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蛾或是蝶
这首曲子弹完，台上的灯光熄灭了，那里一片黑暗，看不清海子的脸，还有台上的东西。咖啡厅中很是安静，而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她的呼吸有些重，似乎在极力平复着一些东西！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刚要开口，就被她一下子抱住！“借我抱一下！”
我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身体一紧，然后又尽量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恢复平常，我轻轻的把她环抱在身前！
此刻我没有想问为什么，只是安安静静让她抱着，等着她一点点恢复！等着她平复下来对我说些什么！现在我才真正的感觉到她是温的，她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只是她对我还是选择沉默缄口。她不说，我便不问，我生怕我的唐突会把她吓跑！
“我好累啊！活着真的好累！”她忽然冒出来的话让我莫名的心痛！这是有着怎样故事的女子啊！
我的衬衫是温热的，她的眼圈应该是红的，而她的呼吸是炙热的！
“我想画幅画，你愿意静静的陪我画完这幅画么？”她的语气略带一丝恳求！
“好的，画吧！我陪你！我会一直默默守着你！”
“谢谢！”她抬头给我一个很美的笑容，就像风雨之后的花朵，美丽的让人心痛！我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的拂去了她眼角的湿润，她没有抗拒，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的眼睛！“走吧！我想换个地方去画！”
“好！”我毫无犹豫的答道。
说完她拉起了我的手，往门口走去，此刻我脑海中什么想法也没有，眼中心中只有那一道身影！
瘦弱的身子，洁白的长裙，还有那柔顺的长发！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我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最后竟开始小跑！
我跟着她来到一个人相对少一点的街道上，她从背包中拿出几张面纸平铺在马路边上，和我坐了上面。接着她从包中拿出了她的画本与一根铅笔开始了画画，而我一直默默的看着她，期间没有说什么。
她应该是画一幅素描，她的画的速度很快！不晓得是因为灵感来了的缘故，还是怕我等久了的原因，这次画的远比在公园那天要快得多！
她专注画画的样子很美，那个眼神中散发着一丝光芒，她的每一个落笔都让人感觉无比坚定！原本应该很乏味的时间，但是因为是她我感觉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精彩！
从她笔下的轮廓感觉应是一个飞蛾或是蝴蝶的样子，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她想画哥这个！在她画画的期间，吸引了不少前来围观的人，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总是感觉人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尤其是从她身上转移到我身上的一刹那！
她画得很专注，似乎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变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停下步伐，是为了看热闹，还是看她，抑或是她的画！
最后她的画画完了，是个很诡异的一幅画，我之前的猜测算是对的吧！
它算是蝴蝶也算是飞蛾，它的翅膀左右是不对称的，而且边缘也很模糊，右边很像一个飞蛾，而左边则像是斑斓的蝴蝶，从头开始它仿佛被某力量撕开，又像是强行得把两种东西往一起糅合！总之，下半身躯是连着得，而上半部分则处于这种不知是要合在一起还是要继续撕开的状态！
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是诡异，蝴蝶应该对应的是片片花瓣，而飞蛾则更应该对应的是燃着的火焰，可她偏偏把这个背景对调了！而它的一对眼中，竟也能发现一些人性化的悲伤与绝望！围观的人看了看摇了摇头，一个个慢慢的都走了！
她的眼神一直在那副画上，随着这幅画的进度，她的眼神也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同样的在黑夜中结茧，为什么一个个会有蝴蝶和飞蛾之分？为什么蝴蝶总是和花朵相伴，而飞蛾总是要投入那让它死亡的火焰？为什么同样的起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是命运的选择让它成为蝴蝶或是飞蛾的么？”她仿佛自言自语道！
而通过她的的话，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安慰她道，“别想那么多了，蝴蝶和飞蛾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昆虫，没有可比的啊！从它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然决定了他们长大会是怎样的模样！就像丑小鸭和白天鹅的故事，还有那句俗话是金子总会发光！别想那么多了！”
“这幅画很失败么？”
“没有啊？挺好的！”
“真的？”
“嗯，是刚才那帮人不懂得欣赏！”
“那送给你吧！如果你不嫌弃的画！”
“好的，谢谢！”
她把画本递了过来，“我不喜欢我的画被折了，这个先给你，下次见面的时候还我！”
“嗯！”
“我想吃雪糕！”她突然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转过头对我，一扫之前抑郁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
“好的，想吃什么？我请你！”
“还是我请你吧！我貌似麻烦你很多次了！”
“有么？”
“昨天，还有今天？”
“什么啊？”我被她说的弄得很是诧异！
“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她又给我一个微笑！
“我是男的啊！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吧，咖啡是海子的福利，雪糕还要你掏钱，你这个说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啊？”
“谁说是约会了？我们又不是情侣，再说了你还没有工作呢吧！我请你吧，来日方长，等你找到工作了你要请我吃大餐啊！”
“好吧！”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香草的！”
“和我一样！咦，我突然想起了怎么好像少点什么！”
“是不是少一个人？”
“嗯！”
“我们把海子忘了，走了也没和他说声，算了不管他了，他个大男的没那么多矫情！”
之后我们去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两大桶雪糕，然后回到刚才的街边，我们一人捧着一桶雪糕，大口大口的吃着！
黄昏的路灯，安静的街边，我们肩并肩，她的体温，她的气息，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温暖了！而她似乎吃的有点急了，有点凉，不禁的耸了耸鼻子，那样子突然感觉像个小女孩似得，很是可爱！
“晚间，雪糕和音乐更配哦！”说着她拿出CD把耳机的一端放入我的耳朵，而她则戴上了另一边！
耳机中此刻，放的正是那首《小夜曲》！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倍显得温柔与浪漫！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轻轻的靠在我肩头，仰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对我说：“人生好短啊！人的生命好轻薄啊，转瞬即逝，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再见！”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只是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谢谢你陪我！”
“没事的，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这里！”
“谢谢！”
“不过我想问的你一个问题！”
“说！”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总是感觉这不是个好问题呢。”
“问吧，没事的！”
“我们的现在，是碰巧，还是因为我是我？”
她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我笑了笑，感觉好像遇到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接着，她移开了脑袋，而那一刹那我的心一下子空了，是不是我不该这么问！就这么下去不好么？反正她需要你，因为什么重要么？反正你喜欢她，她把你当什么重要么？
她轻轻的站了起来，把画本从我怀里抽了出来，她打开了刚才的那幅画，对我说：“它是什么重要么？在你眼里它是什么？”
“不好说，总是感觉这幅画给了我无数种假设，而我不知道哪一种才是对的。”
“飞蛾扑火，在它破茧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而蝴蝶的生命很短暂它根本熬不过一个冬天，所以是什么重要么？”
“这！”被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有种发凉的感觉，我一直感觉和蝴蝶相比飞蛾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享受更久的阳光！而飞蛾却选择了最灿烂的死亡！蝴蝶永远体会不到那种燃尽灵魂的痛，也永远无法领会飞蛾为什么会选择死亡。但是它们的生命和这个世界相比，又都是同样的微不足道，找不出一丝的差别！
“这貌似不是一个事情吧！”
“或许吧！你真的想知道答案？”
“算了，当我没问吧！”
她看着我，又是一个微笑，接着又对我说：“我送出去的雪糕可不许扔掉哦，不吃完不许回家！”说完，她又坐在了身边，紧紧的靠着我，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雪糕！
“你说蝴蝶和飞蛾的死亡有什么区别？要是你，你会选择当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还是扑火的飞蛾！”
“我还是想当蝴蝶！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去，这个世界好大，虽然现在有些不顺，但是未来还是有无数种可能吸引着我，这是我最大的动力！你呢？”
“不知道，反正我挺害怕时光尽去，我变成了老太婆！”
“呵呵，女生都害怕这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