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爷的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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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景兴县城巧遇于大河

李三爷两次戏弄胡子头儿“欢子”,这让欢子在弟兄们面前丢尽了颜面。大吼一声:“打死他!”

他也举起了手里这颗李三爷刚扔给他的枪,然而,枪没响!

李三爷拨回马头的时候,心里在想:逃跑?太磕碜了吧!回去?死路一条!这时,他看到欢子向其他胡子摆了一下手,知道这小子挺爱面子,这是个好机会。他边往回走边想着对付欢子的办法,举枪的手熟练的退下了枪里的弹壳子。

李三爷冲出人群后双膝盖猛磕马的肚子,右手抓住马鞍桥,右脚从马凳子里抽出,迅速钻到马肚子下,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叫凳里藏身。这马像飞起来一样,很快消失在北沟里。这群胡子沿着李三爷的马蹄印追了一下午,也没见到李三爷的影子。

李三爷对这条沟太熟悉了,出入北沟可谓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摆脱了胡子的追赶回到了家里。

李三爷的傲气和胜利的喜悦,弄的自己进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李三爷刚走进屋门,李神炮抡起胳膊,在儿子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厉声大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气死我了!”老太太不干了,冲上来,一把推开老头儿,抱住儿子大哭起来!

这时,两间小草房里挤满了人。屯子里的人都来看李三爷,问长问短,李三爷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

胡子在北沟里没追上李三爷,恼羞成怒的胡子头儿“欢子”,带着这群胡子第二次杀回东北沟这个十几户人家的小屯子。

屯子里做豆腐的老樊头儿用小车推着一盘豆腐从家里出来,屯子西头的孙德贵家过几天儿子结婚,定做了一盘豆腐。这老头早晨就做好了,听说今天胡子会来,一直没敢出门。现在胡子去北沟里追李三爷了,这会儿应该回不来。老头推着豆腐车向孙家走去。

可是,就在他刚到孙德贵家大门口的时候,胡子进屯子了。这群胡子看见了老樊头儿,连喊带叫的把老头儿围起来。

“爷们儿,看见刚才和我们打架的人没?告诉我他是谁,哪家的?”欢子太想知道这人是谁了,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他,把他撕碎了。

老樊头儿不仅豆腐做的好脑子也相当的聪明!是个开朗活泼的小老头儿。平时幽默起来特逗人的,屯子里的年轻人都爱听他讲些笑话什么的,这老头编瞎话都不眨巴眼睛。这“功夫”现在派上用场了,胡子问话随口就答:“知道,太知道了,他是于大河家在景兴县城里花钱请的,带着不少兵来的,你们没看见?”

胡子头半信半疑,不过,看这老头儿不像是个撒谎的人。

“有兵?多少?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到?”欢子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个我也不知道,早晨还看见了呢!”老樊头肯定的说。

“于大河家人都去哪了?”一个胡子问。

“他家五六天前就搬走了,听说是搬到奉天(今沈阳)去了。”

天快黑了,在这里很危险,无论这里有没有兵都不是久留之地。

欢子带着弟兄们撤走了。

胡子的马队在走到小城子后山的时候,山坡的小树林里响起了枪声,三个胡子倒在了地上。

欢子怕中埋伏,没敢反击,带着弟兄们逃回去了。打那以后,石鹰沟的胡子改掉了以往抢钱不伤人的规矩,乱杀无辜,无恶不作。

李三爷回来后,父亲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问他:“胡子哪儿去了,走没走?”李神炮知道胡子还没走,吓了一跳!赶忙让儿子出去躲一躲。

李三爷和两个磕头的哥哥一起来到后山的林子里,哥几个一商量,在哪儿都是躲,干脆去小城子后山,等胡子回去的时候打他们一下,打完就往山里钻,天快黑了,他们肯定不敢进山。

打跑了胡子,哥几个回到李三爷家。

李神炮是个很小心的人,当晚就让儿子跟两个哥哥去小城子,躲个十天半个月的,没什么动静再回来。

李三爷在小城子住了十多天,白天哥几个到东北沟附近的山上“打围”(就是打猎),晚上哥几个偷偷的来到屯子附近的山上,一直呆到半夜才放心的回小城子睡觉。

李三爷的枪被胡子头儿欢子拿走了,抢来的这把“王八盒子”打围用不上,用着也不顺手,还没几颗子弹了,三爷决定去景兴县城再买一颗猎枪,顺便再买些火药和“王八盒子”的子弹。

这天早上,哥几个骑着马,赶往景兴县城。

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景兴县城,这里不算太大,却挺繁华。大街上做买卖的店铺挺多,行人也挺多。

大哥刘继业认识一个开大车店的王老板,他家就偷偷的做猎枪和火药的生意,住在城西。当时景兴县是日本人管辖,不让卖这些东西。

李三爷买了一颗猎枪,又买了些火药和沙粒子,“王八盒子”的子弹他这里没有。哥几个买完枪来到了街上的一家小饭馆,叫了几个菜准备好好喝一顿。走进饭馆的时候,李三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边桌子旁的于大河,赶忙奔过去。

“大叔!”于大河也看到了李三爷。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啊!家里找你都找疯了!”李三爷简单的把家里的事告诉了于大河。

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听于大河讲述去年遇到欢子的前前后后的事……

于大河这些年就在外边漂,一直没找到正经营生,靠着一杆猎枪维持着生活。那时候“皮张”值不了几个钱,于大河花钱又大手大脚,他根本就没攒下钱。上次回家前,的确发了一笔财。不过,不是打猎赚的,更不是做生意赚的,是在胡子头儿欢子那里骗来的。

有一次,于大河听说石鹰沟里有鹿,他就一个人提着猎枪进山了。可是,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也没看到鹿的影子,快晚上的时候遇到一头野猪。一整天的时间,遇到别的野物一直没打,再不打就抱“光杆儿”(空手)了,打头野猪吧,咋地也不能白来呀!

于大河举起了手中的猎枪,迎着野猪头“啪”就是一枪,这头野猪不但没死反而冲了上来。野猪经常在松树上蹭痒痒,浑身沾满了厚厚的松树油子,黄豆粒子大小的铁沙子没打进去。这下可坏了,冲上来一嘴巴头子就把于大河给撞倒在地。于大河刚要起身,野猪接着又一次把他拱倒,就这样一连被野猪拱倒十几次。野猪的嘴上有两个支出来的獠牙,很是锋利。这时候的于大河肚子上.胸口上满是伤口,左胳膊也被野猪的獠牙扎了一个大窟窿,浑身都是血。

于大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知道这家伙不会放过自己,再往起站伤的会更重。静静地躺在那里,浑身疼痛难忍,血流不止,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阵悲伤。自己就这样死在这荒郊野外?死后尸体会被野兽吃掉,从此,自己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人知道自己的下落。没想到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竟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这些年没少跟自己操心,临行还和父母吵嘴。想起了娇妻刘英,自从嫁给自己,上孝敬父母,下带孩子操持家务,没享过一天福,自己还经常打骂妻子,愧疚感让这个铮铮铁骨的北大荒汉子流下了眼泪!

不能死!这辈子欠下的情债必须还!他坚定了求生的信念。

于大河慢慢的抬起头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猎枪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开始向猎枪那里移动身体,野猪直勾勾的瞅着他,时不时的抬起头向前边看看,然后,迅速的把头低下继续监视于大河。只要他不起身,野猪就没有进攻他的意思,这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枪,一只手熟练的将空弹壳退了出来,重新装上子弹。他抬起头,单手举起猎枪,对准了野猪半张着的嘴,“啪”的一枪,这回野猪没冲过来,而是身子晃晃荡荡的向远处走去……

于大河站起身子,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一个矮胖子和两个大高个子正站在那里看热闹呢!嘻嘻哈哈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见死不救!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于大河不由得怒从心起。然而,提着空枪的手没有抬起来,他清楚的看到两个大个子手里拎着的猎枪扳机都开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欢没有多说,向几位抱了抱拳,以示友好。忍着伤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山外走去……

一个月后,于大河在镇子上又一次见到了这三个见死不救的人。矮胖子把于大河拉到饭馆里,是乎很喜欢于大河。

这个矮胖子就是石鹰沟的胡子头儿“欢子”,前些天他们在这边砸开了一个“响窑”(有武装的有钱大户院子)弄了些财宝。当时,狗子(政府的警察)赶来了,东西没带走,藏在附近的一个山坡上。今天他带了些弟兄过来取“项”(钱财)。

欢子邀于大河进石鹰沟“靠窑”(入伙)。上次他打野猪,欢子知道这小子管直(枪法准),非常喜欢他,绺子里就缺少这样的人才。

于大河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不是想当土匪,他的眼睛盯住这几个见死不救的“恶人”,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