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话 蹊跷
仔细思索着那日的事，萧漾隐隐觉得有些蹊跷。那日早上还一切安好，怎么到了晚上回去，仙儿就突然一反常态了呢？自从那日以后，自己就日渐消沉，从未细细思索。难道那日南商去了？萧漾本是怀疑，可是越想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日之后，南商突然拿着父王的信笺来找他，并安排他住在了左相府邸，坐实了与苏伊芙的婚事。如今想来，原来是自己当初太傻，竟错怪了仙儿。而这一切，想必都是南商搞的鬼。南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萧漾突然想通了——父亲虽然远在西南边关，可是帝都也是布满眼线。自己的一言一行想必都有人报备，更何况是自己日日出入百媚阁呢！先明确情况，再暗中行动，这的确是安南王的作风。只是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萧漾有些失落的摇摇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父亲，抑或两者兼有。
步离看着萧漾的失落模样，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走的近了些，低声说道：“萧漾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离儿说错话了？仙儿姐姐本不让我说的，可是离儿看到你们两个都不开心，就忍不住……”
“离儿，与你无关。”萧漾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那萧漾哥哥去找仙儿姐姐好不好？仙儿姐姐不肯来找你，不过如果你去找她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有什么脸面再见她呢？”萧漾苦笑低语。从前是又爱又恨，逼着自己不去见她；现在是又念又愧，不敢也无颜去见她。
“哎呀！你们怎么都说不通呢？”步离气急，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觉得还是要找南商好好理论理论，便转身走了。
萧漾无意步离的离去，紧紧握着双拳，懊悔的想要将石桌捶散。“仙儿！”萧漾呢喃。
步离回到家，却还是不见南商。唤来非烟，非烟只道：“家丁来报，主子走到半路，突然被汇祥钱庄叫了去。让少夫人别等他，先歇下吧！”步离很不满的点头，却也只能明日再议。
翌日清晨，步离出奇的早起，终于如愿见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南商。劈头就是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啊！”语气神情和南商平日如出一辙，算是报了日日受他欺凌的仇。
“哟，你倒是起得早啊！这么出息呀！”南商取笑的说。
步离话堵在嘴里，这辈子难道就斗不过他了吗？“我才懒的和你吵。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拦仙儿姐姐和萧漾哥哥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仙儿和你说的？”
“不用你管，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有我的道理。”南商又气又急，这件事不要被她坏了才好。这样想着，却听到步离说：“你说不让管，我就偏要管。我昨天去苏府找你，遇见萧漾哥哥，已经和他说了。虽然他还是不肯见仙儿姐姐，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步离高昂着头说道。
“什么？”南商震惊的吼道。从未见南商发这么大脾气的步离一下子心虚了。自己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他们消除误会，可以在一起，南商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糟了！”南商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向外走。步离不明所以，但也紧跟了上来。跨步上马，南商疾驰而去。步离也赶紧牵过另一匹马，紧追不舍。“喂，你去哪里啊？”步离在后面喊道，南商却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直奔着武考的校场。
待到了武考校场，看到萧漾站在等待比试的队伍中，南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回头看一眼紧追上来的步离，大步离去。步离仍不依不饶的跟在身后。
“萧漾，你没事吧？”南商走近问道。
“你觉得呢？”萧漾冷笑。虽然知道这样做并非南商本意，可是，可是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萧漾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南商无言，他是了解萧漾的。这样的神情足以说明他内心的纠葛。南商也只能退到一旁，看着萧漾波澜不惊的侧脸，这样的萧漾让他有些莫名的畏惧，又或者说是担忧。步离来到南商身旁，嗫嚅得问道：“萧漾哥哥怎么了？”步离记得，上次看到萧漾这副神情的时候，还是在八年前。那时的萧漾和一个师兄起了争执，那个师兄不小心将萧漾母亲的遗物打碎了，萧漾就是这样的神情。然后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量，将比他还要高两头的师兄打倒在地，拳拳狠戾，全然不似平日的作风。步离突然有些担心起南商来，拉着南商的袖口，轻声叫道“南商”。南商回头，看见步离有些担忧和害怕的目光，也只能安慰道：“没事的。”
“绛州萧漾”台上喊道。萧漾听闻，飞身而上。一身玄色衣衫的萧漾眼神深邃而凌厉，让人心生畏惧。第一回合是对打，采用守擂形式。萧漾在娘亲的肚子里开始，便随父亲在边关打仗。后来先皇临危受命，父亲被封安南王，镇守西南。而萧漾则从小被寄予厚望，不会走路已会握枪。军中猛将都曾授其武艺，刀枪剑戟，骑射谋略早已超乎常人。这次的武状元本是十拿九稳的，只可惜沉迷女色……于是安南王一纸手札，寥寥数语，却是不留余地。南商这才无奈，暗中周旋，留下仙儿性命，却不得不拆散他们。
可这萧漾是怎么了？只进不退，只打不守，虽然已经连挑数十人，可身上也大大小小有了许多伤口。想来是将对南商的怨气和对自己的愤恨都借此发泄了出来。但这样下去早晚会支撑不住的！南商虽然对此并不精通，可从小和萧漾在一起，耳濡目染，也是有些了解的。不免担忧起来……而步离更是在旁边着急的直嚷嚷“萧漾哥哥小心，小心啊！”“萧漾哥哥，萧漾哥哥。”终于在第五十二回合，萧漾体力不支，连连跌退十几步。对方趁机一剑刺中萧漾左肩，回旋踢去，萧漾重重的跌出场外。
“萧漾？”“萧漾哥哥？”南商和步离同时朝着萧漾跑去。南商将萧漾扶起，血迹氤氲开来，将玄色衣衫染成黑褐色。看着萧漾带笑的嘴角，听着他微弱的气息，说道：“这样他是不是就满意了？就不会去找仙儿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