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咒语（上）
几乎一下课，维吉尔就兴奋的像是喝了一整瓶兴奋剂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并且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去找塞莉希雅，而是和利维他们呆在了一起。
“你都没有看到弗朗茨教授的那副表情——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堂堂弗朗茨教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吃午餐的时候，维吉尔还是一刻不停的念叨着，由此可见他对于弗朗茨的怨念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利维摇了摇头——他其实是相当不满自己刚刚表现的，尤其是在看到弗朗茨脸上那无比纠结抽搐的表情之后：“我总感觉自己做错了——其实弗朗茨教授很可能只是想要提醒我别太骄傲而已，这么说太过分了。”
“嘿，你也只是实话实说不是嘛？没必要老是这么战战兢兢的。”维吉尔摆了摆手：“相信我，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怪罪你的。”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妄下决断。”一旁的盖约冷笑着，手中的刀叉动作娴熟，笔挺的腰板活像个古板的绅士：“不要忘记了，所有的低阶学徒今年都会有一次最终考核，我们的教长大人可是掌握着话语权的！”
“哦……我都快忘了！”维吉尔痛苦的按着脑袋，金色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该死的，为什么非要有这种令人厌恶的考核？”
“为了清除某些……混吃等死的之人？”说这话的时候，盖约阴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得意的目光瞥向维吉尔那痛苦万分的脸：“让他们滚出纯洁的巫师队伍。”
“也许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做出选择？”利维耸了耸肩膀，对于这两个家伙之间的掐架，他是一丁点儿也不想参与了——或者其实他们自己也乐在其中？盖约热衷于用各种方式打击维吉尔，而慵懒无畏的布鲁图斯之子从不惧怕任何挑战。
低阶学徒的最终考核，是根据学徒们的往日表现，以及平时的论文和实验操作水平，加上最后一次巫师能力测试来决定的。对于所有的学徒们而言，这无疑是将作为决定他们未来的一次考核工作。
未能达标的学徒们（这基本不可能）将会面临被赶出学院的可怕结局——不过这样的事情几乎从未出现过；更多的则是根据某一科的严重偏科被强制分配到某个学院中去。
所有学科都达到要求水平线的低阶学徒们，将由此迈入巫师的队伍当中，并且将根据各自的条件，在三所分院当中自由选择——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依旧是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进行的分配。
简单的例子——斗剑术水平不够的人，金狮分院是绝对不会收的；同样凤凰分院的学生们，一定在历史学、符文学等四门学科都相当优秀，并且有着高人一等的出身；枭鹰分院永远欢迎在魔药学和符文学方面的杰出人才，由此可知。
当然，在尼欧奈特学院当中仍有特例——如果能够得到总成绩第一名的话，就可以任意选择分院并且不受任何限制了。成功者永远有着高人一等的特权，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并且没有任何人会质疑。
“我一定会拿到今年的第一名，然后成为枭鹰分院的首席！”说这句话的时候，盖约狠狠的将餐刀插在了那块涂抹着酱汁的土豆泥上面，凶狠的目光里面满满都是自信，还有野心。
“不论任何人想要和我竞争，我都不会有丝毫留情的。”盖约将眼神看向了身旁：“这其中也包括你，利维。”
盖约·瓦伦斯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在他看来自己最大的竞争者，也许就是这个总是一副单纯到没有任何野心，似乎从来不会和别人生气的家伙。他那诡异到极点的天赋，令盖约也忍不住产生一丝的畏惧。
有几个人可以在短短一节课的时间内，就能够熟练的召唤火焰，并且完美的控制它威力、形态还有大小？不仅如此——这家伙只需要看一次，就能够把所有见过的材料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包括它们的准确位置和药性，乃至于可以联系到的一切配方！
强悍的精神力量和控制力，还有无与伦比的记忆力——这样的天赋令盖约很难不去嫉妒他，尽管对方其实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是真正的朋友。
整整几十天，盖约把自己关在了藏书塔里，就是希望能够完全超越利维的水平——毕竟不管天赋怎么样，只要自己愿意付出，依旧是有希望超越他的。
“我期待着能和你较量。”相较于盖约眼中的熊熊火焰，利维则要平静得多，微笑着回答道。这令盖约不由得一阵气短。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是不是有惹他生气了？”利维有些忐忑的看着盖约一去不回头的身影，有些的忐忑的向维吉尔问道：“就好像上次那样？”
“没有……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了而已。”维吉尔苦笑不得的看着利维说道：“有的时候我总是不明白。”
“不明白？”
“你究竟在怕什么呢，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别人的说法呢，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是啊，我们都是朋友，但是朋友绝不是相敬如宾那种对陌生人的客套。朋友就是可以生气，可以相互了解，相互感受并且能够容忍的一群家伙，而不是总是提心吊胆，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转身离开的小气鬼！”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反目成仇，也许有一天你会恨不得我去死！但是利维——我亲爱的挚友哟，你永远会是最了解，也是我最了解的那个家伙！”维吉尔轻轻将头发向脑后一甩，潇洒的笑了笑：“所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闷，亦或是烦心事就尽管和我，还有盖约那个冷脸怪说罢，谁让我们都是朋友呢！”
……………………“……他说的很正确。”阿斯瑞尔靠在廊柱旁，看着站在精神空间大厅内，不停练习着控制手中火苗的利维，轻轻叹息着说道：“只不过，他并不清楚我们。”
利维一声不吭，站在那儿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依靠精神力量模拟出来的魔杖——这也是精神空间变异之后的优点之一，可以在这里模拟出一些东西，无论是魔杖还是施法时候的精神力量微妙动态。
看到默不作声的利维，阿斯瑞尔忍不住笑了一声。维吉尔绝对不能理解的——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利维，尤其是在亲眼看到海伦娜死在自己面前的利维，对于朋友和身边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珍视。
他说的没有错，利维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恐惧之中，这也是他没能战胜科尔特斯的原因——他恐惧着某一天身边的人再一次的消失，朋友会再度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似乎很可笑的恐惧，却实实在在的不断折磨着利维。
“关于……荧光咒的改良怎么样了？”阿斯瑞尔像是随口问道的一样：“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们都在忙这个呢。”
“还差一点点。”利维点了点头：“只要想办法解决掉最后一个环节——如何控制光线远距离投射的问题，就算是完成了。”
也许荧光咒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低阶咒语，甚至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即便如此如果真的能够彻底改良一个咒语，光是体验的过程就能够让利维受用良多了。
不论是路德维希关于亚述符文和咒语组成的笔记，还是维吉尔送给他的，有关如何缩减咒语长度的技巧，利维对于这些永远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实际上也是大多数巫师的现状。
实际上这样其实也就够了——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是研究者，会用剑的人不一定需要懂得如铸剑。但是反过来说，懂得铸剑的人，也一定就懂得如何最大限度的发挥这柄剑的真正实力。
他会清楚这柄剑那里的厚度最大，哪里最锋利，如何才能完美的掌握重心与剑身之间的平衡，如何使用它最锋利的剑刃，以及怎么保养——这就是利维之所以会执着于改良荧光咒的原因，他并不仅仅是出于一时想法，改良一个已经过时的咒语，他更想要体验到一次“铸剑”的过程。
当然，这其中的难度绝对超乎想象——因为并不仅仅是将原有咒语的顺序进行重组，而是进一步修改，乃至重新组合的过程。路德维希导师关于亚述符文的研究对他而言意义重大——所有的咒语，从一开始就是一副图纹，而不是句子。这样彻底颠覆了大多数学徒世界观的说法，却成了利维改良荧光咒的关键。
而维吉尔送给他的那封卷轴，也让利维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缩短咒语的长度，大大减少了许多重复性的工作，将整个咒语的难度压倒了最低，这点尤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