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回比比东的一切
冰冷的石壁上符文幽光流转，每一次光芒明灭都带来新一轮的魂力撕裂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比比东破碎的经脉中穿行。
她被迫仰着头，紫黑色的血痂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呼吸间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胸口断裂的肋骨，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
但她眼中燃烧的恨意，比这密室最深沉的黑暗还要浓烈。
叶凌天站在三步之外，黑色的长衫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符光下如同两点寒星，洞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挣扎。
“炫耀？”
叶凌天的声音在封闭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敲打在灵魂上。
“你的痛苦，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比比东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鸣，像受伤的野兽。
叶凌天向前踏了一步，鞋底落在冰冷的、刻着五爪金龙纹路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因痛苦和恨意而扭曲的双眼平齐。
“我从大供奉口中得知了你的过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比比东心头最不愿触碰的禁区。
“包括千寻疾如何强行占有你，如何将你囚禁在这间他曾‘修炼’过的密室……也包括，他如何用最卑劣的手段，在你孕育千仞雪时，不断用魂力刺激你的精神，让你对这个孩子从胚胎起就充满了本能的排斥和生理性的厌恶。”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剜在比比东早已腐烂的旧伤疤上。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锁链哗啦作响，不是因为封魂锁的折磨，而是因为那段被强行撕开、血淋淋暴露在仇敌面前的屈辱记忆。
她咬破了嘴唇，腥甜的血液流入口中，却压不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住口！”
她嘶吼着，声音破碎沙哑，眼中是滔天的怨毒和一丝被彻底看穿的狼狈。
叶凌天对她的咆哮置若罔闻，眼神依旧平静得可怕。
“我还知道，你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叫玉小肛。”
这个名字被他清晰地念出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比比东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圈绝望的涟漪。
她猛地闭上眼，仿佛这个名字本身都带着灼烧灵魂的温度。
“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想逃离这黄金的囚笼，想抛开教皇的冠冕，想摆脱千寻疾留下的所有阴影和孽债——包括那个孩子。”
叶凌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剥开她层层叠叠的恨意外壳，露出里面那颗早已扭曲变形、却依然渴望救赎的心。“你恨千仞雪，因为她是你耻辱的烙印，是你被摧毁人生的证明。你把她丢给魂兽，不是想让她死，你是想彻底斩断与千寻疾、与武魂殿、与这令你作呕的一切的联系。你想……干干净净地去找玉小刚。”
“够了！”
比比东猛地睁开眼，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那双曾经高贵冰冷的紫眸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剥开的痛苦和疯狂，“你懂什么！你凭什么……”
“凭我能给你一个机会。”
叶凌天的声音在冰冷压抑的密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盖过了比比东歇斯底里的嘶吼。
比比东的咆哮戛然而止，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叶凌天，那里面翻滚的恨意被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取代，如同浓稠毒液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机……会？”
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破碎，仿佛喉咙被砂砾磨穿。
“一个斩断过去，去找玉小刚的机会。”
叶凌天站直身体，阴影重新笼罩了他大半面容，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幽暗符光下清晰无比，“你不是想干干净净地离开，抛下这里的一切吗？我成全你。”
比比东的心猛地一缩，巨大的诱惑与更深的警惕同时攫住了她。
自由，去找小刚……这是她深埋心底、几乎被无尽恨意吞噬的执念。
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刚刚将她从云端打入地狱的新任教皇，会如此好心？
“代价是什么？”
她几乎是本能地问出，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代价？”
叶凌天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冰冷而无情。“收回武魂殿给予你的一切。”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对准了被锁链禁锢、狼狈不堪的比比东。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瞬间降临，并非纯粹的魂力压制，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规则之力，仿佛整个密室的空间都在他掌心之下塌陷、扭曲。
比比东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彻底禁锢，连灵魂都在颤栗。
她惊恐地看到，自己体内原本沉寂的武魂，死亡蛛皇和噬魂蛛皇的虚影竟不受控制地在她身后剧烈扭曲、哀鸣，仿佛要被强行抽离。
“不——”
她发出绝望的尖啸，那是比死亡更深的恐惧。
失去武魂，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放心。”
叶凌天的声音冰冷地穿透她的恐惧，“你的双生武魂天赋，源于你自身血脉，与武魂殿无关。这是你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掌心猛地虚握。
“咔嚓——”
“嗤嗤嗤——”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和剥离声在比比东体内爆响。
那不是物理的断裂，而是魂力根基被强行撕裂、魂环被硬生生剥夺的恐怖声响。
比比东身上，属于武魂殿的烙印——那九枚经由武魂殿资源获取、由武魂殿猎杀魂兽赋予的魂环，如同被无形巨手从她灵魂深处狠狠拽出。
它们在她周身浮现，颜色各异，却都带着武魂殿特有的神圣气息，此刻却如同脆弱的琉璃盏，在叶凌天那绝对的力量下，一枚接一枚地崩碎、湮灭。
每碎掉一枚魂环，比比东的气息就暴跌一大截，身体便剧烈地抽搐一次，如同被抽筋剥髓。
封号斗罗的磅礴魂力如开闸洪水般疯狂倾泻，她原本强大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皮肤失去光泽，肌肉松弛，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