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离死别
第二章生离死别
回到家中，看见爹爹躺在地上醉得不醒人事，逸凡急着看奶奶无暇顾及，只叹了一口气进了屋中。奶奶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充满期盼的眼睛从窗户上移了过来，看着孙子孙女，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般涌出来，逸凡走到奶奶跟前，看着奶奶的眼睛问：“奶奶，您哪里不舒服，您再忍忍，我这就去找大夫。”
逸凡说完转身要走，奶奶一把抓住逸凡无力的说：“不用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大夫是看不好的，药那么贵吃了也不管用，还不是白搭了，把省下来的钱，拿去给你和妹妹买件新衣服穿吧。”
逸凡坐在床边忙说：“不.......奶奶，我们不要新衣服，我们只要奶奶好起来。”
雪儿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也随哥哥说：“雪儿只要奶奶好起来，不要新衣服，只要奶奶好起来...........。
奶奶用手摸摸逸凡的头说：“凡儿长大了，以后要知道照顾妹妹，不能欺负她，奶奶的日子不多了，答应奶奶好吗？”
“不......奶奶！会好起来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逸凡和雪儿兄妹俩忙劝说奶奶。
奶奶摇摇头，吃力的说：“你们听我说，凡儿，以后要带着妹妹好好的生活下去，答应奶奶好吗?............好吗？”
逸凡点点头，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奶奶微微笑了笑，抬头看着窗户说：“你们要坚强、勇敢、快乐的生活，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雪儿哭着说：“不......奶奶！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奶奶！奶奶.............。”
奶奶把雪儿脸上的眼泪擦去，笑笑说：“傻孩子，人老了总是要死的，不怕，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奶奶回过头看着逸凡说：“凡儿，还有一件事你也要答应奶奶。”
逸凡点点头，奶奶继续说：“你爹爹一个人养你们不容易，他再怎么不济，毕竟也是你们的爹啊，以后多顺着他点，别跟他硬碰硬，奶奶不在了就没人护着你们了，以免他喝醉了拿你们出气，做儿女的要体谅父母，自从你们的娘亲丢下你们兄妹以后，你们的爹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心里也难过啊，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也就好了。至于你们的娘亲，如果她以后回来你们要好好待她，若没回来也不用去找了，外面的世界穷凶极恶，一不小心就会连命都不保啊，你们记住了吗？”
雪儿只是一味的哭，逸凡点点头，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哭声也会随着跑出来，逸凡突然回过神来，感觉奶奶的手慢慢的在滑落，终于落在床边一动也不动了，奶奶就这样面带微笑悄悄的离开了。
逸凡突然间觉得举足无措，不知道是哭好呢？还是笑好呢？是站起来好呢？还是跪着好呢？
一旁的雪儿牵起逸凡的手说：“哥哥，奶奶只是睡着了是吗？等奶奶睡够了就会醒的是吗？”
逸凡抬起头看着雪儿，不想骗她又不想伤害她，便把头转到一边什么也不说。雪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已明白哥哥的意思，趴在奶奶怀里大哭起来。
逸凡把雪儿扶起来，对雪儿说：“雪儿，你忘了答应过奶奶什么了吗？我们答应过奶奶要勇敢，要坚强，要快乐的。奶奶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要是奶奶看到你这样会不高兴的。”
雪儿点点头，看着奶奶忍住哭声说：“奶奶，雪儿听话，雪儿会勇敢，会坚强，雪儿会每天都快快乐乐的。”雪儿嘴上虽这样说，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往外流。
逸凡又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为了妹妹，不得不把痛苦埋在心里，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
逸凡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对雪儿说：“雪儿，奶奶对我们那么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说过累，现在奶奶走了，我们要让奶奶走得风风光光的。雪儿，你在家里陪奶奶，我去给奶奶买最漂亮的衣服，最好吃的点心，奶奶到了天堂后，即便是不能做最富有的，但肯定是最幸福的。听人家说去天堂的路很遥远，我们还要给奶奶买一头小毛驴，奶奶走得累了，可以骑着小毛驴走，这样很快就可以到天堂了。”逸凡说完转身出去了。
傍晚十分，兄妹两把奶奶安葬好后，跪在奶奶坟前给奶奶烧东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去，因隔着雾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一个黑影走了过来，雪儿比较胆小忙到逸凡旁边，逸凡把妹妹搂到怀里。等那黑影走近了看时，原来是一个道士，花白的眉毛垂到肩上，胡须直披至胸前，面容慈善和蔼。好像逸凡和雪儿不存在般径直向坟墓走去，走到奶奶坟前，那道士把眼睛闭上，嘴里呜呜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会儿，睁开眼睛转身向逸凡和雪儿走过来，到了跟前说：“逝者已逝，世者勿恋，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啊，你们如此伤心，想必逝者是你们的至亲至爱吧。”
逸凡和雪儿看着那道士，眼睛里充满了恐慌，那道士见状笑笑说：“你们不必害怕，凭道是出家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雪儿看了看那道士说：“是奶奶，奶奶会上天堂的是吗？”
那道士笑笑说：“会的，凭道已为逝者超度，关键是你们要能让其放心的去。小兄弟你我有缘，以后有事就到避阴山紫阳观找我。”说完，那道士转身向山谷走去，走着走着把双手展开竟然飞起来渐渐隐没在浓雾里，逸凡和雪儿以为是神仙下凡，忙跪在地上磕头，逸凡心想：“既然遇到神仙下凡，奶奶肯定能上天堂。”心里一高兴脸上露出笑容，带着雪儿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爹爹喝醉酒后把家中摔得乱七八糟趴在桌上，听到有人回来把头转过来盯着逸凡和雪儿，雪儿看着爹爹的样子很害怕，躲到逸凡身后，偷偷的看着爹爹醉醺醺的样子，爹爹举起酒壶喝了两口没酒了，把空酒壶摔在地上，指着兄妹俩喊到：“又跑哪玩去了？整天什么事也不做，也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还好家里有狗，不然家里早被贼偷光了，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一条狗。”
逸凡和雪儿哪管爹爹说了些什么，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爹爹四下里看了看，回过头对逸凡和雪儿喊问：“那老东西呢？哪儿去了？让她快点给老子煮饭吃，老子快饿死了，快去.......”
逸凡听了这话心里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心想：“奶奶生你养你，临走了还想着你，而你还这样............”逸凡本想等爹爹清醒后再告诉他奶奶的事，但现在不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把奶奶的事说了出来，把奶奶生前怎样临走又怎样，奄奄一息时交代的话都说给爹爹听，爹爹犹如大彻大悟冲出门去。逸凡以为爹爹清醒了，一会儿会回来的，并没有太在意，看雪儿很疲惫就让雪儿先去睡了，自己坐在桌旁等着爹爹回来，到后半夜实在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逸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左右才醒过来，发现爹爹还没有回来有些慌了，跑到屋中叫醒雪儿一起出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逸凡想着会不会在爹爹的朋友家或是在亲戚家，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逸凡现在哪还管什么？带着妹妹到爹爹的朋友家和亲戚家去找，始终还是没有找到。逸凡背着妹妹往回走，正走着走着，有一只黑鸟向他们飞过来，速度如此之快，眼看就到跟前了，那黑鸟一抬头向天空飞去，用翅膀把逸凡打翻在地，逸凡和雪儿顺着山坡滚下去，在离悬崖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逸凡哪里顾得上自己，忙起来去看雪儿，把雪儿扶起来，问雪儿有没有事？雪儿对逸凡说没事，又问逸凡有没有事？逸凡微笑着说没事。
望着那只渐渐消失在空中的黑鸟，逸凡心里暗骂：“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就连鸟都来欺负。”然后回头约雪儿回去。雪儿点点头应了一声，两人转身要走，逸凡在转身之际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回头再看是一个黄色的东西，觉得眼熟便向它走过去，走到跟前看时愣住了。
雪儿在一旁说：“这不是爹爹的酒壶吗？怎么会在这里？”逸凡心里很慌，拉着雪儿向山下跑去。
到了悬崖下，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爹爹，逸凡无精打采的坐在石头上，心想：“到处都没有会去哪呢？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爹爹还好好的。”
“哥哥，快来看呀............”听到雪儿叫喊，逸凡心里刚升起来的太阳又落下去了，“难道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逸凡手足并用跑到那里，地上有一滩血迹。逸凡呆呆的看着地上，那些令人讨厌的红色液体，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好像每一滴都是从心里挤出来一般。这时又听到雪儿叫喊，声音颤抖好像很害怕，逸凡赶紧跑过去，雪儿指着前方神色慌张。
向雪儿指的方向看去，杂乱的草丛中好像有东西，逸凡蹒跚的走过去，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猪死在那里。一时逸凡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作料铺，酸甜苦辣都混到一起，既惊讶又高兴。回过头对雪儿说：“这里怎么会有野猪呢？不管它了，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回家吧，来，我背你。”逸凡背着雪儿往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