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经的童趣(10)
看着马车离去，薛德里心里非常复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祖父是这么不愿见妈妈，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向母亲的房子跑去了。坐在车里的老伯爵看见薛德里飞奔地跑到了一幢房子的门口，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老伯爵看见他们幸福地拥抱在一起，非常羡慕，甚至眼里露出了寂寞的表情，是啊，人心都是肉做的。
英俊的小骑士
在礼拜天到来的时候，毛丹德牧师在教堂主持礼拜，几乎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参加。那天一大清早，教堂门口就聚集了许多的人，他们都很关心托林柯特小主人，都想知道关于他的故事。事实上，在这些人当中，目前只有毛丹德牧师见过小爵士，所以他很快就被人群给围住了，足有里三层外三层那么多。这里的人现在都在议论着薛德里，有的人说他的外貌非常可爱，还有的人则说他拥有高尚的品格，当然，他帮助希金斯的事也在人群中传开了，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之一。
薛德里的母亲在人们讨论得最火热的时候来到了教堂，只听见有人大叫一声：“快看啊，是小爵士的母亲，小爵士的母亲来啦！”听到叫声后，所有的人都朝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妇人向教堂走来。对他们来说，这位妇人看起来是多么有气质，多么温柔娴静啊。对此，人们不由得赞叹道：“呀，这是一个多么美丽高贵的夫人啊。”
对于他人的目光，艾尔罗特夫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直到有个老太太恭敬地向她行礼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他们都盯着她呢。等她走近后，所有的人都一致脱下帽子，向她行礼。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是很明白人们这么做的用意，后来她就明白了，因为她是未来伯爵的母亲，所以大家都对她很尊敬。艾尔罗特夫人向每一个人还礼之后才走进教堂。
在艾尔罗特夫人进入教堂不久后，从托林柯特城堡来的马车就到了。这下，人群更加沸腾了，因为他们等待已久的小爵士终于来到教堂里。等马车一打开车门，就有一个漂亮的少年从里面跳了出来，他穿着黑色天鹅绒衣服，还有着一头飘扬着的金发。从人群中传来很多议论的声音，“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少年啊，大家都来看看呀！”
薛德里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他正一心一意地扶着老伯爵下马车。“祖父，您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扶着您下车。”在扶着老伯爵下车的过程中，薛德里还不停地向一旁的人们微笑。“祖父，大家都在向您微笑呢，我想他们一定都认识祖父您吧。”
老伯爵却面带微笑地看着薛德里，对他说道：“孩子，他们在向你行礼，你得向他们还礼才行！”
“啊，他们是在向我行礼？”薛德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老伯爵，惊讶地问道。说着，他赶紧把自己的帽子脱下来，向大家回礼。
“亲爱的小爵士，愿上帝给您福祉。”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给薛德里最诚挚的祝福。
“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也愿上帝保佑你们。”这种场面可是薛德里头一次碰到，所以他非常高兴，他和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扶着老伯爵进入了教堂。在别人看来，这祖孙俩可亲热得很。
薛德里进入教堂后，一眼就发现了母亲，而她正在对面向他招手，母亲脸上的微笑，让薛德里开心极了。不过，很快薛德里又注意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他发现，有一块大石头在他的座位旁边，石头上雕着一些人头像，还有两个人合着手掌，看样子是在相互祷告。最让薛德里惊奇的是，在石头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托林柯特伯爵第一世乔治·亚瑟及夫人丽莎·希加特在此长眠。薛德里不解地看着这些字，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一旁的老伯爵马上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们的祖先，他们几百年前就在这里生活了！”
听到老伯爵的解释，薛德里马上就明白了，点了点头，极为尊敬地打量起这两尊石像来。就在薛德里打量石像这会儿工夫，仪式正式开始了。听到音乐响起来，薛德里立刻站了起来，与他的母亲对望着，两人相互微笑，相互给予对方祝福。很快礼拜就结束了，薛德里赶紧扶着老伯爵走出了教堂，这时，薛德里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徘徊在教堂门口，只见他面容比较消瘦，穿着也很简陋，不过很整洁。他一看到老伯爵就立刻走了过去，像是有什么事似的。
“原来是希金斯呀，你快来拜拜你的新主人吧。”见到希金斯，老伯爵表现得十分冷淡。
一听到是希金斯，薛德里马上就把头抬起来。那个男人向这边走了过来，然后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牛威克先生告诉我，是小爵士替我说情，您才能宽恕我们，让我们继续生活在这里，对于小爵士的恩情，我们十分感激，所以我今天是特意来向他道谢的。”
听到希金斯这么说，薛德里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微笑着对希金斯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按照祖父的意思写信而已。不知道，你和你太太有没有好一点儿？”
“谢谢小爵士的关心，我们都好得差不多了，这都是托您的宏福，我们才能好得这么快呢。”希金斯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尊敬的神情。
“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和祖父都很担心你们，要是你们都生病了，那生活可怎么办呢。”听到希金斯一家人的病都差不多好了，薛德里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的老伯爵也很高兴，因为他看到薛德里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高兴，于是他对希金斯说：“希金斯，你们都看错我了吧。现在呢？是不是要用新的想法来看我了，如果你们真想知道关于我的那些事，就来问冯德罗吧，他很清楚。”说这些话的时候，老伯爵带着一股骄傲的神气，然后他看着薛德里，继续说道，“我们该走了，冯德罗，快上车吧！”说完，薛德里便扶着老伯爵上了马车，非常开心地离开了。
希金斯显然被老伯爵的话给惊住了，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马车离去，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事实上，在薛德里没有来到城堡以前，老伯爵长期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且他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他的年纪也越来越大，所以他对生活十分厌倦，那种孤独的感受让他的脾气越来越差。而身边的人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坏脾气都十分厌恶他，那些来看望的客人也只是为了他的权势而已，表面上很尊敬，其实背地里，老伯爵比谁都清楚。对他来说，平常的生活可是无聊之极，他除了打骂仆人外，几乎失去了其他的乐趣，最后，他的性情也变得越来越坏。就在他生活孤独无依的时候，薛德里来到了城堡。对老伯爵来说，薛德里如果只是品性好，却长得不好看的话，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反过来说，如果薛德里只有好看的外表，在品性上却是一个下里巴人，老伯爵也不会喜欢薛德里。然而，来到城堡里的薛德里是那么讨人喜欢，不仅长得可爱，而且还拥有非常高尚的品格，这让老伯爵喜欢得不得了，在老伯爵看来，薛德里完全继承了托林柯特家族的优良血统，是一个值得他骄傲的继承人。
自从薛德里来到老伯爵身边之后，老伯爵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有时会在不经意间非常爽朗地笑出声来。如果有客人在场的话，他还会很骄傲地夸耀自己的孙子。对老伯爵来说，那些忧郁无聊的日子在薛德里到来之后，慢慢远去了，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幸福，生活里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对老伯爵来说，薛德里学骑马的那天，可是非常难忘的一天。那天，老伯爵特意叫仆人把椅子放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孙子学习骑马，他也非常开心。刚开始的时候，老伯爵还有些担心薛德里在学骑马时会感到害怕，可是没多久这种顾虑就消失了，因为薛德里是那么喜欢小马，一看到小马就显得十分高兴，畏惧心理一点儿也没有了。
“我可以单独骑一会儿吗，祖父？”很快，薛德里就对光坐在马背上由别人拉着走的方式感到厌烦了，他已经跃跃欲试，于是就向老伯爵大喊了一声。
“那么，你觉得自己单独骑行不行？”老伯爵如此问道。
“祖父，我想要试试看，或许可以呢。”薛德里非常认真地回答道，而且两手也没有闲着，紧紧地拉住了马的缰绳。
见到薛德里如此，老伯爵想了想，便对马夫说道：“让他试试，先骑快步吧！”
听到老伯爵的话，马夫马上骑上了自己的那匹大马，然后用另一只手牵着薛德里的那匹小马，快步地跑了起来。在大马的带动下，小马也开始跑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薛德里在马背上不停地摇晃，看到如此，马夫赶紧说道：“小爵士，您要踏紧脚镫，很快就会习惯了。”薛德里照着马夫的指示用双脚用力夹住马背，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
没过多久，他们就消失了，没入了前方的小树林。老伯爵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表情，可是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会儿薛德里他们就回来了，而且薛德里还表现出一副非常有兴致的样子，整张小脸通红通红的。老伯爵发现薛德里的头发给风吹散了，因为他戴的帽子不知道哪里去了，虽然如此，可是薛德里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害怕。
“冯德罗，你的帽子不见了？”老伯爵问道。
马夫微微一笑，说道：“小爵士的帽子掉在树林里，被一根树枝给挂到了。”
薛德里说道：“是啊，我们骑得太快了，所以来不及去捡掉在林子里的帽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薛德里脸上挂着一丝骄傲的神情。
马夫跟着说道：“我以前教不少小少爷们骑马，可是没有一个像小爵士这般勇敢的，因为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
看着自己的孙子，老伯爵脸上写满了骄傲，他心里可真是满意，看着满头是汗的薛德里，老伯爵关心地问道：“累坏了吧？冯德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真没想到会摇晃得这么厉害！”薛德里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得意地说道，“祖父，我还想继续下去，我相信我还可以骑得更好些，我还要把自己的帽子捡回来呢！”说着，他金色的头发随着风儿飘了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很快，薛德里就骑着小马消失在老伯爵的眼里了。相比上一次，这次薛德里骑得可快多了。没过几分钟，薛德里又骑着小马回来了，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拿着他的帽子。他一直跑到书房的窗口才停下来，脸上写满了神气。
从那以后，薛德里常骑着他那匹棕色的小马在托林柯特城堡到处奔跑，有好几次他还骑到了城堡外面，在乡村的小路上跑着。住在村里的小孩子也很喜欢薛德里的小马，不过他们更喜欢薛德里。所以每次听到马蹄声，他们都会到路边向薛德里挥手，每一个都是那么兴奋。而薛德里在这个时候，他就会放慢速度，热情地跟小朋友们打招呼，他是那么受欢迎。
有一天，薛德里像往常一样骑着他的小马，马夫威尔金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们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薛德里看到一个小孩坐在路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名叫巴狄的孩子，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把腿给摔瘸了，走不了路，只好在路边坐下来休息。见到如此，薛德里便骑着马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接着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对于薛德里的举动，威尔金感到很奇怪，就问道：“小爵士，您这是在做什么？”
薛德里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个孩子的腿都瘸了，肯定不能走路了。我想用我的小马送他回家去。”见到薛德里如此，威尔金马上从马上跳下来，说道：“小爵士，让他坐我的马吧，我可以牵着走。”
可是薛德里不愿意，不由分说地扶着那个小孩上了他的小马，还对威尔金说道：“你的马太高了，他会不舒服的，我的马小，还是我的合适一些！”话音刚落，薛德里便牵着马走了，一路上还不停地和那个小孩聊天，他们成了好朋友。
巴狄的家很快就到了，巴狄的妈妈见到薛德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以为是儿子惹祸了，所以表情非常紧张。薛德里看到她，便说道：“您是巴狄的妈妈吧？”说着，薛德里摘下了帽子，行了一个礼，继续说道，“您的孩子不小心摔瘸了，几乎走不了路了，便坐在路边休息。我刚好路过，便用我的小马送他回来了。”说着，便把那个孩子扶下马，见如此，那个妇人赶紧把儿子扶了过来。
那个孩子很感激薛德里，说道：“真的很感谢你，小爵士！”
“不要客气。”薛德里非常高兴，今天他又做了一件开心的事，他继续说道，“你那根棍子用着很不方便吧？一会儿我回去了，就让我的祖父给你买一副拐杖，那样你就会方便许多了。”说完，薛德里跳上了马，“那改天见了。”薛德里骑着他的小马，跟母子俩挥手告别。见到薛德里如此，那个妇人都待在那里了，目送薛德里他们离开。
看着骑着小马走在前面的小爵士，威尔金有着说不出的敬佩，他想：“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爵士啊，他不仅勇敢，而且有着无比高尚的品格。”他还告诉自己，回去了一定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告诉大家，让每一个人都能知道，小爵士是多么善良，相信所有的人都会羡慕他的，因为他能服侍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爵士。
托林柯特的马车在两天后就停在巴狄家的门口，见到马车，巴狄的母亲赶紧迎了上去。马车一开门，薛德里就跳了出来，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副新的拐杖。他高兴地跑到门口，把拐杖递给巴狄的母亲，说道：“这是送给巴狄的，相信有了这副拐杖，巴狄今后会方便许多的。”
那个妇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停地揉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对薛德里充满了感激。
“我的祖父很担心你的孩子，他让我向你们问好，并希望巴狄能早日康复。”薛德里说道，“我就要走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说着，薛德里跳上了马车。回到马车后的薛德里非常高兴，他得意地对老伯爵说道：“您看，收到您的礼物，那个妇人是多么高兴呀。祖父，我还对她说，您也向他们问好呢。虽然您并没有如此要求我，可是我知道，您的心里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祖父？”
对于薛德里的表现，老伯爵非常满意，他拍了拍薛德里的头，高兴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与往常一样，薛德里这次又要去看妈妈了。等他走到门口时，并没有看到伯爵的大马车，而是看到只有一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那里，虽然马车很小，可是里面很舒适，也很漂亮。这辆马车让薛德里觉得很奇怪，他问道：“这是谁的马车啊？今天我们是坐这辆马车过去吗？”
“这是送给你母亲的。”伯爵看着薛德里说道，他的眼里竟充满了宠爱之情。
听到老伯爵的话，薛德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在那儿，以为这是假的。在平时，祖父可是不怎么提起母亲的，今天居然还要送母亲一辆漂亮的小马车，他怎么会不惊讶呢。他看着老伯爵，兴奋地说道：“啊，这是真的吗？这辆马车真的是要送给妈妈的吗？”
薛德里开心的表情，都被老伯爵看在眼里，现在他觉得，只要薛德里开心，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他对薛德里说道：“我知道乡下的路都不是很好走，所以这辆马车她应该用得上。而且驾车和照顾马匹的事，她也不用多费心，我给他安排了一个马夫，他会全权打理的。今天你就坐这辆车过去吧，告诉你的妈妈，这是你买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