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帮朋友就是帮自己
“吴翰林，”
吴兰芝抬头见梁王府的管家梁万冲他走了过来。
“吴瀚林一向可好”，梁万作了个揖，“轿子已经到了，您这就走吗？”梁万向不远处一乘绿昵小轿指着问道。
“梁管家，怎么还劳您大驾亲自来呀，兰芝愧不敢当。”
梁万一脸讨好的笑容：“吴翰林太抬举小人了，走吧，翰林大人。”
吴兰芝指向院内对管家梁万道：“梁管家，麻烦您在此稍等片刻，我有二位好朋友来访，总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吧。”
“那是自然。”梁万心急如焚，恨不能把吴兰芝台上轿，嘴上却如此说道。
吴兰芝进了屋内：“浩生，仲沂你们来了，有些日子没来了。”
吴兰芝见崔浩生，张仲沂二人一脸喜色便说道：“是不是放榜了。”
“真让你猜中了，我是的53名，仲沂64名。”崔浩生道。
未等吴兰芝开口，张仲沂道：“照你这无冕之王，未参加过科举考试，就已是瀚林院供奉了的人，我等兄弟愧不当啊。”
未等吴兰芝开口，崔浩生对张仲沂道：“张仲沂，你这话可说远了，不说兰芝，就我听着你这话都一股子酸味，你我兰芝三人是兄弟，你可不应该呀！”
张仲沂道：“我这是自愧不如兰芝吗，兰芝比你我二人都要小，却比你我二人做的都好，也许你我一辈子都进不了瀚林院！”
吴兰芝道：“你们俩就别斗嘴了，仲沂，浩生，真是不巧，你们知道梁王吧？
崔浩生道：“就是你以前卖字的时候，替他抄写古籍善本，后来他把你推荐给了皇上的那位王爷吗，当今皇上的最小的皇叔梁王李泉楚。”
吴兰芝道：“就是他，梁王最近得到一本古本字帖，想让我去鉴赏一下，昨日就有事耽搁了，今日梁王特地安排他府里的轿子，在外面等候，不能再爽约了。今日不能陪你二人了，让你你空跑一趟，是兰芝的罪过。改日兰芝一定受罚。”
崔浩生道：“这不妨，兰芝，我和仲沂能和你一起去梁王府吗？你向梁万引荐一下我二人，我们日后也多些门路。”
前几日，张仲沂曾去拜见成王李弘睿，严管家见的他。告诉张仲沂，成王有事外出，要过些时是才能回来。张仲沂想也不能事事麻烦人家成王爷，便道：“还是浩生你脑筋灵活，兰芝怎么样？”
吴兰芝丝毫也没显出一点儿为难的神色：“好啊，你们就随同我一起去吧。我和梁王说一下，他很好说话的。”
崔浩生，张仲沂欢天喜地的跟着吴兰芝走出了院门。
梁万看出来了三个人就一愣。
吴兰芝看到梁万错愕的表情，便说道：“梁管家，这是我两位好朋友，这是崔浩生，这位是张仲沂，这是梁王府的管家梁万。”
几人互相见礼之后，吴兰芝接着道：“梁管家，新近放榜，浩生中了53名，张仲沂中了64名，他二人想请我向梁王引荐一下。”
管家梁万心里直咧嘴：“我的姑奶奶，你可真够嚼牙的。”没办法梁万冲吴兰芝一笑：“应当应当，吴瀚林帮朋友可以理解。”
吴兰芝没有坐轿，和崔浩生张仲沂二人有说有笑，跟在梁万后面往梁王府走。说到兴起处，崔浩生张仲沂和吴兰芝三人不免勾肩搭背，吴兰芝的心里却很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就是很自然而然，什么都没想。
张仲沂道：“兰芝，我如果外放到了广东，我就给你弄一块上好的端砚。”
崔浩生道：“那兰芝给皇上写字，什么好的笔墨纸砚没有，还用你巴巴的从广东带过来。”
吴兰芝道：“浩生，你这话就说差了，那些再好是皇上的，或者赐给我的也是皇上给的，这是仲沂的心意，和我有没有是二码事。仲沂我先领情了。”吴兰芝拍了拍张仲沂的肩头。
张仲沂得意道：“兰芝，还是你明理。”｛注：这个时候吴兰芝的身份在崔张二人面前还未揭穿，应为吴澜之，这样换来换去太乱了，就直接打的吴兰芝。｝
吴兰芝和崔浩生张仲沂近距离接触时，没有在李南远身边时的那种紧张。吴兰芝真的很高兴交到这样两个心心相应的朋友，吴兰芝看着张仲沂崔浩生，觉得自己也轻松了。
“吴翰林，两位公子，你们在此稍微歇息一下，我去回复王爷。”
此时梁王李泉楚已露出不耐的神色，见到梁万道：“怎么办事这么不力，知道本王着急还这么磨磨蹭蹭。”
梁万磨磨迹迹的面有难色地开了口：“不是…，王爷，不是吴兰芝自己来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应考的举子，说是要请吴兰芝引见给王爷你，这两个新近放榜，一个中了53名，一个中了64名。”
听到这里梁王李泉楚微微收了收怒气：“这种人还是要应付一下的”。说完脸一沉，“不过，要想坏本王的好事，就别怪本王对士子不恭。”
“梁万，”
“是，小人在。”
“把他3人都带来，一会儿本王应付了那二个举子几句之后，你就把他们两个带到然渊署，那么多的古籍善本，也算对得起他们，恐怕这俩小子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本，然后单独留下吴兰芝。”
“王爷…”
“在梁王府还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他二人能怎样，就是出了王府，本王爷也只怕一人。你去办吧”
梁万心想：“我们王爷这回有点出格了，这样的事如果在读书的士子中传扬开来，即使皇上不办王爷，那王爷在士子中的名声可要坏了。”
梁王李泉楚见3人走进院中，站起身迎了几步，待3人施礼已毕道：“3位快快请起，本王虚担了一个王爷的头衔，哪里比得上3位，后生可畏呀！兰芝人才出众，2位公子也是仪表不凡，举止尽显大家风范呢。”
然后李泉楚对崔浩生张仲沂道：“听梁万说，新近的榜单中有你们二位。”
崔浩生张仲沂忙起身，“王爷，晚生53名。”
“王爷，晚生张仲沂64名。”
“好好，大概你们再等吏部的外放吧。有时间，本王向吏部侍郎逢博打声招呼。日后你要替皇上好好效力。”
崔浩生，张仲沂2人忙起身千恩万谢。
李泉楚接着道：“本王藏书阁然渊署，二位可有兴趣一观？”
崔浩生张仲沂2人喜不自胜。
梁王李泉楚道：“我与吴瀚林还要鉴赏这本字帖，因为不辨真伪，就不请2位公子见笑了。”
2人也没多想：“王爷，那我2人就告辞了。”
崔浩生对吴兰芝道：“兰芝，那我们在然渊署等你。”
崔浩生，张仲沂二人离去之后，梁王李泉楚并未着急给吴兰芝看字帖。
吴兰芝也不好催促。
梁王李泉楚三十几岁年纪，很是英俊，只是脸上带出了一丝酒色过度之色。
李泉楚想到：这件事虽能办到，可也得花点时间。吴兰芝比不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她毕竟在皇上身边，能和皇上说上话。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难听的来，皇上自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那样以来在皇上心里，我给皇上的印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吴兰芝就在眼前，看本王用巧计服他。
李泉楚道：“吴翰林你可知道孟丽君？”
吴兰芝躬身答道：“可是前朝那位女扮男装，当了丞相的孟丽君？”李泉楚笑眯眯地看着吴兰芝心道：“越看越耐看，这女子别有一番风情，勾人。”口中道：“不须多礼，吴翰林，果然名不虚传，见多识广，本王从心里敬佩这位女扮男装的孟丽君。”李泉楚特意把女扮男装这四个字说得很重，两眼盯视着吴兰芝。
吴兰芝的表情倒是很坦然，吴兰芝在心中对李泉楚很敬重，并没有对他设防，也就没想到李泉楚会打什么歪主意。涉世不深的吴兰芝并未意识到李泉楚那语带双关的话。
见此状，李泉楚继续说下去：“啊，你说的那孟丽君不但是姿色出众，而且滿腹才华，和吴翰林有的一比。”
“兰芝可比不了孟丽君之材，人家孟丽君是堂堂一国丞相。”话一出口，吴兰芝突然觉得有点儿失言了。急忙补充道：“我等男儿在孟丽君面前自愧不如。”
李泉楚的嘴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孟丽君女扮男装，是不是有欺君之罪呀，哎呀，这孟丽君可真够大胆，欺君可是死罪呀！”
“太师给孟丽君讲情，皇帝赦免了孟丽君。”吴兰芝应道。
“这看来还是要有在皇上面前说话有分量的人替他讲情呢！”梁王李泉楚故意感叹道。
吴兰芝觉得今天在梁王府怎么这么别扭，梁王华里话外就围着女扮男装四个字。心道：“这梁王，不会一会儿又提到花木兰吧。他提到花木兰三个字我就告辞走，也不怕得罪他了。这个梁王，今天是怎么了。”
果不其然，李泉楚吟诵起来：“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吴兰芝可真是憋不住了，“噗嗤”就乐出来了，把梁王李泉楚弄了一愣：“兰芝你乐什么，本王念错了吗？”
吴兰芝站起一揖道：“王爷，你让我抄写王府的古籍善本，给了兰芝展示才华的机会，也是梁王千岁您向皇上举荐了兰芝，兰芝才有今天。”吴兰芝说到这里，梁王李泉楚面有得色。
吴兰芝继续说道：“兰芝半分不敢笑话王爷，只是王爷刚才讲孟丽君女扮男装，我想下边就该讲到花木兰了。王爷还真就讲到花木兰了，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今日就不看帖了，兰芝告辞了，张仲沂和崔浩生还等着兰芝呢。”
梁王李泉楚道：“他二人是爱书之人，你让他们多看一会儿吧，这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来来，我们去看帖。”说罢，站起身引着吴兰芝向书房走去。
进得屋内，梁王李泉楚去书架上取字帖，吴兰芝没有注意到，进门的时候，梁王李泉楚顺手把门轻轻插上了。
“兰芝，坐”，李泉楚坐下，指着自己对面隔着书案的一把椅子说。
“谢王爷。”
“李泉楚把字帖放在了书案上对吴兰芝道：“都说吴道子的画好，却没有吴道子的字留下来。前几日本王偶然得到了这本字帖，府里的老先生说这本帖子颇有吴道子画的仙风道骨，可能是吴道子留下的字帖，兰芝好好看看，是不是吴道子的字。”
吴兰芝扫向桌上的那本字帖，有些年代了，边角也有些破损。
吴兰芝边翻看边说着：“王羲之的字，妩媚秀丽，吴道子的画仙风道骨，这是二绝。这本字帖确有些仙风道骨，但是兰芝看过吴道子的一幅瀑布图，王爷你看这瀑布二字和吴道子那幅画儿上的瀑布二字笔法完全不一样。兰芝认为这本帖子很可能是后人仿写的。”
吴兰芝一边说着，一边一页一页翻着那本字帖。梁王李泉楚静静的，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吴兰芝翻看那本字帖。
吴兰芝正翻着，猛然间一幅男欢女爱的图画突兀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