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狐儿招事
老太爷李德江打开王家庄、牛家庄和齐家庄三大庄主写给他的书信,但见这三个昔日老友在信中均写道上次解盟之意实为副庄主协迫,解盟书信均是下人伪造,如今在李老太爷派出的族老及李家庄护卫的协助下,均已解救出来,感谢李老庄主仗义相救,三大庄与李家庄的盟约依然存在,望李老太爷谅解云云。
王家庄管家王国丹又跪拜在地,向老太爷李德江禀报道:“我家老庄主本想亲来向李老太爷请罪,但因族中刚刚发生骚乱,唯恐再生事端,因此特派小人前来请罪,还望李老太爷不记前嫌。”老太爷李德江挥了挥手说道:“待老夫庄上一切安定,便将亲往你们三大庄与老庄主叙谈,尔等先回庄上吧,过去的恩怨老夫并未记挂在心上!”
王家庄管家王国丹又跪拜着说道:“我家老庄主急盼李少庄主去我王家庄走一躺,说有重要之事与李少庄主相商。”老太爷李德江问道:“有何要事在此不能说的?”那王国丹说道:“我家老庄主说,这要事关系到四大家族的生存和命脉,甚至对这片天地都有关联,李少庄主去了自会明白。”老太爷李德江见那王国丹说的十分慎重,想那王老庄主定是遇到十分棘手之事,沉吟了一会儿,便向儿子李燚森说道:“森儿随王管家去去吧,王老庄主不愿将重要之事委托给王护卫,必有重要大事向森儿告知,森儿速去速回!”
大老爷李燚森向父亲回禀道:“森儿谨遵父亲之命!”
牛家庄护卫牛经云和齐家庄护卫齐河海也上前向老太爷李德江禀报了各自庄上几个月前的变故,带来了老庄主的致谢信,便均向老太爷李德江、三老太爷李德群行礼后告退。
三老太爷李德群见侄儿李燚森随王家庄管家王国丹而去,想到李遥和孙女玉茹一行十五六个少年要去晋州城中玩耍,无人照顾,见大哥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便站起身来说道:“三弟愿带遥孙他们去城里玩耍几日,大哥放心好了。”
老太爷李德江听得三弟李德群之言,思考了数息,又摇了摇头说道:“庄上大事太多,二弟去向不明,许多事务还得调整,三弟还是在庄上帮大哥承担一些事务吧。遥孙一行十几个少年已然不小,就让他们独自出去历练历练,三弟若是跟随而去,这些孩子反觉得烦闷了。”说道,又回过头来对李遥及李玉茹两人说道:“遥孙,你带着玉茹妹妹出去,凡事要小心在意,与李之鹏那几个稍大的哥哥不可分开,在外不可生事,十日后得回到庄上。”
李遥听得爷爷吩咐,便拉着玉茹妹妹向两位爷爷行礼道:“遥孙一定照顾好玉茹妹妹,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遥和李玉茹两人来到庄前,但见那十四个少年均已等得心急。李玉茹跑到李玉兰身前,将庄上刚才那王家庄,牛家庄和齐家庄派来信使要求恢复盟约之事一一解说。众少年听了既高兴又解气,高声讲了几句那王家庄,牛家庄和齐家庄是自找羞辱。一众少年见那狐儿在李遥肩头很是好玩,便又跑到李遥身边,和他肩上那火焰般的狐儿玩耍了一会儿,那狐儿也在各自少年的肩上跳跃了几圏,一众少年才向着那晋州城的方向一路高声谈笑着奔跑而去。
第二日快到晚间的时刻,一众少年才姗姗来到晋州城里。只见这城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匆而过,那些连接一片的房屋灯火闪烁,一些屋檐下挂着数十个大红灯笼,那窗台的栏杆上嵌着偌大的金色的“酒”字招牌。李遥是第一次来晋州城里,他有些顾不过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这里太过繁杂吵闹,没有在深谷里那般清幽宁静。李玉茹已经随爷爷来过晋州城里数次,对城里的一些地方很是熟悉,她紧紧拉着李遥那有些温暖的小手,跟在李之鹏和李玉兰的身后,边走边对李遥介绍着那些熟悉的地方。一众少年嬉戏玩耍着向城里走去,一路上又买来一些小零食嚼着。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晋州城的城中央。一众少年但见这里游人如织,街道两旁楼宇林立、彩旗飘飞,商铺里的各类商品琳琅满目,酒客们猜拳行令的吆喝声、笑骂声此起彼伏。楼中那些还在吃喝的客人呼喝声阵阵传来。
就在此时,对面一众少年也呼喝着向李遥这边走了过来,只听一个少年高声说道:“听说明天万家庄万家拍卖场有一件三星武器要拍卖呢,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拍卖场等候吧!”另一个少年也说道:“三星武器呀,我都没见过,听说那武器很厉害啦,十余丈内取人首级剑不刃血呢,我们一定要拍买回去,明日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这时,那一众少年中一个约十二三岁,着一身黄衫的女孩看见李遥肩上那火焰般的狐狸,她睁着一双惊奇而美丽的大眼睛,拉着身边那个约十七八岁少年的手说道:“朱琪哥哥,你快看,那只狐狸好像火焰般呢,我从没见过,好好看!”那叫朱琪的少年转过头来,看见李遥肩上的火狐,也是十分惊奇,便向李遥一众少年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喂,小弟弟,你这火狐是哪里弄来的,真是好看,卖给我吧?”李遥摇了摇头说道:“不卖!”那朱琪又笑了笑说道:“本少爷给你一百两银子!”李遥仍然摇了摇头说道:“不卖!”
跟随朱琪身后的十余个少年,此时也看见了李遥肩上那只火狐,都纷纷围了过来,几个少年见那火狐皮毛十分鲜艳夺目,那皮毛像一簇燃烧的火焰般熠熠生辉,火狐那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们看,显得好不可爱。一个少年便对李遥大声说道:“一百两银子可不少啦,小弟弟一辈子也赚不回来呢,就卖给我们朱琪大哥吧!”
李之鹏和李玉兰瞧见那一众少年围着李遥,急忙走上前去,将李遥挡在身后。李玉兰高声对那大个子朱琪说道:“这火狐是我弟弟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说不卖就不卖啦,你们快走吧,别挡着我们的路啦!”
那叫朱琪的少年听得李玉兰之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恼怒,愤愤地说道:“本少爷看上的东西没有买不到的,本少爷给你三百两银子,不卖也得卖!”李玉兰也怒声说道:“本姑娘也说过了,不卖便不卖,世上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黄衫少女见朱琪哥哥一张脸变得通红,显是有些气急,忙上前拉住朱琪哥哥的手,说道:“朱琪哥哥,那小弟弟不卖火狐算啦,我们走吧!”朱琪甩开黄衫少女的小手,高声对李遥说道:“不知好歹的野小子,少爷看上你的火狐那是你的造化。本想给你银子买了,竟不给少爷面子,现在一两也不给你了,赶紧将那火狐送给少爷,若是不允,别怪少爷心狠手辣!”李玉兰见那朱琪好不讲理,闪身到李遥身前,怒声说道:“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如此猖獗,胆敢动手,也别怪本姑娘手下无情!”
朱琪见李玉兰甚是刁蛮,呵呵大笑几声,高声喝道:“本少爷到要看你这小丫头有几斤几两,胆敢与本公子叫板!”说着,便伸手向李玉兰的胸前抓来。李玉兰见那朱琪出手下流,脸上一红,忽地向左一闪,高声骂道:“真是无耻小人!”口里说着,也忽地躲过了那朱琪的当胸袭击。朱琪见李玉兰闪身迅捷,似乎功夫不弱,立在当场也愣了愣。不待李玉兰站住身形,又挥掌向她肩上拍来,嘻嘻笑着说道:“看不出这小丫头还懂武学呢!”李玉兰不待朱琪手掌拍到了,但见她纤腰扭动,忽地斜身闪开,跟着也挥掌向朱琪的面门拍去。口里也怒声说道:“狂妄之徒,让你见见本姑娘的厉害!”说着,挥起她的左掌便向朱琪面门拍去。
跟在朱琪身后的一众少年,见他和对方一个少女动起手来。见那少女端庄美丽,长得十分乖巧,脑后两根发辫随风摆动,那微怒的樱桃小嘴向上翘起,更是十分迷人。但见她在与朱琪拼斗中纤腰摆动,身子灵活,竟和已是人道初级四级的朱琪大哥拼斗了数招。便站在一边高喊道:“朱琪哥哥,不要手下留情,使出绝招来,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这个朱琪,乃是朱家庄的少公子,他在朱家庄也是近百年来新星一般的人物,十八岁便已突破武系人道初级四级,平时就飞扬跋扈习惯了,初时也只想出手教训教训这一众少年,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就能将那火孤抢了过来,哪知与李玉兰斗了几招,见李玉兰怕是也在人道高级一级左右,已探知她的武功底细,便停掌向李玉兰说道:“少爷可没使出全力,如若再斗下去,两招之内必定击败你!”李遥正想跨步上前换下李玉兰姐姐,却见李之鹏闪身上前将李玉兰拉过身后,向那朱琪怒声说道:“要打架便打,欺负女孩儿不是好汉!”朱琪见对面又上来一个少年,大叫一声道:“来得好,让少爷领教领教你这小子的功夫!”右手抬起,捏了一个拳式,正要发招,突然眼前红光微晃,背后风声响动,疾忙向前飞跃,那知颈后已被那火狐忽地咬中,朱琪向前飞奔之际,当即眼前一黑,便突然间失去知觉,突地栽倒在地。那火狐瞬间便又跃入李遥的肩头,拿眼望着那一众少年。
跟着朱琪一起的少年起初以为朱琪出手,那一众少年必会吃些苦头,哪知还未能见他出得几招,便被那火狐咬中朱琪颈下突然间栽倒在地,均觉得大是惊奇。他们见朱琪扑倒在地,急忙向前涌来,先前那个黄衫少女急忙蹲下身来,查看朱琪颈后伤口,但见那伤口有些发紫,又见朱琪哥哥眼睛上翻,口吐白沫,好似中了毒一般,急得直掉眼泪,哭泣着说道:“朱琪哥哥中毒啦!少权哥哥快向他们要解药吧!”
那一众少年听见黄衫少女的哭喊,脸上均现怒色,纷纷上前围着李之鹏及李遥一众少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低头瞧了瞧朱琪颈后的伤口,疾走过来向李遥高声呼喝道:“快拿解药来!否则你们人人不得离开此地!”李玉兰怒声说道:“没有解药,是你们这朱琪先动的手,那是他自找的!”一个少年挥拳向李之鹏当胸袭来,口里叫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竟敢在此撒野!”李之鹏挥拳挡过,突然又觉得脑后拳风呼呼,便向左疾闪,回头便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挥爪向他脑后大穴抓来,幸好纵跃得快,否则颈后的要穴已被他拿住了。李之鹏是李家庄这一届新入弟子,也是武系人道中级二级,武功自是不弱,是新一届弟子中较有影响的少年,哪知甫出手便险些着了道儿,脸上一热,不待回身,又反手还劈了一掌。怒声说道:“小子敢偷袭于我!”
与李之鹏对掌的少年见他这招来势凶狠,不敢硬接,纵身避开。怒声说道:“快将解药拿来,就不打你了!”李之鹏回过身来,高声说道:“本就没有解药,是他自找的!”说着,也踏步进击,双手当胸虚捧,呼的转了个圈子,将家族武功“流星火雨十六式”施展开来。但见拳风呼呼,刚猛有力,那少年便也高声喝道:“好拳法!”便与李之鹏相斗开了。
李玉茹在李遥耳畔轻声说道:“李遥哥哥,对面那少年使的那拳法是‘道家拳’拳法中的招数罢?”李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认得那拳法呢,哥哥可不会几招拳法。”李玉茹点了点头说道:“是了,李遥哥哥刚回来不久呢,这些拳法还不熟悉,那少年使的应该是道家拳法,道家拳拳法刚猛异常,妹妹曾经见过爷爷使过道家拳法,他却使的全然不成招数,有失道家拳拳法的精义。”场中少年听得那似有十一二岁模样的李玉茹说他使出的拳法不成招数,便高声说道:“小姑娘懂什么拳法?和他动手哪能使出全力,再有数招便要他爬不起来了!”说着,便又挥掌向李之鹏斗了过去。
这时,只见李之鹏拳势沉重,拳招招术迟缓,却少了“流星火雨十六式”拳法中应有的飘逸之势,想是这家族拳法他还不十分精熟,内力不济使不尽招式。那少年见李之鹏步稳手沉,招术也是精奇,倒也不敢轻视,跳出李之鹏拳掌圈外,闪开对方的拳击,瞧着李之鹏又是一拳袭来,便寻得一个破绽,高声说道:“去罢!”拳似电闪,打向李之鹏右肩。李之鹏以一招“流星火雨十六式”拳法中的“圏肘式”格开。只见那少年左拳钩击,待得对方竖臂相挡,倏忽间已窜到李之鹏背后,双拳在胸前微缩,双掌齐推,打向李之鹏背心。李遥和李玉茹都吃了一惊:“这一招李之鹏哥哥难挡。”只见李之鹏“篷”的一声背后已经着掌,向前扑出约两米开外,紧接着只见李之鹏拿桩站稳,反手一掌便向那少年还击而来。
这时站在李遥身边的一众李家庄少年见李之鹏与那少年过招,眼见李之鹏躲避不开那少年背后袭来的双掌,都涌向对方,暮影下蓦见李之鹏遇险,要待抢上相助,已然不及。李之鹏听得背后风响,脑后也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之间,反手横劈,仍是刚才使过的那招“流星火雨十六式”中那一招“圏肘式”。那少年见李之鹏受掌之下仍能挥掌向他反击,不敢硬接他这掌,身子向后急仰,躲了开去。李之鹏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又抽身向前圏掌向那少年呼呼击去。数十招过去,李之鹏的武功已然远不及那少年道家拳拳法之精妙,又拆了三四十余招,便已连遇五六次凶险。
街道中少年的拼斗,立时引来一些路人的围观,那些楼中吃喝的客人也纷纷涌了出来,围着众少年热热闹闹地指点说笑。一人高声叫道“好啦!好啦!”又一人高声呼喝道“好,好!”不知是在劝架,还是在给双方少年加油助威。李遥眼见场中两人斗得性起,一时不得脱身,正待上前替过李之鹏下来,将那昏迷的朱琪救醒。忽听见街头传来一声长长的马鸣之声,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驼着一个约十一二岁,着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向这边迅捷奔了过来,一些路人均是纷纷向两边躲闪着,那少女后面还跟着四五个飞奔着的青衣少年。
红衫少女奔到李遥一众少年处,见街中两个少年正自拼斗,立时拉住马儿的缰绳。只见那雪白的马儿一双前蹄猛地上扬,长嘶一声便立在众人面前不住喘息。双方少年听得那马儿的嘶鸣之声,均停住拳脚,抬起眼来,痴痴地看向那个红衫少女。红衫少女端坐在鞍之上,只见她肤色胜雪,头上插了数支金色簪花,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晕红的嘴唇似笑非笑,眉目间隐然含有一股高傲的清气。那红衫少女见那一众少年停住手脚,均怔怔地瞧着自己,就连那些观看的路人都看得她痴呆了。便在一众少年的脸上滴溜溜转了几转,笑吟吟的瞧着众人说道:“有架打么?好玩好玩!”说着,便跃身下马,将马儿的缰绳丢向身后的一个青衣少年,向李遥和李玉茹的身前走了过来。
李玉茹见李遥哥哥也呆呆地瞧看着那十分美丽的红衫少女,怒声叫道:“李遥哥哥!”李遥回过头来,对玉茹妹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玉茹妹妹怎么啦!”李玉茹瞧着李遥哥哥那傻看红衫少女的样子,微怒着跺了跺脚,口里“哼”了一声便跑到李玉兰姐姐的身前,搂着李玉兰的脖子悄悄说了两句话儿,瞧了瞧李遥哥哥,扭过头去便再也不理他了。
那红衫少女见一众少年均呆瞧着自己,也不在意。她突然看到李遥肩头那火焰般的狐狸,感到十分惊奇,便对李遥嫣然地笑了笑,说道:“好漂亮的火狐,你从哪里弄来的,给我抱抱吧?”李遥却不答理那红衫少女,从肩上取下狐儿,轻轻在狐儿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话儿,只见那火焰般的狐狸跳下地来,突地闪身钻入人群之中,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
李遥和一众少年遇那朱琪一行少年寻衅滋事,本在争斗之中,却又遇那红衫少女要抱他的火狐,李遥见红衫少女眼中对狐儿似乎有一种喜爱之色,但见她来意不善,只得将狐儿偷偷放走。那红衫少女和李遥相距很近,见李遥不答理自己的问话,心下有些生气,就在李遥放走那火狐的瞬间,红衫少女便飞身闪到火狐前面,伸出玉手便向那火狐捉去,但见那火狐似轻烟一般从她手边闪过,几个跳跃便失去了踪迹。红衫少女回过头来,有些恼怒地对李遥说道:“喂,本小姐只想看看你那火一样的狐狸,怎么就放跑啦,好没道理!”说着,玉手突地扬起,一掌便向李遥的肩上拍了过来。
李遥疾身闪过,冷笑着说道:“姑娘说打便打,好不霸道,要看我火狐也只怕是没安好心思罢!”那红衫少女见李遥身似燕子般轻灵,只轻轻一闪便闪开了她这一掌。她瞧着李遥愣了愣,心里十分诧异:“这小子武功到是不弱呢!”又听他说中自己心事,脸上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看看又怎么了?又没说要抢了你的,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