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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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褚靖

封异儒转身就走,瑶峰叫声:“封前辈留步!”

封异儒站住问:“少侠还有事吗?”

瑶峰说:“竹驿斋损毁的房屋可是强盗大王李猪心所为?”

封异儒惊说:“少侠怎么知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您只说是或者不是。”

“是,他同时还杀了三十余人。”

“那他现在逃往何处?”

“具体还不清楚,不过探子回报,他有可能朝竹海方向逃去。”

“竹海?”瑶峰惊说,“那不是高欢乱军正盘踞的地方吗?”

封异儒说:“少侠说的不错,正是高欢盘踞的竹海。但老朽更担心的是,一个李猪心不足为惧,如果他投靠高欢,以他的强盗本性,联合高欢近半年来的土匪行径,数万人马行动,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瑶峰也感觉事态严重,他作揖礼说:“谢封前辈告知!”

封异儒说:“少侠珍重!”遂退出房间。

梁仙姐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床沿,笑说:“弟弟,麻烦你今夜又要打地铺了。”

瑶峰笑说:“弟弟不打紧,姐姐安心就好。”

瑶峰蹲到梁仙姐身前,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弟弟想过了,咱们暂时不回十方,咱们去竹海,找出李猪心,把他除掉!”

梁仙姐说:“姐姐就知道,弟弟心系天下苍生,并嫉恶如仇,是不会这么早就过安逸日子的。”

瑶峰愧疚的说:“弟弟对不起姐姐,姐姐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我还让姐姐陪着一起奔泼,经历未知的凶险。”

梁仙姐拉着瑶峰站起来,笑着说:“弟弟说的哪里话?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弟弟说去哪里,姐姐都跟着,决不后悔!咱们就去竹海,杀李猪心,为民除害。”

两人互相看着,都笑了,谁说相隔日久情意淡?他俩彼此的心意相通。

瑶峰说:“这一天,姐姐都累了,咱们休息吧!”

“嗯!”

梁仙姐便上床休息,瑶峰打好地铺,也躺下休息。

第二天清早,两人起得床来,梳洗完毕,便背好行囊,揖别封异儒,跨上白龙马,向竹海进发。

封异儒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上是什么嗞味。他也曾年少,也曾有过青春心动,但像瑶峰和梁仙姐这样可以纵马恣意,却不曾有过,他的心中都开始羡慕少年,可以心有所属,可以快意恩仇。

有长老来找封异儒,对他说:“封长老,你可知昨晚在芙蓉阁抚琴的是谁?”

封异儒说:“哦,吴长老,那会是谁?”

吴长老说:“就是刚才离去的那位梁姑娘。”

“什么,梁姑娘?”封异儒大为惊讶,“她小小年纪,会有如此精湛的琴技?”

“千真万确。刚才阁内消息,就是梁姑娘,而且,她抚的琴还是秋护阁相赠的瑶光琴。”

“瑶光琴。”封异儒大为后悔,自己还想着如能见琴师一面都是幸运,却不曾想琴师就从自己眼前走过而不识,而且还身负旷世奇器瑶光琴!这一次错过,往后想要相遇,却是难了。

瑶峰和梁仙姐出了西府郡,穿过桥山,进入沙溪地界。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便寻得一山间小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在经过一片松林时,忽然听见有人呼救,同时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设的陷阱,把小爷困在这里。好呀你们等着吧!等小爷下来找到你们,不拍一把狗屎在你们头上小爷就不姓褚。”

瑶峰听得“噗嗤”一笑,说:“这人不知长得怎么样,被人抓住了,说话还那么锉。”

梁仙姐笑说:“那咱们快去看看吧!”

“好呀!”瑶峰说着,催马朝骂声处赶去。

也就不到一箭之地,瑶峰吁住马,看时,只见前方一棵斜长的松树枝桠上,吊着一个网,网内有人被网得结实,动也动不了,就在那里诅咒,谩骂。

瑶峰和梁仙姐就跳下马来,走上前去。网中的人看见了他俩,赶忙央求说:“下面走过的少侠,仙女姐姐,你们行行好,把我放下来吧!褚靖在这里给你们作揖了。”

“褚靖?”瑶峰笑着说,“这名字还不错。可是我说这位大侠呀,你是怎么跑到树上去的?是想站得高看得远吗?但这处境可不好呀!”

那人怒说:“我不叫处境,叫褚靖,衣者褚的褚,靖边的靖!”又转而可怜巴巴的哀求说,“少侠,您大仁大义,就别取笑我了,快把我放下来吧!”

瑶峰说:“放你下来可以,但要先说过,怎么谢我才好?”

“谢你?都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人还要先谢礼呀?”褚靖气归气,但又无奈,就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放我下来,我拜你为师。啊不!这样对我不公平。你们还是问我问题吧!这天下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再不然,你们随我回褚家庄吧!我家有的是银子,你们要多少都行。”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瑶峰都听得烦了,他说:“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放你下来,也不要你拜什么师,也不要你的钱和东西,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

褚靖一连串点头,连忙说:“好好,只要你放我下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瑶峰看他那个憨样,笑得不行,就故意耍他,就是不动。褚靖急了,大声说:“我说少侠,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呀?”

梁仙姐见他可怜,催着说:“弟弟,你就别捉弄他了,放他下来呢!”

“好的,姐姐。”瑶峰说着,抬手一指,早就捏在他手心的叶片疾风般划向吊着褚靖上方的绳索。只听“哧”的一声,绳索断开,褚靖连着网一起掉下来,“啪”重重的撞在地上。

痛得褚靖是“哎哟哎哟”的叫着,自己爬起来,钻出绳套,看着瑶峰,一时凶相毕露,顺手拔出腰间的短刀,也不搭话,一刀就朝瑶峰砍来。

梁仙姐大吃一惊,上前一步挡在瑶峰面前,大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恩将仇报吗?”

褚靖收刀,说:“姐姐你是好人,你且让开,等我杀了他再说。”

瑶峰走到梁仙姐身边,看着褚靖笑着问:“褚公子,你且说,为什么要杀我?”

褚靖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子矮小,但身板骨不错,那显得稚嫩的脸色铁青,怒说:“刚才瞧你放本公子下来的手法,你就是坏人,你就不能轻点?摔我那么痛!你一定和那些设陷阱的是一伙的,就是想着主意整我们。”

梁仙姐说:“你这公子,好没道理,我们只是路过的,好心救了你,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反而诬赖人!”

褚靖一脸懵懂,说:“姐姐说的是真的?”

梁仙姐生气说:“本姑娘还会骗你吗?”

褚靖把短刀收回腰间,上前一步,作揖且深施一礼,说:“褚靖鲁莽,不分青白,冒犯了恩人,请恩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褚靖吧!”

这小子,转得倒快。瑶峰说:“原谅你可以,但你得说,刚才说设陷阱的是怎么一回事?”

褚靖说:“说起这个,小弟就来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附近丛林中出现了很多机关陷阱,专捕行人,还有养的牛羊。行人多被洗劫,但人却没事,而牛羊都不知所踪。小弟乃褚家庄庄主的公子,岂容这样的事持续发生!所以瞒着家父出来打探,不想误中了圈套。”

原来这样。瑶峰再问:“你们褚家庄在什么方向?”

褚靖一指,说:“北边十里处。”

“那附近可有强盗土匪出没?”

褚靖想了一想,说:“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沙溪口却是有情况,最近西府军围剿高欢吃了败仗,就逃到沙溪口驻扎,有一段时间了。”

瑶峰听了心想:高欢暂且不说,不过这西府军,却是没有好感。他们仗着地方府军的名头,强征粮草,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一年前,在西府郡君萧无意的授意下,对上州难民大开杀戒,甚至很多当地百姓也被牵连其中,惨遭杀害,他们还美其名曰,保护西府,是为了天下黎民的安平。其实他们就是一群披着羊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瑶峰问:“沙溪口在什么位置?”

褚靖说:“西南方约三十里地。”

瑶峰说:“西府军虽然臭名远扬,但他们行事都是明着耒,也不至于设陷阱打劫行人,可能是有一伙新来的流寇盘据在附近,或者高欢的乱军余部潜入过来了吧。”

褚靖说:“小弟也是这么想,不过却不清楚有什么流寇,家父也派人寻访多日,一无所获。”

瑶峰说:“你们褚家庄什么情况?”

褚靖说:“褚家庄的人世代居住,无事从不离庄。近年天下不太平,家父带领全庄男女勤练武功,并在四周设置障碍,以防外来侵扰。现在的庄子固如铁桶,就算高欢来了也不惧怕。”

“这还是个不错的去处!”瑶峰赞叹说。他再问:“褚兄弟,你可知道最近有个叫李猪心的强盗在附近出现过吗?”

“李猪心?”褚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好像听说过,那是一个祸害过西峪县的大恶人。不过,小弟却是没见过,也没听说他来过沙溪。”

瑶峰显得有些失望,他对梁仙姐说:“姐姐,这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我们还是走吧!”

“好的!”梁仙姐说。

两人转身朝白马走去。褚靖赶前伸双手拦住,说:“两位恩人,你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们救了我,好歹也去褚家庄坐坐,让小弟好好感谢你们。再说,你们要找的李猪心,可以问长老们,他们联系外界可清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