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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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流产

我的假期休完了,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模式。晚上身体撑得住的话,我都会翻译稿子。

张嫂会准时在晚上十点整过来敲我的门,并看着我关灯进入被窝躺好才离开。我很无奈,但是觉得欣慰。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周五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好久都不联系的电话,莫深熟悉的号码跳动在手机屏幕上。

我握着手机,心里微微颤抖。抿着嘴,望着马路上的车流发呆。莫深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我调整心绪,接通。

电话那头许久不闻的冰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腔:“沈瑜,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到你对面的咖啡馆。”

我抬头左右看了看,他是不是在看着我?“莫深,我们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见了,各自安好吧!”我无力的说着。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哼,好一句各自安好,沈瑜,你忘了我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冷言冷语。

“谁给你胆子跟周靖结婚的?”

我嗤笑:“我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你又不是我的父母,还要向你报告,等你同意吗?”我挂断电话,匆忙往路口走,想着打的回去。

周靖给我配了司机,不过今天我给他放假了,车子他开去保养了。在我招手要拦下一辆的士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车轮摩擦的声音堪堪停在我的脚边,我被惊吓的捂着胸口,愤愤的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人。

那人的眼神更加锋利,寒冰一样的眸子,克制着一身的怒气,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副驾驶,伸手拉过安全带扣上。我惊魂不定的呆坐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莫深坐进驾驶座,冷漠着一张坚硬的脸,不说一句话。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上风驰电掣,我紧紧抓住安全带,闭着眼睛胸口憋着一口气。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此刻身边的那个人是怎样的生人勿近,高处不胜寒。

就在我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我睁开眼,看着熟悉的车库。他带我来墨蓝天城,隔壁一栋就是我的家。莫深解开安全带下车,大跨步绕过车头,打开我的车门,沉着声音:“下车!”

我深呼吸几下,忍着怒火:“我要回家!”

“我们谈谈。”

“那就在这里谈吧。”

莫深靠近我,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看着近在迟尺的俊脸。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以前。

莫深解开安全带,将我一把抱下来,“你想这么谈吗?”热气喷在我的耳边。

我缩着肩膀,“放我下来!”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

莫深大步流星的走进电梯,按了22层。我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莫深皱眉:“你现在咬多久,等会儿我加倍奉还!”

我一听,立马紧紧闭上嘴巴。愤愤不平地瞪着他。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莫深直视着我,蹙眉,略有所思然后把我放下来,“你要是一直这么讲理就很好了。”

我一口气憋在心口:“是你不可理喻!”

莫深嗤笑,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沈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收到她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欧洲的某个农场,刚好遇到风暴,根本出不了门,持续了三周,天气才转好,然后他立马出发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回来。

在这两周时间里,他没有一天是不想立马飞回来,他想问她,不是说好了要给他一年的时间吗?才不过一个月,她就和别人结婚,就这么急不可耐?

莫深越想心里怒火越大。电梯叮咚一声,他冷着脸跨出电梯,按了指纹,我漫不经心的站在一旁,既然躲不掉,那就好好跟他谈一次,下不为例。

房门打开,声控灯应声而亮,进入视线的一切都与我离开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化。我疑惑的眼神扫了一眼莫深。

“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家,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很少过来。”话语里有一丝的心酸。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闭眼深呼吸一下。

“我们已经结束了,莫深,不要再固执了好吗?“

爱情并不需要同情,过去了就让它深埋心底,曾经那份非你不可的期待早已在时光里慢慢消逝。

我们在决定放下心爱之人的那一刻之前,也曾痛哭流泪,也曾绝望,也曾撕心裂肺,然后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收拾好自己那颗破碎的心,慢慢的一点点的粘合,这是一个漫长而又需要忍耐的过程,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爱是恒久忍耐。

我想因为爱而受的伤,也是需要恒久忍耐的。当我决定和周靖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莫深是那个过去我爱的人,而我的未来要爱的人应该是周靖。这才是理智的情感。

我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孩,生活也不能给我任性的资本。我有的仅仅只是一颗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心。肚子里孕育着的生命每一天都在长大,我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我的心与他的紧紧相连。爱情与他相比,微不足道。

“沈瑜,我说过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莫深转身,寒冰的眸子穿过冰冷的空气刺过来,像是冰冷的冰碴子砸到我的心上。

我禁不住一阵冷颤。我尽量离他三米远。莫深抬步往沙发走去,坐下来靠着沙发背,示意我过来。

我站在鞋柜旁边,捂紧身上的外套,觉得好冷,虽然暖气已经开了十来分钟了。我依然觉得发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听得见。”

“过来,我不想再说一次,也不想动粗!”

我知道他不是在威胁我,他真的会这么做,想了想,我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坐下,嘴唇微微发抖。

莫深蹙眉看着我,“你冷吗?”

我不说话,咬紧嘴唇。

莫深两步跨过来,温暖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与我对视:“你是在怕我吗?”

我侧头离开他的手,“我怕你做什么?”

莫深冷笑:“你就是怕我做什么。”整个人俯视着我。像是黑暗中的恶魔。

我仰着脸,执拗地看着他。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深抓着我的手臂,一把把我提起来,冰冷的气息拂面而来。

手臂上的疼痛,让我禁不住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卯足力道,“我当然知道天高地厚,你就是天上的神,是我够不着的,而我只是地表的尘埃,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交的水平线,彼此没有交点,也永远不会紧紧依靠,所以,莫深,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莫深用力推开我,我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量,向一边倒去,肚子撞上玻璃桌角,小腹处揪心的痛,我缩着身子,紧紧捂住肚子,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冷汗,嘴里呢喃:“我的肚子。宝宝~”

莫深斜昵着我,几秒后,意识到我不是在装痛,立马蹲下来,抱着我,“哪里痛?”

我弯着身子,嘴唇发抖:“我的肚子。”莫深视线向下,只见长裙下裸露着的白皙的脚腕处血迹斑斑。莫深脸上一黑,懊恼的揉着眉心,抱起我,往外走。

“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去医院”。我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肚子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我咬紧嘴唇。晕倒在他怀里。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窗帘拉开的玻璃窗外,阴雨绵绵。让人更加觉得沉闷不悦。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抚摸着我的肚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好像他还在里面活蹦乱跳,又好像没有声息。

我忍不住喉咙的发痒,一阵咳嗽,小腹处隐隐作痛。我的内心陷入深深的悲伤。

沙发上的张嫂听到动静惊醒过来,急忙跑到我的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小瑜,没事的,你还年轻,我已经告诉啊靖了,他估计快到了。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涣散的眼神没有焦点的看着她的:“宝宝呢?”

张嫂为难的看着我:“小瑜,宝宝·······”抬起手擦着眼角。声音哽咽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落,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默默低语:“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对不起,我的宝宝~”我喃喃自语。眼神里没有焦距。

张嫂抱着我:“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小瑜。”

我坐在白色的病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门口传来响动,周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脸上的络腮胡已长出新的胡渣。显得他更加的疲惫。站在门口定住匆匆的脚步,然后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眼里装满担忧和怜。

张嫂默默地退出去关上门。房间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我的悲伤,无处可藏。

周靖紧紧地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胸口,沉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腔:“老婆,你不要这样,难过了就要大声哭出来好吗?”

我没有了眼泪,心里面是空的,脑子里也是空的,我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任何的情绪都无法表示我的悲伤。

周靖捧着我的脸,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却丢失了原有的色彩。他的心口一阵钝痛,难受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装满了狠戾。

当他接到张嫂打来的电话,他就一刻不停地赶回来。张嫂说她给小瑜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男人接的,并告诉她,小瑜在医院里做手术。

他就知道是这样,莫深你他妈还真是阴魂不散!

门口传来响动,周靖抬头望去,只见莫深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挺拔的站在门口,犹如一棵高崇的松树,只有那双冷冽的眼睛透露出他的不满与暴怒。

周靖起身两三步走上前,一拳狠狠地暴揍在莫深的脸上,莫深歪过头,嘴角带着血丝噙着冷笑,舌尖舔了舔嘴角。

莫深直视周靖的眼睛:“该发火的人是我,周靖你有什么资格!”

周靖又一拳打过去,莫深侧身躲过,然后反手给了周靖脸上一拳。

莫深收紧拳头,咬牙切齿:“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周靖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吹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像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君子,可笑!”

我翻了翻白眼,努力压制烦躁的情绪,很抱歉,发现我还是做不到,我把白色的枕头向门口的两个人丢去,一边大喊着:“滚,我不想看见你!”发狠的眼神狠狠的盯着莫深,好像要把他撕碎一样。胸口快速的起伏,难以呼吸。

周靖快速走过来抱着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斜眼看着莫深,“带着你的东西走吧,她现在情绪很不好,你在这里只会更刺激她。”

莫深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放下保温杯,“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再来。”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我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觉得全身都疲倦不堪,眼皮很重,靠在周靖宽厚的肩膀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