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漆冷
她此刻坐在一张檀木椅的沙发上，两只脚靠在前方的檀木茶几上。
青年看向就坐在他对面另一个檀木矮凳上，看向她的时候，一套连衣裙，黑色的上衣，淡红的长裙，本来是不够那么长的，只不过因为弯曲着双腿，此时已经及到接近脚跟。
她带着一副半边框眼镜，目光专注的看向放在小腿上的考研英语试题，右手的笔已经很长时间未在书上划动一下。
在空气中嗡嗡的响声不停的时候，或许是有蚊子叮咬，她感觉左侧很痒，手随意够了一下，一会儿便再次认真的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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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3:30，一辆车租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到了这条商贸街一条商道上，一名女孩从车中走出，她带色银色半框眼镜，一身毛衣外套直到小腿，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厚外套，刚一走出，迎面便感受到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好冷。”
当青年走下出租车的时候，已经看到女孩在原地跑动，幅度轻微。
“门还没开。”她双手轻轻摩挲起来，还因为清冷身形还微微缩着，眼镜看向走来的青年。
“这家和麦田装饰一模一样。”青年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点域’外面的门锁。
“他们应该是一家，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麦田里有幼儿摄影。”安心在青年的身旁微微跳动。
青年走到左侧的麦田映像，里面只有外面路灯照进去的亮光，他看到了门锁从里面反锁。
“倒杯开水给我。”安心说道。
青年有些困倦，他将书包放在‘一点域’的台阶上，半蹲着将开水倒入保温杯的盖子中。
“把书包给我背。”安心望向青年，又接着说道：“我有些冷。”
青年微微点头。
他的目光中街道上没有一丝人影，对面的商铺全部关门，只有昏暗的路灯零零散散的撒下一片片光亮，他能感觉身体上始终有一股冷意，白天从金陵下了火车，坐汽车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肚子里非常不好受，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们先来把昨天选的照片演示一遍吧。”女孩接过青年手中的茶杯，声音很大。
“你声音小点，别吵到人家睡觉。”
“对面不会有人住的，你看那个地方明显是装东西的。”她的目光看到对面连成一片的四层楼除了遥远些的窗户中有些亮光，其余更是黑洞洞一片。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为什么不住人。”青年目光仔细的看向对面一间窗户半关的房间，好像放着一个装置。
“来避峒我。”女孩没有再关注这些，转身走向后面，靠在‘一点域’大门右侧一些的墙壁上。
青年望了一眼站在一级台阶上的女孩，右手靠到墙上的时候，和她平视，表情上并没有多少热情。
‘你这样穿真不好看。’他靠的很近，能够感觉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人家冷嘛。”
“你应该穿好看一点的。”
“我在家明明问你这样穿行不行，你说行的，现在又来怪我。”
青年有些不想说话了。
“来，表演下一个。”安心此时站在正对麦田映像人行道的中央。
“你把手机拿出来，我们先看一遍。”青年脑海中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张不错，还有这一张。”两人脸颊靠的很近。
她穿着一件无肩洁白的婚纱，手中拿着一支长叶绿植，右侧一米高的是纯白的椭圆形木桌，上面放着一个淡金色的鸟笼和两捧白色花束，她的眼神看向左下的位置，洁白的婚纱形成逆时针旋转的纹路。
“不行，我不在里面，必须要我在里面才行。”青年断然拒绝拍这样的照片，她的手指微微一动。
“这个脱鞋子的动作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我觉得很好，很有感觉。”青年一看到这张图片，眼睛一亮，尤其是白纱中若有若无的那种静默的气质感。
而他半跪在她身前，拿着一只精致的女鞋为她遮住了一半，他的目光望向摄影师的方向。
“嗯，这一张呢？”
“也不错，我挺喜欢的，你在我后面，这样也挺好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手指滑过一张张图片。两人的神情专注的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这么快。”他没想到三十多张照片已经走到了底部。
“本来就这么多，来，先把水晶宫的那张表演一下。”安心将手机放到口袋中，双手靠近青年的脸颊。
“靠近我。”她声音轻柔的说道。
青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等到和她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安心看着他嘴角升起的一丝腼腆的噘嘴，慢慢的靠近，还没有到她的眼睛，他再也忍不了咧嘴大笑起来，头偏向一侧。
她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终于再次挺直了腰板。
“就这样别动。”安心刚刚说完，她眼睛微微闭上，好像这一刻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穷困而又美好。
“下一个。”
青年感觉她的声音都是清晨里最动听的。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微微仰首看着漆黑的天空。
颇为的寒冷，安心再次原地轻轻的踱步起来，青年站在她的身旁。
“我要投诉她，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安心满脸抱怨的跳动着。
“还没到了。”青年看了一下手机，3:55。
“他们让我们四点前到，我们到了，他们人呢。”安心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再等几分钟，如果没来你再打个电话给昨天叫我们来的那个女的。”
感受着夜的漆黑和冰冷，这条不是很宽阔的商业街，两人都感觉了一股困倦。
或许是在四点左右，一辆宝马开来的时候，安心本能的认为那辆车上的人就是这个摄影师，青年一眼就看到这人就是昨天下午在店中选婚纱时店中，那个业务员QQ视频中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女子。
“hello。”她一身的黑色衣衫，脖子上的深色围巾包裹的非常严实，嘴角微笑的向着看着自己的这一对情侣打着招呼。
“hello。”安心微笑回应道。“我们三点半就到了。”她脸上并没有多少抱怨。
“冷吧。”她点着头，看着轻轻跳着步伐的姑娘：“你们走过来的？”姜若的声音中夹杂着脸上的笑意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是，打车过来的。”朱嘉回应道。
右侧又是一名深色衣衫一身包裹的女子走来。
“她好丑啊。”安心看着正迎上右侧马路上刚来的姜若，对着青年悄悄的说道。
“哪有你漂亮？”青年嘴角一丝淡笑，目光看向两名化妆师的方向。
“你回去吧，天气冷。”那名刚来的年轻些的女子对着马路对面说道。
“我不冷，穿的多着呢。”她的母亲声音很大，看着杨岚走上了麦田映像前的台阶上，才转身离开。
外面的灯光射进麦田映像中带着一片朦胧的光芒，姜若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使劲的敲了几下大门，过了好一会儿，一名穿着普通的青年从里面打开门锁。
安心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进去，虽然没有温暖多少，但是坐在内室凳子上，心中顿觉一股暖意。
“衣服昨天都选好了吗？”过了一会儿，姜若走到正和朱嘉坐在一条沙发凳上的安心身前，两人明显还带着迷迷糊糊的神情。
“昨天那个女的说还有几套衣服你们带去拍婚纱了，我想看看那几套。”
这是青年第三次来到二楼放婚纱的大房间，“这边就是昨天选好的是吧。”
“嗯，这几套应该是新到的吧。”安心一眼就看到了几件昨天没有的婚纱。
青年站在换衣室外，侧过身全是一件件大红色的古装，他踱步看着琳琅满目的婚纱，或许是因为疲劳，他的脑海中并没有思考许多，非常享受的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朱嘉。”他听到了安心叫自己的声音，立即身形一动的向着里面走去。帘子打开了半边，姜若熟练的走向一侧。青年透过镜子看着她的正面，她高挑的体型在这件婚纱下被衬托的淋漓精致，再加上一米七一的净高，绝对比很多明星都要好看的多：“不错，这件比刚刚那件好多了。”
安心看向镜中的自己，轻轻抿了抿嘴，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站在试衣间中看着刚刚换上一身深紫色西装的青年，穿上高跟鞋的他越过一八五，极致完美的男生。
“我们两个真的很配，以后生出的孩子肯定很好看。”安心望着下方正忙碌的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换另一套西装的青年。
他再次坐在一楼靠墙的沙发凳上，两米之外，正对着他的是一个化妆间，姜若忙碌的在她的脸上描摹着，他看了一会儿里面斜对着自己的安心，从书包中拿出打印的课件看了起来。
‘以后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化妆，我看到那些女的画的跟鬼一样，你皮肤这么好，不画反而好看。’青年脑海中想起了这个，他记得曾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