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苗漫的秘密

苗漫是一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孤僻女生。午夜朗读事件出来后全校都在讨论这个话题，猜测的有，怀疑的有，鄙视的有，痛恨的有，但只有苗漫，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书，仿佛被人讨论的不是她一样，当时的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

这件事没议论多久，就迎来了第一次小测验，而这次测验，无意中给苗漫一重锤，原本第一的位置竟然退到了第二十。天与地的差距，让那些流言蜚语如洪水般涌来，很快就将苗漫淹没。

最可怕的是，那些原本一直维护苗漫的老师也转向倒戈，明里暗里都在传递一个消极的信息，这种信息让苗漫的一下子处于漩涡之中，更有甚者，那些混混对苗漫实行了一些残酷的侮辱。所有的事情都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苗漫心里积压，可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苗漫的家庭。

关于苗漫的家庭，我是从一个和苗漫从小很好的朋友那里听到的，她比苗漫小一岁，我们是在一个考场认识的，所以听了我的困惑后，她带着惋惜的和我讲了苗漫的过去。

六岁的苗漫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每日和一群男生在泥水里摸爬滚打。每当黄昏苗漫总是满脸泥土的回到家中。那时候虽然妈妈总在责骂自己，但那时的苗漫心里甜滋滋的。这样欢乐的日子持续到苗漫十岁，苗漫依然记得，那天的她欢乐地回到家中，看到家中一片狼藉。妈妈蜷缩在墙角，手上的血液不断的溢出。那日后，十岁的苗漫不再笑，也很少说话，因为她总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心中的脆弱。

“那时候，漫漫总是和我偷偷的说，她妈妈已经没有依靠了，所以她要成为家里的依靠，成为妈妈的天，其实苗漫的学习成绩很好，从小到大都很好，她没有让她妈妈失望。”那个女孩儿这样和我说。

她说的风轻云淡，却将一个因家境窘迫，势要发奋图强的形象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其实我能想象到，那些人总在以学习成绩衡量一个人的滋味。

‘学生就要以学业为主。’从小打到，不知道多少人和我这样说，而在日益竞争激烈的现在，学校以成绩来衡量一个人的人品和能力，而那些全国知名的学校，更是如此，特别桃林高校这样在近几年迅速崛起，急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教育能力的私立学校这种风气可想而知。

成绩就代表一切，在学校时代，分数代表了一切，就像有些社会上的人以个人收入的多少来评论一个人一样，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人的背后付出的辛苦，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行业所需要的知识，总是一个赚钱，所有人都跟着去。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病态的聚焦点。

而苗漫，就是这样病态聚焦点下的产物，在没有考到第一名以前，没人愿意接近苗漫，更有些人因为她是农村来的孩子，对她嫉妒的排斥，所以，苗漫在这个班级几乎没有朋友，这种环境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在第一次模拟后，苗漫以出人意料的乘机考到第一名，所有的答案近乎完美，成绩公布的那天，好似给了所有老师一个霹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里看上去默默无闻，瘦小黝黑的，没有背景的农村丫头能考到这么高。

这简直就是奇迹！

几乎在成绩公布的同一时间，苗漫的朋友忽然增多，更有些曾经欺负过、嘲笑过、奚落过她的人都成为她的朋友，可能真正接近苗漫的，也只有和她从小玩而到大的女孩——李丽丽。

李丽丽学习成绩并不好，好在家里有钱，所以她才能进了这个学校，可因为成绩的关系，她并不能和苗漫长时间的呆着，所以苗漫大部分时间总是一个人孤独的做一些事，学习也好，散步也好，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忙碌。

李丽丽告诉我，其实她从传言开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件事和苗漫没有任何关系，苗漫之所以总是一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姿势去看同一地方，完全是因为她喜欢隔壁班的白云浩。

苗漫喜欢上白云浩是在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雨天，那天，苗漫像往常一样孤独的站在教室外，看着雨的轨迹。

带着泥土的清新的空气好似有魔力一般在苗漫的鼻尖缠绕，她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将身子贴在护栏上，仰着头探出去。

谁知这一探，偏巧赶上楼上人向下倒水，只见哗啦一声，苗漫就成了落汤鸡，没感受到雨滴的美好，到时感受到落汤鸡的滋味，楼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倒下的水浇了人，还在乐此不疲的往下倒水，生性害羞的苗漫瞬间傻眼了，本能的缩回来，可身上已经成为落汤鸡了。

在所有人眼中，苗漫是难以接近的，这种难接近除了她不轻易的接受别人给的东西以外，还有就是她总是带着林妹妹特有的多愁善感的气质，所以，这个时候，没人上来帮她一把，任由苗漫站在原地，空洞哀怨的看着出来围观的人。

这时候，白云浩从人群中站出来，二话不说脱下校服盖在苗漫的身上，极其平常的告诉她，“擦擦吧，别感冒了。”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苗漫心里埋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她喜欢这个男生，这个冲出来拿校服男生，从此，白云浩三个字深深印在苗漫的心里。

白云浩是高中的校草，干净的脸庞，不灭的笑容，苗漫的喜欢像是一阵请风，青涩到不易被人察觉。她依旧学习、在课余时间站到教室外呆呆的站着。

可至此以后，苗漫不再是孤独的，因为她只要想到下课就可以看到白云浩，可以肆无忌惮的站在同一地方就一颗可以看到白云浩的一举一动，她就很开心。

这样的感觉对于苗漫已经是极为奢侈，从未有人注意到，自那天起，苗漫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更没人注意到，苗漫每天散步的路程多了一个地方——篮球场。

那里，她可以看到白云浩打球的姿态。

对于这一切，苗漫都觉得够了，那些流言蜚语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时间久了，这些流言都会不攻自破，可她忽略了，一旦鸡蛋有了缝，苍蝇总会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