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话 佳节
春去秋来，栀子花开。
仙儿在盛开的栀子花田映衬下翩然起舞，萧漾坐在古琴旁，缓缓弹奏着《万里潇湘》。步离不负众望的怀了身孕，却还是一副小女孩的脾气。南商虽对乐曲仍是一窍不通，但对于仙儿卓绝的舞姿倒是甚是倾慕。百慧娴静的坐在十泉亭内，南苑乡则依旧是紧随在百慧身边坐着。寒星辰则独辟了一处幽静，悠哉悠哉的欣赏着。
许是听到了深处，寒星辰凭生了几分兴致，也拿出玉箫和着《万里潇湘》的曲调。寒星辰的玉箫雕刻着清雅的海天云水图，音色清和幽深。虽是若隐若现的箫音羽音，但与萧漾的琴音相和，在伴着仙儿的舞姿，实在是人间一大享受啊！就连一向稳不住的步离也安静地听着，沉醉其中。
“太美了！”一曲舞毕，南商率先开口。
“你就知道盯着仙儿姐姐看！”步离不满地说道，摸着自己还没有显现的小肚子。自从有了身孕，步离的地位瞬间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放眼整个南府，那也是说一不二的。
“都好，都好。真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呢！”百慧打着圆场。
“是啊！”南苑乡若有所思的说道，“好久没有听到星辰吹箫了。要是百合你肯舞一曲就好了。当年我就想，若是以星辰的箫声，再加上百合你的舞姿，那才真的是天下无双呢。你说是不是，星辰？”
寒星辰笑笑，也走进石泉亭，答道：“是啊！百合的舞姿的确是惊为天人呢。”
“百合？”步离听了半天觉得晕晕的，便问道。
南商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便一同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仙儿。
仙儿也同萧漾一起进了亭子，说道：“百合是娘亲当年的花名。后来娘亲接管了百媚阁，不再登台献艺，便将名字改成了百慧。”
“百合？”南商讶然，“就是当年第一届凤在九天的花魁？”
仙儿点点头，步离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帝都第一花魁啊！”南商解释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百慧嗔怪道。
南苑乡倒是不乐意了。“怎么就不提了？百合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天下第一花魁。不如你也跳一曲吧！”南苑乡又建议到。
“算了吧！都这样的年纪了，献什么丑呢？”百慧推辞道。
“不如娘亲就舞一曲吧！仙儿也很久没有看过娘亲起舞呢！仙儿的歌舞都是娘亲教的呢。”仙儿也劝道。
众人将期盼的目光聚集在百慧身上，百慧还是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
“难得今日是重阳佳节，大家兴致都这么好。百合你就舞一曲吧。我也很想和你合作一曲呢！也算了了当年的遗憾！”一向不怎么开口的寒星辰也说道。
百慧看向寒星辰，又兀自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吧！不过好久不跳了，若是出丑了，你们可不准笑话我呢。”
“好！”众人的兴致愈发高涨，一个个坐直了身子等着观赏。寒星辰也站起身，走到亭旁倚着，吹奏起来。百慧便在这萦绕的箫声中翩然舞动。百慧的舞姿不似仙儿的轻盈灵动，反在岁月的沉积中多了一份风情与优雅，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舞罢，百慧收起裙裾，莲步轻移。寒星辰也将玉箫重又放回怀中，回了座位。众人都在啧啧称奇，唯独南苑乡倒是出奇的安静。再一细看，这不惑之年的南苑乡竟然湿了眼眶。百慧嗔怒：“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南苑乡尴尬的笑道，“好多年没见你跳舞了。有些感慨，感慨罢了。”
百慧也不免感怀起来，却怕扰了大家的雅兴。便起身去小厨房，端来了已经蒸好的菊花糕，说道：“这是我和仙儿亲自摘的菊花做的，大家快来尝尝。”
南苑乡也拿出了特意带来的菊花酒，说道：“这样的好时节，也得喝点清酒啊！”
“这个我喜欢。”寒星辰说，“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仙儿接言道，说着将几朵小菊花插在了步离的头上。又给自己的头上也插了一朵，又递给百慧一个菊花枝系在腰间。
“说得好！”萧漾说道。拿起酒坛给寒星辰、南苑乡、百慧一一倒了酒，又给南商、仙儿和自己也倒了一杯。萧漾看着步离嘴馋的模样，拿着酒坛摇摇头。继而又对众人说：“但将酩酊酬佳节。让我们不醉不归！”
步离气愤地看着众人饮酒作乐，拽住南商的衣袖恨恨地说：“都是你害的。”
“嘿嘿！”南商得意地笑。
步离酒没吃到，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气。仙儿担心着步离肚子里的干女儿，只好端来各种小点心，蹲下身子，俯在步离的肚子上说：“我的干女儿，干娘拿来了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啊？”
步离被仙儿逗得呵呵笑，便将被惹恼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仙儿姐姐，你什么时候也生个娃娃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亲家了！”
仙儿有些羞涩，说道：“都要做娘亲的人了，还没个形状！”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给孩子定个娃娃亲，这可是正经事呢！你说对不对，南商？”
南商转过头来，附和道：“那是自然的。我和萧漾可是拜把子的兄弟。”说着扯过来萧漾，众人看着也是一片欢乐。
“不过仙儿姐姐和萧漾哥哥什么么时候成亲啊？都已经一年多了！”
“我想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娶仙儿，决不能委屈了仙儿！我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萧漾说。
“可是离下一次武考还有一年多呢！”南商说道。
“无妨。我和漾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区区一年算什么呢？我支持漾！”仙儿说道。
“仙儿，你给了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我会用一生去爱你。”萧漾握紧仙儿，深情地说。
步离羡慕地点点头，说：“真羡慕你们。”
“傻丫头，你不是也很幸福吗？”萧漾说道。
“哪里幸福了？”
“南商可是因着你，冒着被降罪的危险，将安乐郡主给拒了呢！”萧漾说起往事。
南商红了脸，死死地瞪了萧漾一眼，心想“这件事要是让步离知道了，可就太丢脸了。萧漾这小子，太不够义气了。”
不过好在步离的心思单纯，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便又被别的新奇事儿勾过去了。
众人说笑玩闹着直到夕阳西下，便起身告辞了。南商小心的搀着步离，同南苑乡一道回了南府。寒星辰和百慧则一起回了百媚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