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稚子无辜(1)
当时的纳云儿,作为贵竹国第一美女兼才女,心高气傲,身边不乏佼佼者的追逐,无论是声势显赫的皇室贵族,还是满腹经纶的世家公子,甚至是家财万贯的商贾大家,却都没能打动纳云儿的芳心,朱隆庆这个大老粗,一无权二无势,只是凭着直率与不懈,渐渐引起了纳云儿的注意。
身边太多优质的男子,俗气的客套,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语,令纳云儿对于这个不加修饰,直言不讳的男子的坦坦荡荡心存好感。
然而,没有雄厚的财力,朱隆庆却为博佳人一笑,深入深山采的玉石,日夜打磨的玉簪,信誓旦旦的情有独钟,令纳云儿最终,选择了朱隆庆,这在当时,令得多少人惋惜,也让多少人不解。
对于纳云儿的选择,纳府的老爷子,自然是百般不情愿,只是,当皇上圣旨传来二女纳昕儿与太子的婚事时,不想在关节骨上出问题的纳老爷子,最终同意了女儿的请求,那一日,纳云儿一袭火红的嫁衣,嫁入了朱府,在当时,粗茶淡饭也不曾令这位养尊处优的女子后悔过。
外界沸沸扬扬地传说着这一代才女的郎情妾意,求仁得仁,却不曾深究,其中的缘由。
朱隆庆的仕途,也在纳家有意的推波助澜里,一片的光明,不消几年,出战沙场的朱隆庆,凭借这不菲的战绩,加之纳府的打点,将军府很快就便落成,只是,富贵之后,朱老夫人渐渐地,埋怨起纳云儿无所出,对于孙子的渴求,令她自作主张地为朱隆庆纳了二房小妾,碍于婆婆的决定,纳云儿并未阻挠,只能依着婆婆的意思,看着丈夫走进了其他女人的房间。
纳昕儿对于此事,气冲冲地想为姐姐纳云儿出头,却被纳云儿阻止了。在纳昕儿回宫之后,也传来了这样的传言。爱情,会令人失去了自己,纳云儿这样高傲的女子,易为了爱情,磨掉了自己的心高气傲,夫唱妇随,谨守做妻子的本分。
而在朱隆庆有意而为之的安排下,只有纳云儿为自己,诞下了一女,而重男轻女的老夫人,再次对纳云儿施压,无奈之下,纳云儿为丈夫,纳了三房。
世事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三房入门不久,纳云儿再次怀有身孕,而二房与三房的斗争也悄然而起,对于得理不饶人的二姨娘,纳云儿显然的站在了唯唯诺诺的三姨娘一边,丈夫也因为这样,更多的宿在了三房的别院之中。
十年的光阴匆匆而过,年少的爱情,也在时间里蜕变着,年轻貌美的二房与三房,也开始在朱隆庆的心里,渐渐地占领着一席之地,尽管对于妻子,朱隆庆仍旧深情,只是这爱情,从来就由不得分享,纳云儿苦笑地,爱情,果然是经不起考验。
纳云儿却是恪守本分地,专心于对于孩子的抚育,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令朱隆庆有些乏味,再反观二姨太的善解人意,三姨太的婀娜多姿,朱隆庆的心,已然被分了几块。
尽管如此,为了保证妻子的地位,朱隆庆也未曾允许妾室孕育自己的孩子,而对于膝下一男一女,朱隆庆却对于宝贝女儿,溺爱不已。
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也令人唏嘘。
被软禁的纳云儿,平静地呆在屋内!
“嘎吱!”一声,朱颜惜小小的手掌,推开了门,看到母亲,粉嫩的小身子便急急跑去。
“娘亲!”稚气的声音,水汪汪的大眼睛,憋着的小嘴,一愣一愣地看着美艳的母亲。
看着可爱的女儿,纳云儿的坚强瞬间决堤,紧紧得抱着女儿,泪如雨下。
“娘亲不哭,颜儿会乖的。”十岁的小丫头天真的以为,又是自己的淘气惹得娘亲伤心,小小的手掌,局促地替纳云儿擦去泪水。
“好颜儿,乖,好好听娘亲说。”纳云儿语重心长地看着女儿说道:“不管你懂不懂,一定要记住娘亲的话,知道吗?”
朱颜惜看着母亲的神情,歪着小小的脑袋思考了一番后,这才郑重其事地点头。
纳云儿摸了摸朱颜惜的头,“好孩子,你现在还小,但是,娘亲只能提前说了,你要记住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还有,爱情是女子最容易迷失本性和底线的东西,如果承担不起伤痕,就不要去触碰,记住吗?”
尽管不明白,但是颜惜人家默默背下了娘亲的话语。
“还有,颜儿,弟弟还小,以后,可不能欺负弟弟了,等你长大了,娘亲相信,流言蜚语再不堪,我的颜儿,一定会相信娘亲,替娘亲讨回公道的。”
“娘亲,为什么颜儿要记住呢,等颜儿长大了,娘亲再告诉颜儿不好吗?”朱颜惜不解地问道。
“颜儿,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一定,要好好记得娘亲的话,知道吗?还有,等你及笄了,再来这里,看看娘亲给你的东西,记住了吗?”纳云儿指了指某处,千交代万嘱咐地。
“娘亲,颜儿记住了。”
“好孩子。”母女俩紧紧相拥,而这天夜里,纳云儿偷偷放走了书生,而心高气傲地,拾起一把剪刀,剪下了三千烦恼丝,颤抖地手,看着镜子里的容颜,握住一只发钗,划下了绝美的容颜,全然不留一丝余地。
决绝的书信,赫然几个娟秀的字:所有与君结缘种种,今日断。
两年后,惜苑内
“小姐,起风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呢。”奶娘勾着披风,稳稳地套在了朱颜惜的肩上。
转身的女子,高挑的鼻子,粉色的红唇,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朱颜惜,再也不是前几年当初的丑小鸭,五年了,五年来的人事变迁,令这个女子褪去了稚嫩,心智远远高于同龄人许多。
“奶娘,明日就是鸣均的忌日了!”朱颜惜话里,潜藏的哀伤,只有在奶娘的面前,才恢复最真的自我。
“小姐,你又伤心了。”雨燕叹气地,为朱颜惜拉好披风,稳稳地打好了结。
颜惜的奶娘,曾经在纳云儿的救助下而撑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也因此,死心塌地地跟在了朱颜惜的身边,做了朱颜惜的奶娘,而雨燕,也目睹了那些年,纳云儿的决绝,朱颜惜的悲凉,自此,奶娘雨燕便一直守在了颜惜的身边,朱颜惜这些寂寥的日子,有了奶娘的陪伴,才令她的内心,仍能感觉到私许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