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庄
飞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才开始下降。虽然白凤已经通过谍翅鸟得知了天明等人的去向，但是还不能保证此刻医庄内是空无一人。
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在空中观察了一会。观察医庄的周围是否有埋伏。现在至少能确认医庄的周围是安全的。白凤便低下身子用手触碰飞鸟示意它降落。
飞鸟听话地慢慢扇了几下翅膀准备下落，阳光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阴影，阴影之下卷起一圈尘土。
那些沙子一粒紧接着一粒，看上去很团结，但当飞鸟庞大的身躯落下时，阴影不断扩大，而那些本是肆虐的沙子便向四周散去了，犹如一团散沙。或许说，这些沙本就是各自为政的。
就像流沙内的那些杀手。
他们进入卫庄所创立的流沙组织只是因为喜欢杀人同时也是要寻求一个落脚的场所，至于他们的心，从来就没有真正臣服过卫庄。
如果有一天，他们背离了流沙，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只是现在，他们还畏惧着一批人，那是直属于卫庄统领的逆流沙，比起流沙内的杀手，实力和效命程度都大大提升。
一旦流沙的杀手任务失败，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而卫庄不会亲自动手，因为往往在他得知之前，身为逆流沙之一的赤练便已经解决了一切。
至于白凤，他向来只顾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身为逆流沙的苍狼王和无双鬼几乎是最勤快的杀手，很少出现在紫竹林。
所以，赤练讨厌白凤多半是因为他凡事不尽力的缘故。
飞鸟稳稳地落了地，随后前驱着身体，张开了双翅贴着地面顺从地等待白凤与赤练走下来。
赤练看了一眼白凤并没有顺着飞鸟的翅膀走下而是直接跳了下来。这点高度根本不算什么。
白凤有些吃惊地看着赤练这一大胆的举动，看到赤练平安落地后，他紧随着赤练从飞鸟身上跳下。
赤练着地的那一刻脚下还是传来一阵轻微的震痛，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白凤来到赤练身边一看赤练的样子便知刚才她是在逞强，他勾了勾唇角开口道：“还不进去，是在等我？”
赤练瞥了一眼白凤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地往里走去。白凤收回脸上的笑意转身对上那只庞然大物。一抬手，飞鸟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赤练走近医庄的门前，才发现所谓的医庄也不过只有几间普通的小木屋，屋的周围则用木栅栏围了起来，极其简陋。
正门处的牌匾已是残旧不堪，但上面用燕国文字写的镜湖医庄四个字却是清晰可辨。
赤练抬起了头低声念道：“镜湖医庄。”早在她是红莲公主时，她对各国文字便有所涉猎，所以看出这几字并不难。
只是不知为何，赤练忽然觉得有些伤感，那时学的如今恐怕已经用不到了。秦王嬴政推行小篆统一文字，其余亡国文字一律禁用，违者立斩无赦。
按理，一个国家灭亡了还是会剩下文字，还会有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典籍。而如今这唯一显示了一个国家曾经确确实实存在过的迹象也即将被抹去。难免会有些遗憾。
正如她的韩国……
一场大火便燃尽了一切。
想起往事，赤练不禁悲从中来，她赶紧移开视线试图摆脱那引发自己伤感的源头。
很快她便发现牌匾的下方还挂着一块裂开的木板。赤练细细打量了一眼，朱唇轻启，饶有兴趣地读出了上面的文字：“秦国的人不救，姓盖的人不救，用剑的人不救。”
看来医庄的主人很痛恨秦国人，赤练抬头又看了一眼牌匾，心中便有了决断。想必是秦国灭了她曾经呆过的燕国，这样想来她不救灭国仇人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赤练眉头紧蹙，后两条明显针对的是盖聂，医庄的主人又怎么会收留他。
“你听说过渊虹吗？”白凤走过来突然开口。
“渊虹，剑谱排名第二的武器”赤练当然知道，卫庄大人就是用剑的，身为剑者都向往的剑谱排名她自然会关注，可恨的是里面没有卫庄大人的鲨齿。
赤练眼中闪过疑惑，语气却是颇为不善：“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凤看向赤练缓缓出口：“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渊虹是盖聂的佩剑，可这和医庄的主人收留他又有什么联系。赤练一脸迷茫地看着白凤，她还是不明白。
白凤本想嘲弄一番，却在看到赤练一脸迷茫的样子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原因：“渊虹的制造者是墨家的人，而它的第一任主人正是被墨家视为英雄的荆轲。”
赤练还想问些什么，白凤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又走这么快，赤练心里虽然怨恨却还是跟了上去。只不过在走之前抽出链剑劈开了正门处的牌匾。
眼看牌匾一分为二摇摇欲坠，赤练满足地露出了笑容。这就是惹她伤心的下场。
既然国家都已经被毁灭，留着这些文字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赤练晃动着身子，得意地向前走去。牌匾在赤练走过正门后轰然坠地。
赤练收回链剑，恨恨地看着白凤的背影，她的眼中似有雄雄烈火在燃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这牌匾一样，尝尝惹我生气的下场。
医庄内早已没有了盖聂等人的身影，赤练眼眸一转怒气渐隐，她故作可惜的暗叹一声：“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白凤看上去却是胸有成竹。他环视一圈后发现了一棵槐树，槐树的树身上有一个很小的蛀洞，不仔细看不会轻易被发现。
白凤走近，将手指探进树洞中。他眉羽一颤，摸出了一块竹片，上面写着断石崖三个字。
赤练微眯了眼停在原地，她好奇白凤怎么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是麟儿。”白凤看着赤练的样子不情愿地解释道。
麟儿，她为何不直接告诉谍翅鸟天明他们要去哪里。不对，谍翅鸟少回来一只，也就是说，天明他们是因为发现了谍翅鸟的踪影才决定离开。
如此一来，把消息藏于这里也就更为稳妥。若是回来通报的谍翅鸟都被杀死了，他们也就无法再跟踪了。
只是不知为何，提到麟儿白凤好像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