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编》(1)
宗体篇
《事钞》云:“今略指宗体行相,令后进者兴建有托。”
《资持》释云:“兴谓发心,建即立行,识体进行,成因感果,故云有托。”
《事钞》又云:“但戒相多途,非唯一轶。心有分限,取之不同。若任境彰名,乃有无量。且据枢要,略标四种。一者戒法,二者戒体,三者戒行,四者戒相。”
《资持》释云:“初叙广。上二句据法明广,五八十具四位不同。次二句约心明广,即上四位各有三品。若下二句就境明广,情及非情不可数故。且下示要,枢即门枢,亦取要义。”
三品者,见后归戒仪轨五戒中依境发心文。
《资持》云:“欲达四科,先须略示。圣人制教名法,纳法成业名体,依体起护名行,为行有仪名相。有云:未受名法,受已名体。今谓不然,法之为义贯彻始终,安有受已不得名法。须知下三从初得号,是故一一皆得称戒,或可并以法字贯之,方显体及行相非余泛善。”
为行有仪名相者。戒相有二义:一约行为相,如今所云。二以法为相,如后《持犯篇》所示。
《资持》云:“问:所以唯四,不多少者?答:摄修始终,无阙剩故。随成一行,四义整足。言有次第,行不前后。”
《资持》云:“问:法之与体,同异云何?答:业疏云,体者戒法所依之本,是则法为能依,体是所依,不可云同;又云,戒体者,所谓纳圣法于心胸,即法是所纳之戒体,据此不可云异,应知言法未必是体,言体其必是法,不即不离,非同非异。”
《济缘》云:“问:即法是体,法体何分?答:若望未受,但名为法,体是无情。若加期誓,要缘领纳,依心成业,此法有功乃名为体。如药丸喻,药味各别如戒法也,和合成丸如戒体也。丸非他物,即药成丸。虽异而同,虽同而别。如是知之。”见《业疏记》卷十六《资持》云:“问:行相何异?答:三业分之。”已上皆见《事钞记》卷三三业分之者,戒行属意,戒相属身口。行属意者,约能察言,见后戒体门圆教宗能忆、能持、能防等疏记之文,及戒行门首段钞记之文。相属身口者,见后持犯篇持犯总义门成就章就业明四行文。若尔,何故《资持》又云:三业造修名行耶?答:彼兼所察言也。
第一项正示
《事钞》云:“言戒法者,语法而谈,不局凡圣。直明此法必能轨成出离之道,要令受者信知有此。”
《资持》释云:“示相中,初标示。直下正明。法虽两通,不能委辩,但从圣论,故云直也。轨成者示法义也,出离道者圣所证也。要下出从圣所以,然此但示法之功力,文不明指何者是法,意令学者思而得之。”
《事钞》续云:“虽复凡圣通有此法,今所受者,就已成而言,名为圣法。”
《资持》释云:“彰名中,初二句蹑前。今下正示,己成者初果已上所修三学名圣道故。今虽在凡亦名圣法,因中果号也。”已上皆见《事钞记》卷三《业疏》云:“问:人皆知受,所受是何?答:相传解云,受名圣法,由此法故,奉敬守护,净如明珠,能为圣道作基址故。”
《济缘》释云:“受者虽多,而不自知所受之体。欲警学者,故发是问。答:中云相传者承古所解,举果目因,以其能通圣道故,复令受者不自轻故。”
第一支化制
化制者,化教制教,制教亦云行教。《戒疏》摄教分齐中,虽以行教与制教别列,但此外钞疏及记中皆行制,二名互用,义盖可通。又《戒疏》虽局取三轮,但此外钞疏及记中皆以化行或化制而分二教。《资持》云:“如《戒疏》中或约三轮、或约化行、或约化制、或约制听,彼取三轮,今用化行,随时用与,未须和会。”
《业疏》云:“自古详教,咸分两途。化教则通被道俗,专开信解之门。行教则局据出家,唯明修奉之务。”
《济缘》释云:“就文二教对明两别。道俗出家被机异也,信解修奉立法异也。《戒疏》云:何名化教,开演化导令识邪正,教本化人令开慧解,本非对过而立斯教。言行教者,起必因过,随过制约,言唯持犯,事通止作,戒律一宗局斯教矣。”
《济缘》云:“十善五停四弘六度一切观行,并化教业。毗尼所诠开遮轻重一切律藏,并制教业。化据理性,理有顺违。制就教法,教有持犯。”已上皆见《业疏记》卷一《资持》云:“一代时教,总归化行。开其信解,用舍任缘,故名化教。制其修奉,违反有过,名为行教。”
钞疏及记,简别化制二教之文屡见,其义大同,未能具录。今就上文,列表于后,以示两别。
《资持》云:“问:五八二戒既是戒制,应是行摄。答:化教所摄。”已上皆见《事钞记》卷二《南山律》中,以十戒、具戒属制教,五戒、八戒属化教。今案五戒、八戒与常途之化教异。正属化教,义当制教。义虽通制,而教终局化。犹如《四分律》宗,正属小乘,义当大乘。义虽通大,而教终局小也。(此意于《宗体篇》中屡明)所以谓五戒等义当制教者。如《业疏》云:“如来设教类同空界,随立一相摄修皆尽,五戒被俗之法,五体通道之规持犯相扶,难遮齐则。
(于后归戒仪轨章首,具录此疏文及济缘释义,宜检寻之。)文据甚明,盖无可疑。”
第二支戒善
《业疏》云:“问:一切善作尽是戒否?答:律仪所摄善作名戒。自余十业,但单称善,不名为戒。”
《济缘》释云:“戒有二义,一有本期誓,二遍该生境。余善反之,故不名戒。”见《业疏记》卷十五《事钞》云:“宜作四句。一者善而非戒,谓十中后三是也。律不制单心犯也。二戒而不善,即恶律仪。三亦善亦戒,十善之中前七支也。以不要期直尔修行故名善也,反此策励故名戒也。四俱非者,身口无记。”
《资持》释云:“初句后三者即贪瞋邪见,化教所禁故名善,律所不制故非戒。四分重缘相同十业可入戒收,若约菩萨十善俱戒,如是知之。第三句中,初示相。以下双释,不要期者显示世善无愿体也。反此者谓有要期受体,然后如体而修。”见《事钞记》卷十六第三支遮性《戒疏》云:“明遮性者,由恶缘境,不可随说。以义收之,大分为二。”
《戒疏》续云:“言性恶者。如十不善,体是违理,无论大圣制与不制,若作违行感得苦果,故言性恶。是故如来制戒防约。若不制者,业结三涂,不在人道,何能修善。故因过制,从本恶以标名,禁性恶故名为性戒。”
《行宗》释云:“初释性义,性即是体违理之恶从心而起,不由制有,故云无论等。是下合戒义,初叙须制。故下明立制。于本业上复增制罪,故云因制。应知性戒之言,即业制双举也。”
《戒疏》续云:“言遮恶者,圣未制前,造作无罪。由非正业,无妨福善。自制已后,尘染更深,妨乱修道,招世讥谤,故名遮也。”
《行宗》释云:“初示反前性恶。自下明因制成犯。尘染更深者多违犯故。妨道招讥,亦即自他两失。”
《戒疏》又云:“性罪三过,一违理恶行,二违佛广制,三能妨道业。遮罪具二,体非违理,故名为遮。”已上皆见《戒疏记》卷五上明遮性二意,若约五、八戒言,前四属性、酒等为遮。性恶可知。遮恶如《业疏》引《俱舍》文略明,今录于下。
《业疏》云:“《俱舍论》云:由饮酒故,即便忘失是事非事念也。离庄严者,谓非旧庄严也。若常所用庄严,不生极醉乱心也。若用高胜卧处及歌舞音乐,随行一事,破戒不远也。若依时食,离先所习非时食也。忆持八戒,即起厌离随助之心。若无第八,此二不生也。”
《济缘》释云:“酒能乱性,不辨是非,容犯诸戒故。非旧庄严,谓华璎等俗中,常习是旧庄严,今并离之但存常所服用,故云非也。高床长慢,乐音动情,皆近破戒。依时食者即不过中。忆八戒者,无他念故即灭恶也;起厌离者,不乐世缘即生善也。若不节食饱腹嗜味,故二心不生也。”见《业疏记》卷十略辨教体《资持》云:“夫教者以诠表为功,随机为用。虽广开户牖而轨度无差,虽克定楷模而摄生斯尽。圆音随应,情虑难求。且依《业疏》三宗,以示一家处判。然教由体立,体即教源。故须约体用分教相。一者实法宗,即《萨婆多部》,彼宗明体则同归色聚,随行则但防七支,形身口色成远方便,此即当分小乘教也。二者假名宗,即今所承《昙无德部》,此宗论体则强号二非,随戒则相同十业,重缘思觉即入犯科,此名过分小乘教也。三者圆教宗,即用《涅槃》开会之意决了权乘同归实道,故考受体乃是识藏熏种,随行即同三聚圆修,微纵妄心即成业行,此名终穷大乘教也。然今《四分》正当假宗,深有兼浅之能,故旁收有部;教蕴分通之义,故终会圆乘。是则大小通塞假实浅深,一代雄诠历然可见。”
《业疏》三宗,为《南山律》中之枢要。《资持》所举三宗之受体与随行,文简义广,初学难解。今撮录诸文,略释如下。
受体者,受戒时所发之业体。同归色聚者,通指实法宗之作戒及无作戒二体俱色。强号二非者,别指假名宗之无作戒以非色非心为体。识藏熏种者,别指圆教宗之无作戒以善种子为体。已上三宗受体之义,于后戒体门广明。随行者,既受戒已,忆持防护。但防七支者,即十业中之前七,杀、盗、淫、妄言、两舌、恶口、绮语也。多宗,唯具戒防七支,五戒、八戒等但防前四支。若成宗,五戒、八戒等亦防七支。形身口色成远方便者,多宗结犯不约心论,远方便罪亦须动色成犯。相同十业重缘思觉即入犯科者,成宗虽同大乘通于十业,但大乘约瞥尔,此约重缘,故有深浅不同。瞥尔者,即独头心念,下云微纵妄心即成业行是也。重缘者,谓后念还追前事。故大乘初念即犯,成宗次念乃犯。已上多宗成宗随行之义,于后《持犯篇》持犯总义门成就章广明。三聚之义,于后五戒依境发心支释。圆修之义,于后戒体门圆教宗中委明。
《芝苑》云:“一代圣教不过大小,人理教行一一不同。然须略识浅深之相。且就一家,约本受体则分三位。一者《十诵》多宗,名当分小乘教也。二者《四分》《成实》,正小兼大,名过分小乘教。三者圆教,全是大乘。今正依《成实》,旁用多宗,终归圆教。盖取《涅槃》显性谈常重扶之意。学者临文,无宜混滥。良由以小望大,则大小悬殊;以大摄小,则小无不大。故《事钞》引《胜鬘经》《智度论》并以声闻毗尼即大乘学,又《戒疏》所引《大集经》中五部虽异不妨诸佛法界《涅槃》,又引《无量义经》云法水一也江河井池分其异耳。今宗准此诸意,并以圆意用通律乘。如昔光师(如昔光师者,即北齐慧光律师)直以四分判属大乘,太为浮漫。近世相承以为至说,此全不晓大小分齐。或有不许分通,专判为小,此又不了假实两宗教之优劣。过犹不及,此之谓也。”见《芝苑遗编》卷一显知由径第一项圣道本基《戒疏》云:“斯乃大圣降临,创开化本。将欲拯拔诸有,同登彼岸。为道制戒,本非世福。”
《行宗》释云:“为道者通而为语即指三乘,推佛本意,下至翻邪(翻邪者,翻邪三归,即但受三归依也。)终为一实而作前引。况经开会,殊途同归,涅槃重扶,无非显性。今明为道,专指佛乘,止息化城终非本意。故知化本尚非二乘,岂为世福而立斯戒。”
《戒疏》续云:“然烦惑难清,要由方便,致设三学用为治元。故成论云:戒如捉贼,定缚慧杀。三行相因,斯须摄济。故初行者,务先学戒,检策非违。三业清净,正定正慧自然而立。”
《行宗》释云:“欲明三学开设之致,此略叙之,则文无所壅。夫一切众生,本来皆具真精妙性。性之为体,唯寂唯照。一迷此性,乃昏乃散。翻号无明,积成烦惑,计有人我,随境发毒,鼓身口意,造生死业。流转诸趣,亿劫无穷。大觉慈哀,将令离苦,察病设药,对分三种。内心昏动,对立定慧;身口非违,对立净戒。圣教虽多不越三学,三学所立唯依色心。论其起也,则从本以发枝;用其治也,则先粗而后细。首先制戒,意在于斯譬夫浊水,风激波腾,风波未息,欲得清澄,无有是处。三学次第,理数必然。乖越常模,去道全远。烦即昏浊惑,谓乱动。三毒结使劫掠善财,喻之如贼。三行相因谓次第而生。斯须摄济谓不可相离。”已上皆见《戒疏记》卷一《资持》云:“五分功德以戒为初,无上菩提以戒为本。安有弃戒别求圣道。智论所谓无翅欲飞,无船欲渡。圣言深勉,可不信乎!”见《事钞记》卷十五第二项戒有大用《事钞》云:“夫三宝所以隆安,九道所以师训,诸行之归凭,贤圣之依止者,必宗于戒。”
《资持》释云:“初句住持义,次句轨物义,三发趣义,四本基义。此之四句,摄尽戒功。文叙功能而首标大用者,良由有用方见功能,功由用彰所以先举。”见《事钞记》卷十五第三项略解名义《事钞》云:“依彼梵本具立三名。初言毗尼,此翻为律。二言尸罗,此翻为戒。三言波罗提木叉,此云处处解脱。显三次第,即是一化始终。律则据教。教不孤起,必诠行相,戒则因之而立。戒不虚因,必有果克,故解脱绝缚最在其终。”
《资持》释云:“一化始终者教行果三不唯戒律,一切教门次第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