了别人。不光是孔子生活的时代,就是现如今的大多数人求学也是为了别人,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为了得到上级的任用等。有多少人是为了丰富自己的知识、提高自己的能力而学?又有多少人是为了加强自身修养、完善自己的人格而学呢?孔子的学习目的非常明确:完善自我,长大成人。
成人是有标准的。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约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宪问》)
子路问什么是成人。孔子说:“像臧武仲那样的智慧,孟公绰那样的淡泊,卞庄子那样的勇敢,冉求那样的才华,再用礼乐加以修饰,也就可以称为成人了。”又说:“现今的所谓成人何必一定要这样呢?看见利益就想到该不该得,遇到危险愿意牺牲生命,长期处于贫困也不忘记平生期许自己的话,也可以算是成人了吧。”孔子一口气给出了两种成人的标准,一种是理想中的成人标准,一种是现实中的成人标准。对于前者而言,必须具备四个条件:知、不欲、勇、艺。知,即智,是指能够对人生做出价值选择,明确人生的方向;不欲,是指坚守自己的宗旨,不被外物所诱惑;勇,是指能够以道德为底气,进行大胆实践;艺,是指能够在文化与艺术中享受快乐。达到这四点标准就是成人,即人格的完善。对于后者而言,主要是停留在现实层面,只包括最基本的价值意义:义、授命、守信。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不错的表现,毕竟还有许多见利忘义、见危保命、久约失言的人在。
在完善自我的过程中彰显个人魅力,是孔子内圣外王的进取之路。他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宪问》)不必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是金子总要发光的,自己努力修为,不断进步,目的就是长大成人。
4.倾慕君子
到了十五岁,摆在孔子面前的恐怕不是谋生、兴趣、渴望成人那么简单,他该着力思考自己的未来:我应该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怎样才能活得更有尊严?在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凭一个少年最朴素的直觉,孔子意识到他应该成长为一个君子。君子不论是地位、修养、尊严,还是社会职位与人格魅力,都令他神往。后来他的一系列言论都证明了这一点。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述而》)君子光明磊落、心胸坦荡,小人则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子路》)君子安详坦然而不骄傲自大,小人骄傲自大而不安详坦然。“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为政》)君子团结而不勾结,小人勾结而不团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子路》)君子与人和谐而不苟同,小人与人苟同而不和谐。“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卫灵公》)君子行事求之于自己,小人行事求之于他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颜渊》)君子成全别人的美德,不促成别人的恶德;小人则与此相反。“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卫灵公》)君子不能够做小事情却可以接受大任务;小人不能够接受大任务,却能够做小事情。“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子路》)在君子手下做事很容易,但难以讨他欢喜。不用正当的方式去讨他欢喜,他是不会欢喜的;等到他用人的时候,却总是量才而用。在小人手下做事很难,但容易讨他欢喜。用不正当的方式去讨他的欢喜,他也会欢喜;等到他用人的时候,却总是求全责备。
在对君子的描述中,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孔子对君子的人格的向往。做一个君子,才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的真正目标。
5.勤奋乐学
孔子是一个好学的人。“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卫灵公》)我曾经整天不吃饭、整夜不睡觉用来思考,毫无收获,不如用来学习。
第一,从哪学起?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
子夏说:“对待妻子,能够重德轻貌;侍奉父母,能够尽心竭力;为君主服务,能够奋不顾身;与朋友交往,能够说话守信。这样的人,即使说没有学习过,我也一定说他是学习过了。”在子夏看来,道德学习贵在实践,如果能够在实践中真诚待人,把各种事情都做得恰到好处,那么学习的过程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孔子基本同意子夏的看法,认为道德学习与道德实践同样必要,但道德实践要比道德学习更重要。他还指出,修养品德与学习文化同样必要,但修养品德比学习文化更重要。他说:“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学而》)年轻人,在家要孝顺父母,出外要尊敬兄长,行为谨慎,言语有信,博爱大众,亲近善人。这些都做到了还有余力的话,就去学习文化。
与此不同的是,学习文化与出去做官虽然同样必要,但是一定要先学习文化,再考虑出去做官。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先进》)
子路让子羔做费邑的长官。孔子说:“这样做,会害了这个年轻人。”子路说:“有百姓与官员在那里,也有土地与五谷在那里,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才算是学习呢?”孔子说:“这就是我讨厌利口狡辩的缘故。”
孔子不同意子路的看法是有原因的。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阳货》)
孔子说:“仲由,你听说过六种品德和六种流弊的说法吗?”子路说:“没有。”孔子说:“你坐下,我来告诉你。爱好行仁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愚昧上当;爱好聪明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游谈无根;爱好诚实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伤害自己;爱好直率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尖酸刻薄;爱好勇敢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胡作非为;爱好刚强而不爱好学习,流弊在于狂妄自大。”孔子认为先学习文化再用于实践更符合人的成长规律,也更有利于做好工作。
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我从先进。(《先进》)
先学习礼乐,再得到官位的,是普通人的子弟;先得到官位,再学习礼乐的,是卿大夫的子弟。如果要选用人才,我主张选用先学习、后做官的人。
第二,向谁学习?
孔子非常好学,但没有固定老师,只要是懂得人生道理的有德之人,他都认真请教。“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学而》)一个君子,饮食不求满足,居住不求安逸,办事勤快而说话谨慎,主动向懂得道理的人请求指正,这样就可以称得上好学的人了。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子张》)
卫国的公孙朝问子贡道:“仲尼是从哪学成的?”子贡说:“周文王和周武王的教化并没有完全失传,而是散落在民间。贤能的人能够把握它的要旨,不贤能的人只能了解它的末节。到处都有文武之道存在,先生在哪里不能学?为什么要有固定的老师呢?”孔子确实没有固定的老师,他随时随地向贤者学习。“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里仁》)一看到贤德的人,就想与他看齐;看到不贤德的人,就反思自己是否也这样。他把学习寓于日常生活之中,既不刻意追求,也不坐失良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在他看来生活处处有老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几个人一起行走,其中必有一个值得我学习,选择他的优点跟着做,针对他的缺点及时改。“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述而》)也许有自己不懂却去凭空创作的,我没有这样的毛病。多听,选择其中正确的部分来接受;多看,把好的记在心里。这种“知”是仅次于“生而知之”的。
不但学习,还要掌握:“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述而》)默默地在心里记住,坚持学习,永不满足。“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泰伯》)学习还来不及,生怕自己忘掉。必须经常复习:“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温习旧的知识如果能从中获得新的体会,这样的人就可以当老师了。
当然,学习也不能离开思考:“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只学习不思考,就将毫无领悟;只思考不学习,就会陷入迷惑。在思考中学习,在学习中思考,既增长知识又有所体悟,这样才会有所长进。在学习过程中遇到不是很清楚的地方,就要向他人请教。“子入大(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大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八佾》)孔子进入鲁国的周公庙,对每一件礼器与摆放都要发问。有人说:“谁说这位鄹邑的年轻人懂得礼呢?他在周公庙里什么都要发问。”孔子听到这种话,就说:“问清楚这些细节,这就是礼啊。”
孔子还能够把学到的知识运用于实践并从中获得快乐。“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学习为人处事的道理,并在适当的时候用于实践,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一起切磋,不是一件更快乐的事吗?别人对自己的做法不理解,而自己并不生气,不也是君子吗?一个人能从学习、实践、与人切磋中获得快乐已实属不易,还能在别人不理解自己做法的情况下坚持学习,真不愧是一个君子。
第三,学习什么?
孔子在十五岁以后主要学习文化典籍和做人的道理。文化典籍可以到官方学校学习,也可以在自己家里学习。学习做人的道理,可以有固定的老师,也可以没有固定的老师。他所学习的文化典籍主要包括《诗》《书》《礼》《乐》等古代文献,而《易》与《春秋》两部著作应该不在其中。孔子说过:“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述而》)可见《易》是孔子五十岁以后才努力学习的典籍。而《春秋》一书则由他本人在晚年整理而成,也不应该包含在他早年学习的典籍之中。孔子非常重视对《诗》与《礼》的学习,他认为“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这一点从他后来教导学生的说辞中有所体现。
“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阳货》)
弟子们为什么不学习《诗》呢?诗可以触动内心的真诚,可以考察他人的感受,可以融通彼此的情感,可以纾解内心的怨愤。从近处说,懂得如何侍奉父母;往远处说,懂得如何侍奉国君。此外,还能广泛地识别草木鸟兽的名称。对这段文字,人们历来都有不同的解读。一般都认为孔子是讲诗的社会功能,但细细品味,好像未必完全如此。孔子讲这段话的意图非常明确,就是劝弟子们学诗。要想说服弟子们接受他的建议,他必须给出理由。理由有三:一是有利于自身修养,二是有利于服务社会,三是有利于增长知识。对自身修养而言,就是“兴、观、群、怨”;对服务社会而言,就是“事父事君”;对增长知识而言,就是“多识草木鸟兽之名”。这三点恰好命中学诗的要害。诗的作用,第一是“诗缘情”,第二是“诗言志”,第三才是增长知识。既然诗与情感关系最为密切,那么学诗首先可以陶冶情操:先触动内心的真情,再了解他人的感受,进而融通彼此的情感,甚至可以凭借诗中的语句纾解内心的怨愤。如果通过学诗读懂了人情,就顺理成章地知道父亲和国君的想法和他们的心理需求,也就知道如何事父事君了。孔子劝说弟子们学诗,自己早已做到。“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述而》)孔子在读《诗》《书》与执行礼仪时,都说标准古音。这说明他对《诗》《书》的掌握已经达到很高的程度,并且能够将所学的知识运用于社会实践。他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子路》)读《诗》三百篇,给他政治任务,不能顺利完成;派他出使外国,不能独当一面。这样读书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学以致用,是孔子的一贯主张。充分地掌握文化知识,增长个人才干,以便将其用于社会实践,避免工作的盲目性,是学习的根本目的。如果不能将所学的知识和个人的才干运用到社会实践中去,那么学习将变得毫无意义。
当然,学文与学礼不可偏废,“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颜渊》)有志成为君子的人,广泛学习文化知识,再以礼来约束自己的行为,这样就不至于背离人生正途。可见有文化是必要的,但只有文化,也无法保证自己的行为不出现偏差,还必须用礼加以规范,才能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