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经的童趣(9)
看着薛德里涨得通红的脸蛋，陶声太太温柔地说道：“当然是您的啊，小爵士，现在这间房就是您的了，您可以随便玩这些玩具。”
“啊，什么，这些都是我的？”听到这个答案，薛德里几乎要跳起来了，他非常激动，继续说道，“真的吗？这些都是我的啊！怎么可能，这么多的玩具，怎么会都是我的呢？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些都是谁送给我的？”说着，薛德里高兴得跳来跳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高兴得不得了。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自己有一天会拥有这么多的玩具，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拍着脑瓜说道：“啊，一定是的，这一定是祖父送给我的！”他非常激动地抓着陶声太太的手，说道：“我想送给我这些玩具的一定是我的祖父！”
“是啊，伯爵怕您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会觉得寂寞，特意给您准备了这些玩具，这样您就不会太寂寞了。”
听到陶声太太的回答，薛德里高兴极了，他非常高兴地四处观看，想弄清楚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可是房间里的玩具实在是太多了，他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看好。他一边走一边看，发现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所喜欢的，“啊，这些都是我喜欢的，祖父怎么能找到这么多我喜欢的玩具和喜欢看的书呢！”
正在这时，有个侍者进来了，他告诉薛德里老伯爵想要见他。于是薛德里立刻跑下楼去，冲进了老伯爵的房间，他高兴地叫着：“您早呀，祖父。”他非常兴奋，且很感谢老伯爵。他在老伯爵的床边停了下来，兴奋地说道：“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和蔼的祖父。您瞧，您可是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和书籍呢。真的很感谢您。我都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东西，刚才我就想试着数一数，可是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连一半都没看完呢。”
“怎么样，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吗？”见到薛德里如此地高兴，老伯爵的心里也非常高兴。
“那些我全部都喜欢。祖父，您知道吗，您给我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我喜欢的呢。”薛德里非常开心地说着，还激动地拉了拉老伯爵的手，继续说道，“嗯，我现在可以肯定了，像您这么慈祥的祖父，世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您是世上最亲切的祖父。”
被薛德里这么一说，老伯爵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薛德里并不知道，老伯爵给他准备玩具的真正原因。老伯爵其实是想用这些玩具把薛德里留在城堡里，让他可以忘记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因为慈祥和所谓的亲切。
虽然如此，薛德里还是很高兴地沉浸在玩具的乐趣之中。因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玩具，所以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他对老伯爵说道：“如果您的脚并不是很疼的话，您就可以和我一起玩那些玩具了。祖父，您知道吗，就是刚刚，我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是一种很好玩的棒球模仿游戏。棒球的玩法您知道吗？”老伯爵缓缓地摇了摇头，见到如此，薛德里继续说道，“以前我常和霍普森伯伯玩这个游戏，真的很好玩，要不，让我来教您玩吧，您要是学会了，一定也会觉得很好玩呢！”
“那好啊，你过去把那个游戏道具拿过来吧。”老伯爵顿时就来了精神，因为听到薛德里要邀请自己玩游戏。
为了和祖父一起玩游戏，薛德里可积极了。很快地就把整个玩具箱都抱了过来，两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开始玩游戏了。刚开始的时候，薛德里很细致地给老伯爵讲那些游戏规则，并教老伯爵如何玩这个游戏，老伯爵用心地听着。过了一会儿，薛德里说道：“嗯，现在我们就开始游戏吧，其他的一些规则，您玩着玩着就会弄明白了。”说完，薛德里像只小猫一样跳来跳去，摆好了玩游戏的架势。他一会儿紧张地看着游戏台，一会儿大笑起来，还不停地拍着手，高兴极了。
本来老伯爵只是想应付一下小孙子，陪他玩一会儿，散散心的，可是见到薛德里那么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过去。最后，老伯爵竟然忘记了脚上的疼痛，与那个跳来跳去的薛德里一样，被游戏完全地吸引住了。如果当时有人看见老伯爵那副样子，一定会惊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慈善家薛德里
正当老伯爵和薛德里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侍者把一个绅士引进来了。他叫毛丹德，是一名牧师。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情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撞到了引他进来的仆人。毛丹德要经常到城堡来，这是他的职务关系所决定的，但是他每次来都会撞一鼻子灰，因为他总是会受到无礼的对待。老伯爵总是很傲慢，特别是当他提起那些所谓的慈善事业的时候。
如果在老伯爵的管辖区内，有人需要他出钱接济，比如有人患了病，或是生活很贫苦，那时，他会表现得非常冷漠，破口大骂是常有的事。所以，通常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毛丹德牧师才会到城堡里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来的。
在他这次来城堡之前，他就了解到老伯爵最近的一些状况。老伯爵的脚痛比之前更严重了，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坏了。不仅如此，在两天前，老伯爵的小儿子和一个美国女人所生的孩子抵达了城堡，而且他很清楚老伯爵可是非常讨厌那个美国女人的，因为在老伯爵心里认定那个在美国长大的孙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教养，所以毛丹德牧师觉得老伯爵最近的心情肯定非常坏。所以他对这次来城堡更是心惊胆战了。然而事实却与他所料想的完全不同，他无法想象到，老律师和他的小孙子玩得是多么开心呢。当他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准备接受老伯爵的辱骂时，却意外地听到了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这是毛丹德没想到过的。
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非常清脆。“哇，真是个好球，连打出了两个死球呢！”
当毛丹德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时，更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老伯爵正在和一个小孩子玩游戏呢，而且玩得是那么高兴。他发现那个小男孩长得非常可爱，他进去的时候，小男孩的脸正贴在桌边仔细地观察，那个样子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伯爵才发现有人走进来了，他抬头就看见了毛丹德，便说道：“哟，毛丹德牧师，是您来啦，您好啊！”老伯爵的语气非常亲切，而且还主动和毛丹德打招呼。
在毛丹德的印象中，老律师可是从来都没有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这可是第一次。所以他很恭敬地走了过去，在伯爵身边停了下来，说道：“您也早，伯爵大人。”后面发生的事更是让他惊讶，只见老伯爵竟然伸出了手，十分友好地与他握了握手，而老伯爵的另一只手则搭在那个小男孩的肩上，他友善地说道：“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毛丹德，这就是冯德罗，我可爱的小孙子！”然后，老伯爵又低下头去，看着薛德里，接着说道：“冯德罗，这是毛丹德牧师，他是我们这个教区的牧师。”
听到老伯爵的介绍，薛德里马上向毛丹德伸出了小手，用很大人的语气说道：“毛丹德牧师，您好啊。请多多指教，见到您很高兴！”
“冯德罗阁下，见到您我也很高兴，十分欢迎您来到城堡。”牧师边说着，边仔细地打量着薛德里，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他心里这样想着，“呀，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一定很善良，而且非常有爱心。”
“呵呵，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还是谁又遇到困难想寻求帮助呀？”老伯爵把薛德里叫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对牧师说道。
“哦，是的，是有一点儿事，与那个佃农希金斯有关……”说到这里，牧师停了停，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希金斯是爱基田庄的佃农，他非常不幸，从去年秋天开始，他就生病了，到现在还没好，不仅如此，他的几个小孩先后患上了猩红热，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妻子也没有幸免，现在也病倒了。所以，对于这次的田租，他拿不出钱来交。而账房的牛威克先生在催租的时候，对他说，如果他再不交租，就请他马上搬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找到我，让我到您这里来，向您说明实际情况，并希望您能宽限几天，他会尽量设法补交租金的。”听到牧师的这些话，老伯爵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牧师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伯爵大人，您知道，希金斯是一个好人，他老实，而且非常勤劳，可是运气总是和他过不去，要不是他现在真的遇到困难了，是不会让我来求您的。您也知道，如果他失去了耕地，那他们一家一定会被饿死的……”
还没等牧师说完，坐在旁边的薛德里突然叫了起来：“呀，这不是和梅克尔家遇到的情况一样吗？”
听到薛德里的叫声，老伯爵和牧师吃了一惊，老伯爵低下头看了看薛德里，笑着说道：“哦，我倒是忘了，这里还坐着一个小慈善家呢。那个梅克尔是谁？我好像没听你说起过。”
“梅克尔就是艾莉的丈夫。他家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他得了风湿，生活过得非常贫苦。他不仅没有钱去看病，甚至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祖父您给我的钱帮助了他们，所以他们都非常感激祖父您。”说这些话的时候，薛德里非常骄傲。
听了薛德里的这番话，老伯爵想了想，便问道：“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呢？冯德罗。”
薛德里想都没想，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假如换作是我，我会这么做，肯定会让他继续在那里工作，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他们买一些药，只有他们快点康复了，才能更好地工作。”薛德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非常真诚地看着老伯爵，说道，“我相信祖父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对吗？”
对于薛德里的这个问题，老伯爵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会不会写信呢？冯德罗？”
“嗯，会的。只是我的字写得并不是很好。”
“那没关系，对希金斯来说，你的信写得好不好，并没有多大关系。”然后，老伯爵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出钢笔和墨水来，对薛德里说道：“要记住，慈善家并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小爵士，所以这封信应该由你来写，冯德罗。”
“真的吗？祖父，您确定让我来写这封信吗？”薛德里很不理解地看着老伯爵。
“当然，由你来写。那么，你会怎么写呢？你想怎么处置这件事，你就怎么写。”老伯爵笑着对薛德里说道。
听了老伯爵这番话，薛德里才走到桌子前，用两只手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下笔，虽然如此，他还是写得很慢，还不时地停下来，想了片刻才继续写。过了好一会儿，薛德里才把信写好，然后他把信递给老伯爵，很担心地问道：“祖父，我是这样写的，可以吗？”
老伯爵看见信上写了这么一行字：
希金斯留在原地居住，准许他继续工作！
冯德罗
“嗯，非常好，要是希金斯看到它，一定会非常高兴。”老伯爵微笑地说道，然后把信递给了毛丹德牧师。
拿着这封信，牧师高兴极了，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望地离开托林柯特城堡，而是面带着微笑。对他来说，这可不仅仅只是一封信，还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他都记不清楚有多久了，他每次去城堡，都是一脸失望地回来，可是这次却完全不同，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圆满，他高兴极了。他看着手里的这封信，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希望和光明。
牧师走后，薛德里又回到老伯爵身边，对他说道：“我有一个请求，祖父。我想去妈妈那儿，她一定又想我了。”
伯爵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对薛德里说道：“嗯，还有一样东西，你还没看呢，我猜，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它现在正在马圈里，你只要一按铃就可以看到了。”
薛德里虽然很想看看他的礼物，可是他更想妈妈了，于是他可怜巴巴地对老伯爵说道：“那个……我明天去看，好不好？我想念妈妈了，她一定在等着我。”
“那好吧，我现在就叫马车把你送过去吧。”说着，老伯爵看了看窗外，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也没关系，只不过是一只小马。”
“啊，是一匹小马？谁的小马？”薛德里听说是一匹小马，心里一惊，连忙拉起了老伯爵的手，问着。
“还会是谁的，当然是你的。”
对于老伯爵的回答，薛德里还是不太相信，他继续问道：“啊，我的？怎么可能？真的是我的吗？”
“当然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想看看它吗？要不我现在就叫人帮你把它拉过来，怎么样？”
“您真是太好啦，祖父。我很早的时候，就想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现在的薛德里高兴极了，可是没过多久，这种兴奋劲儿又没了，他沮丧地说道：“可是不行，妈妈一定在等我呢，我得去看她了，看来今天是看不了我的小马了！”
见小马也留不住薛德里，老伯爵因为想和薛德里多待一会儿，只好送薛德里去他妈妈那里，他对薛德里说道：“好吧，今天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听到老伯爵这么说，薛德里高兴极了，一路上他都不停地说着，老伯爵则是默默不语。薛德里不停地问道：“啊，我有自己的小马了。它是什么颜色的？有没有名字？现在多大了？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呢？呀，要是妈妈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她知道我可喜欢马啦！”
说着说着，薛德里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老伯爵说：“您真是个大好人，我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这么好的祖父呢。我记得妈妈以前常和我说：‘只有不为自己着想，专门为他人着想的人，才算得上伟大。’我觉得我的祖父就是那样伟大的人。”听着薛德里的话，老伯爵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可是薛德里才不管呢，他继续说道：“要知道，有很多人都受到过祖父的恩惠呢，我算一算啊，哇，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呢。您让这么多人获得了幸福，祖父，您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怎么？冯德罗，你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啊。祖父，我还要给我美国的好朋友霍普森伯伯写信，我要告诉他，贵族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坏。因为他很讨厌贵族，我要让他知道我的祖父可是一个非常好的贵族，等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祖父这样，做一个善良的伯爵。虽然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是我会很努力地向祖父您学习的。”
老伯爵看着薛德里非常天真的表情，不禁想起许多事情来。他虽然拥有非常大的土地，还有很多居住在他的领地里的老百姓，可是在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不羡慕他现在的地位，不羡慕他所拥有的财富，还有一些人害怕他的权威，甚至也有不少人想侵占他的土地，这些人当中，很少有人像薛德里这样爱慕他，这么真诚地对待他。要知道，他是这么尊重自己，还把自己当作学习的榜样，事实上，他现在怀疑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当孙子学习的对象呢？
很快，马车就跑出了城堡的大门，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卡特罗地。当马车停下的时候，薛德里已经等不及了，他没等马车夫打开门，就自己推开了门，跳了下去，看得出他是非常兴奋。虽然如此，可是薛德里并没有独自地跑开，而是伸出手去，想扶老伯爵下车，可是老伯爵仍然坐在马车里，似乎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他对薛德里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快过去吧！”
听到祖父的这番话，薛德里有些惊讶，他问道：“您不想见见妈妈吗，祖父？”
老伯爵别过脸去，看着马车外面，对薛德里说道：“不了！你一会儿告诉你妈妈，连小马也不能把你留下来。”然后他停了停，看见薛德里一脸的失望，继续说道，“一会儿等你要回来的时候，我会叫马车过来接你的。你快去吧！”说完，就让马夫驾着马车，离开了卡特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