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No.47 青苍巨龙再现獠牙之日
上午的宝可梦中心向来热闹非凡。
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夜总算顺利将两枚精灵球交给乔伊小姐看护。见时间还早，她转头去了左边的自助服务器，借用宝可梦中心的公用电脑开始敲敲打打。
打开银行卡流水，小夜一眼便看到获胜奖金1500pd已经转入账户，在一大排“最低生活保障金+5000pd”的记录中分外显眼——据大木博士介绍说，道馆挑战的奖金会随着次数增加而提升，如果训练家拿到的徽章数超过七个，优胜奖金将高达5000宝可元【日文︰ポケドル，英文︰Pokémon Dollar】。
——这笔巨款足够去隔壁的友好商店买两箱伤药！
——或者十大桶宝可梦食物也不成问题！
金钱的诱惑使小夜的思绪不禁跑偏了一瞬，和无数新人训练家一样，升起了“把第一道馆再打十遍”的念头。好在理智仅迟来一步，马上把不切实际的冲动扫到一边。
众所周知，新人的每场获胜道馆战都会被记入对战记录器，即使挑战的是同一个道馆，难度依旧会根据胜场数而上涨。若是只练习对战一种属性的宝可梦，再去其他道馆恐怕会被揍得满地找牙。
如此想着，小夜记下自己两万出头的余额数字，开始细细计划收支。
宝可梦联盟鼓励年轻人尝试成为训练家，友好商店的绝大多数旅行必需品都卖得很便宜，令自由训练家仅靠打比赛赚奖金也能勉强维生。而“非必需品”的价格画风一转，就像大岩蛇的身高，足以给每个新人一记狠狠的下马威——比如总是摆在友好商店橱窗最显眼处的招式学习器和进化石。
俗话说得好，用光盘培育宝可梦就像家里养了卡比兽——只适合身家富裕的急性子选手。而对于有些宝可梦必不可少的进化石同样价格高昂，一块品质优秀的火之石可能花费上万宝可元，足以让风速狗看了都大惊失色当场退化。
至于跑鞋、手机、自行车或是稀有的特种精灵球，即使胆大如小火龙，在梦里都不敢肖想。
考虑到小孩们的人身安全和生活便捷，手机其实是几乎人人都有的。真新镇的同伴们临走前就询问过小夜的电话号码——可惜她经济状况岌岌可危，又怕实话实说被热情的朋友众筹捐款，只好胡乱岔开话题，假装自己是个只喜欢在宝可梦中心和人打电话的旅行原教旨主义者。
不到一小时，前台已经响起治疗结束的提示音。小夜起身想去拿回精灵球，没料到大厅中人越来越多，短短一段路走得磕磕绊绊，还差点踩到满地乱窜的小拉达尾巴。
好不容易领到精灵球，小火龙急吼吼地从中跳出，肉乎乎的肚子瞬间占满训练家的怀抱，令拥挤程度再度翻倍。小夜连忙抱着小家伙躲到大厅角落，这才有时间四处环顾，观察人流聚集的原因。
很快，圆厅中央巨大的电视屏幕揭示了答案——画面中的常青市体育场人潮涌动，喧腾热闹，分明是先前预告过的“苍龙之牙表演赛”要开始了。
自由训练家们向来喜欢看热闹，能在大厅聚众观影就绝不会回房间自己悄悄看。成排座椅转瞬之间就被占据一空，下一秒大理石地板上也坐满了人；乔伊小姐对此见怪不怪，只体贴地将空调降低了两度，防止血气方刚的孩子们在清凉的初春把自己挤中暑。
很少有人能抵抗住天王级强手交战的诱惑力。小夜见状也打消了回屋整理行李的念头，领着幼龙在角落坐下等待观战。小家伙的尾巴还没放稳，另一帮人也乌泱泱挤过来，险些给幼龙的尾巴来一脚重踏。
“啊呜！？”
小火龙惊恐地抱住尾巴缩成龙团。差点闯祸的人也吓了一跳，连连道歉。
那男孩一身短裤短衣，头顶鸭舌帽，一副标准的捕虫少年打扮。他毫不认生，一屁股坐在小夜旁边开始嬉笑搭话。
“怎么还不开始，我家铁甲蛹的壳都等软了——哎，你最喜欢他们中的谁？”
小夜一愣，昔日小云喋喋不休的战队小知识科普像洪水般轰隆隆驶过脑海，留下一地狼藉废墟，以至于张口就是一句胡言乱语。
“呃……角金鱼。”
“你是说前年十月八号队长天龙出席嘉年华开幕式，借用的那只主办方的角金鱼吧？虽然不是自己的宝可梦，但和全新的搭档碰撞也充满了生涩又新鲜的独特口感——有品！”
见捕虫少年向自己竖起大拇指，有品的小夜大脑一片空白，只好胡乱点头以示回应。
说话间，大屏幕已经播完了开场曲。主持人兴高采烈地向镜头挥手，为炒热气氛还念了几道有奖问答题目。
“今天的苍龙之牙将会穿什么颜色的斗篷呢？猜对的朋友有机会获得西尔佛公司出品的最新款智能手机——”
小夜：“！”
训练家和宝可梦动作整齐划一地猛抬头，目光灼灼看向屏幕。
“请用手机扫描下方二维码即可参与问答——”
小夜：“……”
训练家和宝可梦动作依旧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脑袋。
没有手机就参加不了活动，参加不了活动就没办法中奖得到手机。怎么会有这样的地狱螺旋……
大厅中的年轻小孩们倒是都很热衷于抽奖，个个端起手机兴高采烈，一边闲聊一边猛击活动界面。
“噫！我中了！”
“什么，快让我看看——”
“切，中了个精灵球有什么好喊的啊。”
“对战，快给我看对战，再等下去我会变成幽灵系的——”
“说起来，苍龙之牙的副队长是不是好久没出现了？该不会退役了吧……”
陆续送出三套进化石、四颗宝可梦蛋、五份宝可方块大礼包，观众的忍耐也快要到达极限时，表演赛的主角们终于在激昂的音乐声中闪亮登场。
他们高矮不一、身材各异，只有穿着完全一致。藏青与墨蓝渐变色斗篷——此刻全场观众都在为逝去的手机哀嚎——笼罩全身，宽大的连衣帽遮颜了面庞的大半，只露出浅色面具的一角。
作为对抗犯罪者的一线成员，身份暴露无疑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危险。除去几十年前的第一支战队，首席搜查官白夜的“十字星”之外，几乎所有战队都不会向公众暴露出真容，就像宝可梦联盟的执行部拥有最严密的身份保护一样。有些战队成员对此一度感到歉意，但观众丝毫不在意这些——不如说“蒙面英雄”般的形象让他们更兴奋了。此刻体育场的欢呼声几乎冲破天际，连常青市阴雨绵绵的天气都显得不再那么昏暗。
苍龙之牙【日文：蒼竜の牙，Souryuu_no_Kiba，英文：Dragon_Tusk】——大约二十年前诞生的中坚战队。从势单力薄的三个少年人直至今日十几人在列，他们抗击非法组织、拯救遇险民众，在关都和城都声名远扬，白银山那场勇斗火箭队的战役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
虽然被安了天王冠军一类高高在上的名头，但苍龙之牙的成员们看起来并不高傲，正言笑晏晏地和主持人一问一答。
“听说苍龙之牙的诸位在一周前就悄悄抵达了常青市对吧？不知道各位有没有遇见什么趣事？”
此言一出，体育场里的观众们顿时炸了锅，纷纷开始回忆自己这一星期遇到过哪些可疑路人，有没有可能是偶像本人。始作俑者倒是镇定如常，个子最高的队长接过话筒，语带笑意回答。
“我们发现关都南部的森林覆盖率保持得很好。”
“哎？”
“所以新人们都很擅长爬树，甚至连高楼都能爬——不过，大家也别忘了关注自己的宝可梦，万一摔伤就太可怜啦。”
诙谐的回答一出，屏幕里外一时间哄笑声一片，只有小夜眨眨眼，犹豫着开始回想离开常青市那天的经历。
该不会……？
没等思绪落定，热热闹闹的音乐声已经再度响起。聚光灯下的四人两两分组各自走向一边，屏幕上适时出现参战者的信息。
红方：天龙&青竹
蓝方：业火&影子
排除“实名上网”的十字星，大多战队成员都会使用代号代替真名。被小云想出来的那堆“森林帝王”“雷电暴君”之类的尴尬名词折磨过后，小夜对苍龙之牙平平无奇的代号们接受良好，已经转而去研究他们的着装打扮，思考观众究竟是怎么区分他们的。
片刻后，激战拉开序幕。
从第一次招式碰撞的爆炸开始，屏幕外的观战者们便放轻了呼吸，饱含惊叹地注视着镜头中的画面。
身为赫赫有名的龙使者，队长指挥暴飞龙冲锋在前，掌控战局大势；搭档青竹的水箭龟精通防守与支援，屡屡打出精彩配合。而面对如此强敌，另一方的表现也毫不逊色——业火的火焰鸡释放出的红炎宛如海浪，比焚尽一切的岩浆更加霸道逼人；影子的战法诡异莫测，自爆磁怪身形不定、招式又快又准，一度在战斗中争得上风。
当雷霆与烈火一同喷涌时，无数观者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他们眼睁睁看着雷火交加的巨浪拍袭，轻易击溃水柱，眼看就要将那道看似渺小的龙形光影一并吞没。
下一秒，巨大的咆哮声沸天震地。龙之波动的辉光不消反涨，水箭龟的加农水炮被吸纳其中，化为苍龙伸展的双翼。
剧烈的能量碰撞并未引发爆炸。雷霆与烈火也被一并裹挟着吞入巨龙口中，光影调转方向，沐浴着疾风和暴雨直冲九霄云上；庞大的冲击波撕裂气流，形成了照耀千里的巨大光晕，连遥远的常青森林都能清晰看到它的尾迹。
弥漫在体育场上空的阴云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一时间，天光明净，雨消云散，璀璨阳光顷刻洒落全城。
——常青市迎来了一场人造的晴天。
短暂的表演赛很快便落下帷幕。直到正午时分，激动的年轻人们才终于肯散去，让宝可梦中心大厅恢复往日的平静。
有人抱着笔记本念念有词，试图从中总结知识分析战术；而更多小孩的注意力只被招式绚丽的光辉和他们默契进退的搭档所吸引，拽着朋友喊着友情啊羁绊啊，恨不得当场冲进少年Kump饰演里面的主角——就像小云一样，很多年轻人想要成为“战队”的一员，并不多么喜欢开发战术精进指挥，只是想要拥有同进共退的挚友罢了。
想到这里，小夜倒是回忆起了大木博士对那本《战队守则》的评价。
据说，由白夜先生亲手撰写的《战队守则》内容精妙，思路开阔，可谓多人集团作战领域的最佳模板。那不可思议的战术规划与指挥技巧至今都令人获益匪浅，任何一所学校的团战课都不会错过这本教材。
只是——那位前任首席先生脾气古怪，执意要在书中加入“过家家一样的儿戏条款”，还宣称不保留它们就不许出版成册。院校的老学究们为此头痛不已，恨不得发课本前先把那几十句怪话统统手动涂黑。
“嗷？”
小火龙好奇地爬到训练家的膝盖上，探头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文字。
“怎么，你也对《战队守则》有兴趣吗？”
“啊呜！”
见幼龙懵懵懂懂还一个劲点头的模样，小夜也配合摆出了严肃的神情。
“我知道了，那就从识字开始吧。今天你的任务是把这页书上的字每个画一百遍——”
“啊呜！？呜呜呜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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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组建战队的第一守则：意气相合、互相信任；
第四条·队内成员彼此需互通情报，坦诚安危，遇险之时不可抱持个人英雄主义；
第十二条·无论何时战队皆为一体，珍视的挚友一生都不允许背弃。
——节选自宝可梦联盟前任首席搜查官[星雨白夜]所著《战队守则》；精灵历977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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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老学究们：（拿起教材）（双手颤抖）这内容……这内容让人怎么拿来教学生！星雨白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