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熬过一个月
南山坊市是凤栖宗在蛮荒大山外围的前进据点之一，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热乎乎、香喷喷的灵汤馄饨～”
姜毅走到摊位坐下，掏出两颗灵砂往桌子上一拍：“店家，来两碗馄饨。”
断粮好几天，又忙活了一宿，姜毅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来喽，热馄饨两碗～”
这馄饨肉大皮薄，汤汁鲜美，在这南山坊市是难得的美味。
最关键的是，汤里放了辟谷粉，一碗能撑两三天。
相比于三十灵砂一颗，一颗能顶三十天的辟谷丹，灵汤馄饨更有性价比。
看着汤上面漂着的虾皮和香菜，姜毅食欲大增，三两下就把两碗馄饨吃完，最后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兄弟，要辟谷粉不？量大管饱…”
刚走出馄饨摊，一个尖嘴猴腮，长着两撇八字胡的小贩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来。
凤栖宗规定，坊市所有交易都要在摊位进行，否则抓住就会严惩。
这项规定一是为了增加坊市收益，再就是保障买卖双方的权益，尽可能的杜绝欺诈。
不过这项规定也让底层的修士更加艰难，催生出了“夹包袱”这个行业。
“夹包袱”是指没有摊位，四处找人兜售商品的小贩。
姜毅在没成制符师之前，为了糊口也干过一段时间“夹包袱”。
“不需要，你走吧。”
与“夹包袱”交易被抓到至少要罚一枚灵石，实在不值得冒险。
“大哥行行好，我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滚，再不滚我喊人了！”
姜毅自己也才刚刚混个温饱，哪有心思管别人死活，更何况“夹包袱”这帮人鱼龙混杂，跟他们交易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风险。
呵退夹包袱，姜毅又在街上溜达了一会，采买一些制符用品。
“符纸怎么卖？”
卖符纸的陈老头看了姜毅一眼，没搭理他。
姜毅讪笑着放下一块灵石，顺手拿了一沓符纸，又从散开的符纸里抽了几张。
老头一把摁住姜毅的手：“差不多得了，别占便宜没够。”
陈老头制作符纸的手艺是祖传的，他的符纸不愁卖，一枚灵石五十张，顶多再送一两张意思下。
姜毅给了一块灵石，拿了人家五十五张符纸，这已经是陈老头的极限了。
买完符纸，又去隔壁买了一罐一阶妖兽的兽血，还有一些朱砂等材料。
经过讨价还价，总计花费一块灵石。
“小姜真是会过日子，我要是有闺女指定嫁给你。”
卖兽血的王婶狠狠夸了姜毅一句。
“您老可拉倒吧，照您这个做生意法，就是生一百个闺女也不够用。”
王婶碰到年轻修士就是这句话，姜毅可不会当真。
兜里还剩四枚灵石，其中一枚还要支付房租，姜毅自然不会乱花。
百宝阁，凤栖宗的自营店，里面都是高价值货物，而且品类齐全。
“呦，小毅！真是稀客啊。”
刘掌柜是凤栖宗刘家人，在南山坊市经营百宝阁已经有年头了，在这常住的人他基本都认识。
“刘掌柜，生意兴隆！”
姜毅客气完问道：“贵店可有便宜点的符笔。”
刘掌柜笑道：“早就给你留意着呢。喏，上好的狼毫笔，只要三枚灵石。”
姜毅接过笔看了看，笔是新的，但是有瑕疵。
“刘掌柜，你看这个地方，当时做的时候没箍紧，有些掉毛了。”
刘掌柜笑呵呵的回道：“那就两块灵石六十灵砂，这是进货价，不能再便宜了。”
姜毅又硬挑了几个毛病，最后以两块灵石三十灵砂的价格拿下了这支符笔。
昨晚制符的时候，原来的那支符笔已经承受不住法力注入，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这也是姜毅下定决心买新符笔的原因。
毕竟是吃饭的家伙，就算耽搁修炼，也不能少了符笔。
不到傍晚，姜毅就提前回了家。
朱管事的脾气可不好，没必要自己找不痛快。
太阳落山时，朱管事准时来收租。
“这是下个月的房租，您老收好。”
不等朱管事开口，姜毅主动把灵石递了上去。
朱管事冷哼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下个月开始和其他人一样，房租一年一交，不准拖欠。”
南山坊市有一个一阶聚灵阵和二阶的防御大阵，不论修炼还是安全系数，都要比外面高了不少，
坊市里的房子一空出来就会有人盯着，根本不愁租。
姜毅赔笑道：“朱管事放心，绝不让您难做。”
说着，递过去一把灵砂。
“只是在下无依无靠，一时半会怕凑不出那么多灵石，还请朱管事体恤一二。”
朱管事冷下脸来：“别的租户都是一年一交，唯独你这里，我每月都要来上一趟，鞋都磨坏了好几双。”
姜毅心里暗骂一声，又掏出十颗灵砂递了过去。
“您老辛苦，请您喝杯茶。”
打发走朱管事，姜毅长舒一口气。
“这老匹夫胃口真是越来越大，光是喂他，每个月都要多花三十颗灵砂。”
朱管事管着南山坊市的大小事务，按说根本不需要他亲自上门收租，但是这人极度贪财，为了多出来的那点孝敬钱，每个月都亲自上门收租。
付完房租，姜毅身上仅剩下一块灵石三十颗灵砂。
如果下个月收集不到月露，他可就连给朱管事的孝敬钱都没了。
姜毅现在制符术的真实水平低的可怜，如果没有“月华宝墨”辅助，他一百张符纸只能成符十多张，这种水平是赔钱的。
但是这符他还必须得制，不然没法提高熟练度。
靠天吃饭，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日落月升，姜毅的小屋里也撑起了一盏油灯。
橘黄色的灯光洒在四周，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姜毅内心的惶恐。
曾几何时，这里是他最温馨的港湾，无论外面风雨多大，总有人给他撑起一片天。
自从父亲离开，这片天就塌了。
母亲虽然可以给他温柔的母爱，却无法用凡人之躯为他撑起这片天。
好多时候，姜毅都在想，如果自己没有灵根，或者有双灵根以上的灵根该多好。
如果自己没有灵根，自己和母亲就会被送去凡俗世界，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如果自己有双灵根，自己就可以进入凤栖宗，连母亲也一块带着。
至于父亲，那个一心复兴家族的家伙，不值得他多想。
生活还得继续，愣了一会神，姜毅拿出纸笔开始练习制符。