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兽
一瞬间。
白陆绶周身由白色魔力构成的魔法阵，气势陡然暴涨！
“灵魂压制——”
他跳出赫穆的胸口。
巨大的圆形法阵伴随着耀眼的白光，从他的脚下瞬间绽开！
已然身受重伤的亡灵机兽，眼中一丝凶戾一闪而逝。
随即，它的左前爪忽然抬起，对着空中的白陆绶凶猛拍去！
“阻滞——！”
一道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魔法球激射而出，与飞来的机兽前爪撞在了一起。
亡灵机兽的爪子在空中迟滞了片刻，重重落下。
只可惜，这时的白陆绶，已然落到了更近前。
“精神污染——！”
白陆绶眼中凝结出一道黑色魔法阵，凝视着机兽猩红的眼眸。
亡灵机兽如遭重击，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嚎叫！
它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小东西的魔法，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此时，白陆绶脚下的魔法阵已接触到了机兽的尖刺。
随即，他顺着尖刺滑下，手中不断向亡灵机兽的眼球发射精神污染法球。
这是他觉得最有用的魔法，没有之一。
尤其是针对亡灵机兽这种，生前智力就低下的愚蠢亡灵。
连续精神污染造成的思维折磨，足够让它丧失所有行动力！
在名为“灵魂压制”的魔法阵完全融入机兽头颅的瞬间。
白陆绶的脑海中，响起一声微弱的喘息声——
他发出的魔力，已经接近了机兽体内的怨灵。
作为高级精神攻击魔法，“灵魂压制”可以在压制的同时展开魔力攻击。
“魔力接触它的同时，注意使用感知遮断！”
赫穆忽然大喊。
白陆绶当即一惊，连忙使用感知遮断阻断神经。
但还是晚了一步。
在与机兽怨灵接触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如一颗炸弹在脑海中轰然炸开，几乎令他晕厥。
白陆绶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如雨，但仍然紧紧抱着手中的尖刺不放。
好在此时，感知遮断魔法已经生效。
剧痛瞬间褪去。
几乎就在灵魂压制生效的同时。
机兽巨大的身躯中，忽然飞出一道红芒。
白陆绶大惊，伸出右手，成掌的瞬间，一道法球已在手中成型。
“禁锢——！”
禁锢法球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击中了意图逃跑的怨灵。
脸色有些苍白的白陆绶一招手，禁锢笼子立即飞向他手心。
由白色魔力构成的小笼子里，红雾模样的怨灵不停发出“嗬嗬——”的恐吓声。
“用你自己的精神力，试着去包裹它。”
赫穆已经解除了机甲，恢复成了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模样。
只是白陆绶如今再看他的模样，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兽之怨灵天性顽虐，被压制太久可是会自爆的。”
白陆绶闻言，立即引动自己的精神力，像调动魔力一样，汇集向手心的笼子里。
只是那半支香烟大小的精神力柱，移动到手肘的位置之后，便再也不能前进寸余。
白陆绶涨得脸色通红，满头大汗。
然而手肘位置的精神力柱，依旧岿然不动。
笼子里的兽之怨灵发出“嗬嗬——”的嘲笑声。
赫穆万万没想到，白陆绶的精神力居然弱到了如此地步，连自己身体内部，都无法随意牵动。
不过亡灵机甲有自己的意识，倒也不怕他开不动。
脸色涨红的白陆绶，面色陡然闪过一抹凶戾。
刹那间，他的左手中凝结出一把匕首。
没有一丝犹豫。
匕首刺入右手肘部，划出一条狰狞伤口。
在怨灵惊恐的嘶吼中，白陆绶面无表情地将笼子塞入了伤口之中。
精神力瞬间融化了由魔力构成的禁锢笼。
赫穆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平静道，
“兽之怨灵相当于一把启动机兽的钥匙，你用精神力包裹它的目的，并不是吞噬，而是拧动钥匙。”
白陆绶手肘之中，原本就弱小的精神力在包裹一半兽之怨灵后，就已经愈发岌岌可危，白里透红，再也无力蔓延。
仅存的包裹一半的精神力薄膜，看上去随时都会被怨灵从内部击透。
“不必急于求成，先试着控制你包裹的部分，让它动起来。”
白陆绶随即牵动精神力，如同捏陶泥一样，轻轻捏了一下其内的怨灵。
躺在地上的机兽躯体，随即一颤。
“成了——！”
白陆绶大喜。
但很快他就发现，因为精神力太过薄弱，他事实上并不能对机兽躯体进行精密操纵。
能动，但是不能跑不能跳，更不能战斗。
“为什么——！！”
白陆绶双眼赤红，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如此费尽心力，怎么还是只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不甘心！
赫穆微微皱眉，他觉得今天的白陆绶貌似有些不太对劲。
眼看白陆绶迟迟无法操纵机兽站起来，他罕见地有些泄气。
毕竟21的精神力值。
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有些担心，白陆绶的精神力究竟还有多少他没想到的弊端？
原本在赫穆的设想里，白陆绶的精神力极低。
而精神力越低，对于亡灵魔力的容纳能力也就越强，绝对只是好事。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层弊端。
过低的精神力，连对怨灵进行精准控制都办不到。
亡灵的本质，就是精神力“生命”，因此对赫穆来讲，魔力就是精神力，哪怕魔力不够，吃几个怨灵就够了。
但白陆绶不行，白陆绶是活人，活人是无法拥有自己的魔力的，他只能借。
借——
他忽然看向白陆绶。
几乎同时，白陆绶左手中已经凝结出一道记载名为“折磨”的黑魔法球。
依旧是精神攻击类。
“折磨”虽能令受击者精神极度痛苦，但却不具备摧毁精神的能力，因此黑魔法书对它的评级并不高。
白陆绶握有魔法球的左手悬停在伤口之上，他特意解开了一部分禁锢，让怨灵能够看见外面的黑色魔法球。
“如果你生前尚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保证以后出去了替你完成。
然后你可以活，但是需要听我的话。”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怨灵。
“如果你没有，或者不愿意说，
我就会把这个魔法球埋进你体内，然后关上笼子，直到你承受不了痛苦，或者自己在笼子里爆炸。”
白陆绶说话时，声音悄悄夹杂了精神污染。
怨灵看着那冒着黑气的魔法球，不久前承受“精神污染”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当即惊恐大叫起来。
赫穆皱着眉，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兽之怨灵大多智力低下，不会说话。
却看笼子里的怨灵忽然摇动起来，咿咿呀呀，果然一个字也说不明白！
白陆绶立即解开笼子，
“你如果想跑，精神污染会喂到你死为止。”
红色怨灵从笼子中飞出，瞬间钻入机兽体内。
随即，机兽的眼中再度亮起红光。
重新站起来的机兽看着空中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片刻后，它的胸口出现一个与先前机甲形态的赫穆，一模一样的驾驶舱。
白陆绶与赫穆对视一眼，飞了进去。
就在驾驶舱关闭的瞬间，白陆绶感觉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右手手臂——
一条由怨念之铁构成的细小铁链，在刺入伤口的瞬间。
白陆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外部的场景——
视觉，听觉，触觉……
“转圈”的想法刚刚在他脑海中形成，甚至没有来得及言语。
巨大的机兽已经在原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