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曾经的童趣(12)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我的朋友租的小说里，有很多关于伯爵的故事，每一本书他们都看得非常有味，以前我对这些可是很不屑一顾，看来现在我是应该去了解一些关于伯爵的知识了。”现在的霍普森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贵族就冒火了，他想了想，便有了一个主意，“你明天来我的店铺吧，顺便去弄几本关于贵族的小说和报纸来，到时我们可以一起看，租金就由我来出好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杰克按照昨天的约定，拿着好多报纸来到了霍普森的杂货店。霍普森老早就在等杰克了，一见到杰克，他盛情接待，不仅用最好的东西款待他，还给他一大盘削好了的苹果，非常热情地说道：“不要客气，只管吃，我的箱子里可多着呢。”然后两人边吃苹果，边阅读起小说和报纸来，还谈论着各自看到的信息。虽然如此，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薛德里，两个人还各自谈着与薛德里相识的经历，他们聊得非常愉快。
时间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霍普森便把杰克留下来吃晚饭，他从店里找出了饼干、沙丁鱼，还有果子酱，各式各样的罐头，把它们全部摆在了桌子上，放了满满的一桌子，然后他又拿了两瓶果汁，给杰克和自己各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高兴地举起来，说道：“为了那个可爱的孩子，我们干杯吧！”
杰克也被霍普森的情绪感染了，也举起杯子，说道：“干杯。让我们永远祝福薛德里，希望他健康快乐。”
“嗯，嗯，我们要祝福他永远健康快乐。”两人在碰过杯子之后一饮而尽，他们非常高兴。
很快霍普森和杰克成了好朋友，他们经常相互拜访，一起从报纸上了解与贵族相关的各种事情，慢慢地他们知道的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报纸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了，他们便想去找一些相关的书籍。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霍普森的身上，他特意去了书店，买了几本关于伯爵的书，回去以后好和杰克一起阅读。进入书店对霍普森老头儿来说可是非常稀奇的一件事，要是在平常，他可是最不愿意看书了，更别说自己亲自去书店。他不停地在书店里转悠，仔细地翻着每一本书，可是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书籍，于是，他就去问店员：“您好，我想找一些关于伯爵的书，请问这里有吗？”
对于霍普森的问题，店员有些惊讶，也许是很少有人问关于伯爵的书，他说道：“请问，您是说关于伯爵的书籍吗？”
“嗯，是的。就是什么贵族啊伯爵啊之类的，最好是很详细的。”
店员想了想，说道：“抱歉，这类书我们这里好像没有。真是很对不起。”
听到这样的回答，霍普森并没有放弃，他继续问道：“那么关于侯爵的呢？或是关于子爵的也行。”
店员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很抱歉，这些书好像也没有。”
这下霍普森可是失望了，他叹了口气，就向书店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店员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叫住了他，从书架上找出了一本书，对他说道：“先生，您看看这本，会不会对您有所帮助？”
霍普森马上接了过来，原来是《伦敦塔》，一个叫哈雷生·恩斯威写的小说。他随手翻了几页，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了下来。
霍普森在买了那本小说之后，当天晚上就约了杰克，让他来自己的杂货店，二人津津有味地读起这本小说来。这本小说里有不少地方是描写英国贵族的，有一段对英国女王玛丽时代的残暴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描写。故事说玛丽是一个很可怕的女王，她要砍人的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得多。书里写了很多关于烙刑的情节，看得霍普森头皮直发麻，连寒毛都竖起来了，还不时地用手帕擦额头的冷汗。当他读完了那段之后，开始担心起薛德里来，他看着杰克，说道：“英国真是太恐怖啦，连女人都这么凶残，真是太可怕了。薛德里去了这样的国家，会不会很危险呀？真搞不懂，他怎么去了这么血腥的地方？”
听到霍普森这么说，杰克也有点儿担心了，不过他还是答道：“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应该没有这类事了吧？”
“应该是吧！”霍普森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霍普森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他在想要不要给薛德里写一封信，让他在英国注意保护自己，提防会有人想要谋害他。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薛德里从英国寄来的第一封信，他看了信里的内容，从中感受到了薛德里的开心和快乐，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等杰克再来杂货店的时候，霍普森便把信拿出来，和杰克一起看。两人把这封信看了好几遍，他们都觉得薛德里的信写得非常好，不仅词句优雅，而且还有孩子的天真，特别是在读信的时候，就像是薛德里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讲故事似的，所以他们两个人都十分开心。
善良的姑奶奶
时间过得非常快，一转眼薛德里来到城堡已经三个多月了，在这三个月里，老伯爵是越来越喜欢薛德里了，他发现薛德里越来越可爱，他甚至产生了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孙子的想法。于是，他决定为薛德里举行一个非常豪华的宴会。宴会的时间在一个月以后，地点就是托林柯特城堡。对老伯爵来说，以前的他是非常不喜欢热闹场面的，所以托林柯特城堡好几十年没有举行过大型宴会了，可是现在不同了，薛德里的到来让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决定把所有的人都请来，让他们看看他可爱的孙子薛德里。
老伯爵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莱纳得夫人，她是老伯爵的亲妹妹，但是与老伯爵完全不同，莱纳得夫人心地非常善良，而且性格也很直率。
大约是在三十五年前，莱纳得夫人就嫁到了别的地方。虽然她并没有生活在托林柯特城堡，可是关于城堡里的事，关于伯爵的事，她也能常常地听到。每当她听到关于哥哥的一些事时，她总是表现出非常愤怒和失望的表情来。刚开始的时候，她听说伯爵对自己的夫人非常刻薄，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她，而对伯爵夫人来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最后她早早地就去世了。母亲的过早去世，对伯爵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来说无疑是一种灾难，他们因为从小没有管教，所以品行非常差，可以说是一个地痞流氓。莱纳得夫人并不想见到这样的哥哥，所以她自从嫁出去以后，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是孩子们唯一的姑母，善良的她总是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后来有一天，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突然到了莱纳得夫人的家中，他说他叫艾尔罗特，是她的侄子。艾尔罗特不仅长得十分清秀，也非常强壮。他对莱纳得夫人如此说道：“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常向我提起凯瑟琳姑母。所以我很早就想拜见您，可惜一直没机会，这次刚好我要到附近去办事，所以特意来看望您。”
看到这个青年的第一眼，莱纳得夫人就喜欢他了。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么优雅，通过交流之后，莱纳得夫人发现了艾尔罗特更多的优点，她觉得他是一个品格高尚、乐观向上的好孩子。莱纳得夫人非常喜欢艾尔罗特，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住在自己家里一段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莱纳得夫人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不过，在艾尔罗特决定离开的时候，她还是那么不舍，还不停地嘱咐他，以后要常来玩。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第一面竟然成了最后的一面。在以后很久的时间，她再也没有看到他。不过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失。她知道他去了美国，还和一个出生低微的美国女孩结了婚。对于艾尔罗特的轻率行为，莱纳得夫人也是十分不满，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责备。相反，对于伯爵的处置，她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又没过多久，一个更残酷的消息进入了她的耳朵，她的三个侄子，也就是老伯爵的三个儿子，先后都去世了。
她还听说，几个月以前，老伯爵就派人到美国去寻找他唯一的继承人，就是艾尔罗特和那个美国姑娘生的小孩。现在，对托林柯特家族来说，也只有他才能继承爵位。
在得知这件事之后，莱纳得夫人对她丈夫说道：“这个孩子一定会像哥哥的前两个儿子一样，因为他那种非常恶劣的态度把一生都给毁了。除非他的母亲非常有教养，品德非常高尚，或许还会有一点儿希望。”更让她气愤的还在后面，没过几天，她听说老伯爵不让薛德里母子一同住进城堡，而是分居两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他怎么这样过分，对待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此残忍呢！他才七岁啊，要是不能和母亲住在一起，而是和哥哥这样品行的人一起住，指不定他会虐待那个孩子，或是一味地放纵他，想尽办法收买他，到最后，这个孩子像他之前的两个儿子那样，无药可救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莱纳得夫人非常生气，她对她的丈夫说道，“我要试着帮助那个孩子，我一定要写一封信去，现在就写。”
她的丈夫，也就是莱纳得子爵知道后，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用处，难道你还不了解你哥哥吗？”
“是没用！我知道哥哥从来都不会听别人的劝告，可是他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到了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在她写信的时候，她得到了更多关于薛德里的消息，让她打消了写信的念头。莱纳得子爵的一个朋友突然来他们家做客，向他们说了他经过托林柯特城堡时所见到的事。他看见老伯爵和他的孙子在野外玩耍，当时，薛德里正骑着他的小马，驰骋在田野间，一旁的老伯爵高兴极了，简直有点儿得意忘形，他还向他炫耀起他可爱的孙子，就连以前的脚疼都给忘了。
“其实这也难怪，老伯爵那么高兴也有理由。你们不知道吧，他那个宝贝孙子长得可好了，不仅拥有高贵的仪表，而且还非常可爱。我见过很多贵族公子，却找不出第二个类似他那样的少年。我还听说，这个少年拥有非常高尚的品格，附近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每一个都对他赞美有加。”
听到这样的消息，莱纳得也为自己拥有一个这样的侄孙感到高兴。这也是第一次，让她萌生了想回托林柯特的想法，她想去看看这个侄孙，可是又不想见到她那个态度恶劣的哥哥。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托林柯特的请柬，老伯爵邀请他们参加托林柯特城堡举行的宴会。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莱纳得夫人惊讶地说道，“自从那个孩子来到城堡之后，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变魔术一般。起初我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
说罢，莱纳得夫人立刻给老伯爵写了一封回信，告诉他，接受了邀请。从种种迹象表明，对于一个月以后的宴会，莱纳得夫人有点迫不及待了。
现在的托林柯特，最为流行的便是伯爵要举行宴会的事，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每一个接到请柬的人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终于有机会见到那个在托林柯特城人人爱戴的小爵士了。事实上，虽然薛德里来到城堡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那些之前不会发生的事，如今都发生了。就拿佃农希金斯来说吧，在薛德里的帮助下，生活处于低谷的一家人，看到了新的希望。他们比以前更加努力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活过得一天比一天好。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叫巴狄的小男孩，虽然他瘸脚行走不方便，可是薛德里送了他一根拐杖，现在的他行动比以往方便多了，不仅如此，他还成了薛德里的好朋友。还不止这些，薛德里来到城堡后所发生的事真是数也数不完，人们给他取了一个新的称号，叫作“小圣人”或“最可爱的天使”。
不仅薛德里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就连他的母亲艾尔罗特夫人也受到这里每一个人的尊敬和爱戴。这是因为她每天早上都会去拜访村子里的人，遇到那些生活贫苦的人们，她都会想办法帮助他们。要是哪家人生病了，或是在生活上遇到了麻烦，用不了几天，艾尔罗特的小马车就会停在那家门口，给他们带去应有的帮助。所以，生活在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敬爱她，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
虽然薛德里母子来到托林柯特城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的善行却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这种举动，不仅改变了他们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连之前对老伯爵有看法的人，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薛德里来到城堡后，每天都过着非常快乐的生活，可是这一天，薛德里从妈妈那里回到城堡后，却没有平时那种笑容，相反是一脸愁容，满是忧虑。他进入到老伯爵的房间，在老伯爵身边默默地坐了下来，非常安静地摆弄着他的玩具。他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所以并没有说话。他的这种反常行为被老伯爵发现了，老伯爵觉得非常奇怪，便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冯德罗？”
“祖父，那个叫牛威克先生的人是不是对村里的事非常熟悉？”薛德里摆弄了一下他的玩具，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当然啦，这是他的职责。”伯爵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追问道：“怎么，难道他疏忽了些什么吗？”
“我听说，村庄的尽头处有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比起纽约的贫民区，那个地方坏好几倍呢。我还听说，那里有着非常拥挤的房屋，不仅如此，这些房屋差不多都快要倒塌了，您说，住在那里的人是不是很危险呀。那里到处都是污水，还有腐烂了的东西，所以那里的卫生并不理想，而且还很脏。生活在那里的人特别容易生病，比起常人，他们都有些不健康，特别是在那里住的小孩子们，很多家庭因为贫穷而无法进行医治，最后一个个相继死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德里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妈妈以前和我说过这个地方，她经常去那里看望一个生病的妇人，她回家后都是要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才让我靠近她。可是今天，她告诉我，那个妇人去世了，她的孩子也病得非常厉害，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说着说着，薛德里的眼里充满了泪水。“祖父，您一定不知道这些事吧！”薛德里放下手中的玩具，拉起老伯爵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果您知道，在您的领土里有这样可怕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去帮助他们的。我想，您一定不知道吧。应该是牛威克先生忘了告诉您。”说完，薛德里泪眼汪汪地看着老伯爵。
看着薛德里星星般闪亮的眼睛，老伯爵的内心有一丝愧疚。其实他是知道那个地方的，那是一个叫爱尔科特的地方，在很多年以前牛威克就向他汇报过那个地方的情况，为此，毛丹德牧师也经常来为那些人求情，可是对于这些，老伯爵都非常无情地给拒绝了，特别是在老伯爵脚疼发作的时候，还会不停地咒骂那些人：“那些人可真麻烦。他们如果全死了，事情也就解决了。”但是现在，老伯爵却因为薛德里那双善良且真诚的眼睛感觉到了惭愧，他紧握着薛德里的小手，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为他们修建一些新的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